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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發展至此,算是一切心病皆除,置身其中卻不能施展的王嬋月覺得終於鬆了一口氣。世界除了別人的疾苦和民族的危難之外,於她而言竟然是真真正正的天堂了。至於僅有她和傅儀恆知道的傅儀恆的地下身份,她不打算告訴家人。既然關係複雜,何必憑添亂麻。秋天一過陰冷的冬天又來了,因為多輪轟炸導致住宅損毀,無家可歸者甚多。姜家的飯店施捨都施捨不過來,醫院裡也多了很多因為營養不良而體弱生病亦或舊傷復發的人,治療的應該著重營養,營養何在?物資日益緊缺,有一天她看見姜希婕的頭上有明顯的白髮,而那個時候,姜希婕正在和她姐姐說道歌樂山保育院的物資要如何保障。

  醫院裡的藥品也緊張的可怕了。戰爭開始勒緊每個人的脖子。與此同時,傅儀恆卻突然開始變得非常忙碌,不在是那個時而逾牆而過時而大搖大擺走正門來與自己幽會的閒人。

  空氣的味道都變了,她想。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姜希澤臉色不好看。遠不是“臭臉”可以形容。搞得同僚都覺得,原來一個人惱羞成怒還可以氣成這個樣子,渾身上下都像有刀子,隨時可以□□捅人。

  他是傅家的女婿,他的岳父雖然曾經跟隨過奉軍,但歸根到底算是山西大族,皇姑屯事變之後又回到了晉軍派系。系統內部人人都知道他家兄弟三個,老大是陳誠的愛將,他是參謀部最年輕的高參,而他的弟弟,送父親骨灰回天津之後就投共了。外人覺得反正國共合作抗日,沒有什麼膈應的。系統外的人當然不知道姜希峻現在在八路軍工作,算是閻錫山的手下。這也就算了,他試圖與這小子取得聯繫,帶過去的話這小子一句不回,也就罷了!現在以韓均為首的那伙人,公然在閻錫山手下造了反了{41}!

  參謀會議上商量怎麼辦,他建議派中央軍過去。把閻錫山的地盤擠到晉西南。一來可以弱化閻錫山的勢力,二來可以進一步遏制ZG地盤的進一步擴張。上頭倒是採納了他的建議,只能希望實際執行效果不錯。

  他忽然恨的牙癢,越來越想親自把弟弟給抓回來痛打一頓。想到軍統審訊室里的酷刑,他是真像往弟弟身上著一頓鞭子!最好打得他下不來床!從來他就不喜歡那一套,覺得蘇聯那套總有一些說不清但絕對是錯的東西在裡面,無法剔除,形同痼疾。現在只恨不能親手全部斬除!看見個“紅色”的傢伙他就有氣!

  饒是如此,此刻他聽完隨從關於軍統已經派人去香港保護陶希聖的消息後,沉默點頭,讓司機開車—他還是得去見一個紅色的人。

  自從開始打仗,醫院裡就一直忙亂不堪。他一路穿越由傷兵組成的重傷員住院區,走到最後面隱蔽的一場病床上,看見傅儀恆躺在那裡,而王嬋月在一邊陪床。傅儀恆見他來了,讓王嬋月去照顧別的病人,“去吧,我不要緊的。”可她身上有數處子彈造成的擦傷,右臂已經完全不能移動,“可,”王嬋月自知她該是有什麼機密的事,心疼溢於言表,滿眼關切不願離去,天知道兩個小時之前她有多惶恐。

  傅儀恆笑著點點頭,她也只好走了。

  姜希澤一切看在眼裡,但無心去想。他拉好圍簾坐下,“所以,這是什麼意思?鬧事槍擊,卻把事情捅到我這裡來,難道要我出面幫你按下來?”“按下不必,”傅儀恆因為疼痛—堅持不要麻藥做完了取出小一塊殘留的彈片的手術,麻藥實在太緊張了—說話顯得有氣無力,只有一對眼睛還冒著精光,“也沒人敢把這事兒怎麼樣。我只是要麻煩你,帶句話給何長官和戴笠。”“嗯?”“既然人心變了,風往哪邊吹,草往哪邊倒,我這樣的蝴蝶也就往哪邊飛。”

  姜希澤沒說話,表情戒備地看著傅儀恆。傅儀恆依舊疲倦的望著他,看似一種示好,實際上她只是繃出一張臉,用餘光端詳姜希澤的鬍子茬。

  姜希澤早上被警察局的人找到,告訴他今天早上有人在傅儀恆上班的路上企圖槍殺她。由於是在鬧事打鬥,警察很快抵達現場,可兇手一行數人均帶著□□,槍法很好,警察打不過也沒抓住,讓對方跑了。在襲擊過程中,傅儀恆在鬧市中閃躲,幸而沒有被擊中,只是被子彈擦過,已經送醫。送到醫院,進手術室之前,讓警察去叫姜希澤。

  姜希澤不訝異於傅儀恆知道他今天會在那裡,畢竟他比戴笠的好找多了。他只是覺得這變化有點太快,讓他懷疑真假。“姑姑你畢竟不能想投就投,現如今這樣子,我可不覺得哪裡還能保你的安全。”“你別以為,上面就真的要我死。”傅儀恆閉著眼睛苦笑道,“人一多了就有派系,誰也不能倖免。我還要回去的,否則對於你們來說,我的價值就太低了。所以我以後兩面事,保證在衝突的時候,幫你們不就是了?到那個時候,請保我一命就行。”

  姜希澤想了一想,未置可否,只說知道了,有消息就讓嬋月帶給她。便起身離開。正想走之際,他扭頭看了看傅儀恆,忽然問傅儀恆在報社的薪水,傅儀恆告訴他,姜希澤想了想,“和政府職員也差不多。唉{42}。”恍然間想起剛才王嬋月的樣子,“姑姑你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到我們家去拿好了。好好養傷。別落下病根。不過我這話也多餘,你不拿也會有人給你的。”傅儀恆笑起來,“我謝謝你這份孝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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