第22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想鼓動王霽月去勸勸,可想想勸也沒用。只好專心餵豬。

  王霽月不是不擔心,她擔心。以前扒衣見肉,動人魂魄,怎麼說也是西施昭君;現在扒衣見骨,倒也動人心魄,只叫你懷疑她什麼時候轉性子要做趙飛燕了。她想說姜希婕的不是,也沒有立場—自己也瘦了。惟其如此,只好倆人互相勉勵,努力的吃。爭取多勞多吃,無論如何能攢點兒。

  “趴下。”王霽月坐在床上,拍拍自己的大腿,讓姜希婕趴到自己腿上來。姜希婕起先還不樂意,王霽月問她為什麼不樂意,難道你嫌我腿硌著你了?她又不敢。只好趴著—王霽月看她那幾根白髮白得越來越明顯,實在礙眼,非得給她拔了不可。按理年輕人三十出頭,白髮拔了應該長出黑的來。哪知道不過幾日,又冒出幾根白髮來。

  “你說你一天到晚,就是操心太過。以後家裡的事,你多交一點給別人。”話雖如此,姜希婕到底覺得無人可託付。傅元瑛承擔了自己體力所及的最大範圍的事,只要不出院門,她能管的都管,孩子們的事尤其要親歷親為,承擔撫養之責。傅元娥就要代替不能費力的姐姐去父母處照顧,雖是兩頭跑倒也處理得過來。按理說人手自然夠用,但她姜希婕回想自己病中那些自己沒做主的事,心裡只有一個大字:虧!

  你勸她別惜財,要惜命,也沒有用,她現在早就不惜財了,她就像儘可能多弄點。自從徐氏去後她就覺得該吃藥該大補一樣都不能少,以為自己能扛保不齊哪天就扛不住了,想盡辦法簡直像讓一家老小天天喝著奶粉強身健體—沒那好事—遂絞盡腦汁的行賄買通,手段,臉皮,該要的不該要的該丟的不該丟的,現在都不管了,命要緊。

  “唉,白髮頭而已,別擔心。我記事起爺爺就是白頭髮,後來到上海還有一陣兒又黑回去了,哪有個準兒。不要緊的。”拔完了白髮,這傢伙動作敏捷的翻身起來抓住王霽月的小腿—姿勢不可謂不曖昧—給她按摩,“你這天天走這麼老遠,我倒擔心你腳累。”

  王霽月用手肘撐著上半身,目光有些迷離—心中懷疑不動姜希婕是不是故意了,今天是很累—“累就累吧。誰人得免呢?今天好歹遇見個人力車。車夫瘦的呀,簡直就是骨瘦嶙峋,嶙峋!”“你那點工資,一個月里倒可以全給車費去。”“車費給人家法幣也不好。今天我也沒帶別的。但也不是每天都有。這年頭,”她想起保育院裡那些個白胖—是戰爭年月的白胖—的孤兒們,和今天夫人送的蛋糕,“人人都不知道幸福為何物了。”

  姜希婕笑望著她,這麼多年過去,有的話到底不用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說了,看看就好。能看見就好。活生生的,觸手可及的。

  作者有話要說:

  {58}丁默邨,李士群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王嬋月總把這粗鄙而真切的描述記在腦海里,簡直如咒語般迴響。傅儀恆最近不知道是因為形勢惡化而鮮少行動,還是行動的更加隱秘叫王嬋月都猜不出來了,反正她經常陪著王嬋月,粘人之至,像十八少女似的。

  王嬋月當然不反感,傅儀恆有時會從旁幫腔,和護士長一起勸她回家休息,護士長擔心的是她的身體,傅儀恆也是—當然還有別的目的—“你別。。。”

  為什麼回家總是下午時分?青天白日的!倒是眾人都不在,連當老農上癮的趙媽和郭氏夫婦都躲在屋裡睡覺,看家護院的勝利也躺在樹蔭下,傅家姐妹都去父母那邊,等著稍晚順路接孩子們一起放學回家。可這時機再好也不能,傅儀恆直接把她抱到沒放什麼東西的桌子上,伸手就開始解她衣服,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哼了一下,也不知道該還擊好還是應該推拒,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嗯?”傅儀恆聽見她輕微的抗議,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注,動作絲毫不停。早上是我給你穿的衣服,解開還不容易

  “。。。你。。。”“我什麼?”“登徒子!”

  傅儀恆笑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去咬王嬋月的耳朵,輕舐得對方渾身發軟之後道:“我若是登徒子,好色賦我都做了三五百篇了。來,再來一篇。”

  七月流火,王嬋月頗想說,弄一身汗豈不是難受,轉念一想,這傢伙估計後手和後手的後手都想好了,自己只能任其上下其手。

  是故,晚間她的姐姐和“姐夫”回來的時候,她到沒有衣衫不整,倒是顯得很迷糊。對此那倆自然心知肚明,畢竟她倆都對對方幹過這種事情,相當理解這總思考不能的迷糊的狀態—越迷糊,之前越盡興。

  而整個城市都如此,有一種毀滅之前要盡興的狂熱。

  其他人都不在或者已經吃過,就她們四個能湊成奇妙的小團體吃飯。傅儀恆和姜希婕聊起工作上的事,問了問現在物資的情況。“飛機還沒開始飛。沿線機場反正據說已經準備好了。能過來多少物資就不知道了。能有多少算多少吧。”樣子照舊是一臉疲憊,傅儀恆吃飽了,遂點起一根煙,“若是早知今日,我應該在美國學習開飛機,學會了再回來的。”她彈了彈菸灰,“只不過想想這條航線只怕也不好飛吧。又是霧又是山的。”說完輕輕搖了搖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