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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底,廣州徹底陷落,武漢也失去了守衛的意義,軍隊撤出武漢。恰是那時,王嬋月休班,下午回到家看見傅元瑛在指揮工人在改造加固自家地窖,還有成箱的重物被埋了下去。她每天工作的環境接觸的人和自己的生活幾乎全然是兩個世界,一江之隔,這邊的人家私要以金條來計算,那邊的人住處簡陋骯髒病了只能看免費的醫生卻連最廉價的藥品都買不起。

  她想起傅儀恆和兄長的信仰,和所謂的政治主張。使貧者有立錐之地,能活得下去,甚至能活得更好,這樣的理想當然值得追求,也應該實現。最近也會想到傅儀恆,甚至夢中還會夢見,夢見她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著無論如何聽不清的話語。醒來總是覺得惆悵,甚至手還保持著夢中牽著她的手的姿勢。

  可能有一天我也會徹底的放下對你的感情吧,世界上有很多種幸福,可能追求其中一種就要放棄另外一種,上天很公平。

  十二月,天開始冷,王嬋月有時上班路上會聞到柴火的味道,整個老城似乎都縈繞在柴火取暖的煙火氣息中。居然已經是一年了,想到去年此時,在醫院裡伺候產婦,新生的粉嫩的孩子。。。日子用心過的時候,總是過得飛快。二十六號,日軍的飛機來轟炸,可那天天氣陰沉的要死,厚厚的雲叫人看不見太陽,估計對於飛機也是一樣,所以炸彈有掉在江中也有掉在山區的,沒有傷亡,全城都驚恐了起來。王嬋月也受到一點驚嚇,回家路上認認真真注意起防空洞的位置,專門踩點走了一圈,看看怎麼去比較快。

  從來都不太關注周圍,這下一關注可了不得了,在去離醫院最近的防空洞的路上,她在人群中,見到了酷似傅儀恆的女子的身影。

  假如那輪廓她會忘記,那必是她死了,連回憶都化成灰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23}位於江西省北部

  {24}湖北省黃岡市管轄的一個縣,黃岡八屬之一。地處湖北省的最東端,湖北、安徽、江西三省交界處。與江西九江市一橋相連、隔江相望。

  {25}原名廣濟縣,是中國湖北省黃岡市代管的一個縣級市,位於湖北省東南部,東邊和湖北省黃梅縣接壤,

  {26}白公館。說起來白公館那地方去一去是有意思的。

  {27}滇緬公路。滇緬公路很多地方是老弱婦孺用雙手修出來的,那才是真的了不起的工程,遠勝紅旗渠啊。

  總是一開始碼很艱難,碼著碼著順了,碼著碼著字數起來了,於是在恰到好處的地方,收~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王嬋月沒追上去,也沒喊出聲,她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人消失了。短時間內,她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那人會不會是傅儀恆?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又被派回來做什麼事情了嗎?整個重慶都在傳說汪兆銘的言論,有人恨之入骨,難道連□□都要殺之而後快了嗎?難道傅儀恆是來完成這個任務的?可她那麼精明,怎麼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被人認出來?不不,認出她來的只是我,只有我,

  想到這裡又覺如鯁在喉,只怕這也只是我的幻覺罷了。愣在原地良久的她這才舉步回家。

  她回到家,見家中頗有一番雞飛狗跳的樣子,不明就裡之餘無非默默發揮醫生的職責,不理會男人們都是因為什麼而這麼生氣—從主臥里也不是傳出姜同禾氣急敗壞的聲音。稍晚姜希澤回來了,似乎被父親斥責了一頓,又說了些什麼,火頭上的姜同禾這才消了氣。王嬋月向來覺得政治上的事與自己毫無關係,心神只是恍惚,未免沉入這一隻腳已經陷進去的泥潭,反倒主動向餐桌上的兩位姐姐問起這又是怎麼了。

  王霽月聞言臉色變了變,姜希婕則看著王霽月,似乎兩人都不太好說似的。見如此,王嬋月又把話岔開了。拯救不成,吃完飯回到屋裡準備早睡的她立刻就陷入了黑暗的泥沼,愛情果然是□□,一年多了她要是抽菸的菸斗戒了,但愛一個人遠比戒菸更難,或者說那個抽菸的混蛋比鴉片還具有成癮性。疲憊昏沉的夢境裡都是傅儀恆在微笑,爬坡上坎的重慶街頭到處都是她的影子,任何一個人的身影都可以在影影綽綽的遠處變得像她,在好不容易追上之後就變成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半夜醒來,王嬋月睜開眼,四下如此寂靜應該是半夜,睡了三四個小時,全做夢了。她喟嘆一聲,雖然疲憊卻睡意全無。

  假如此生往後你都只能做我的夢中人,醒來無論如何不能相逢,說不定也是好事。這樣的話我的夢和我的真身將永遠活在不同的世界,真真假假也再不能分辨。曾與你相識卻未曾相知。我從來不明白你的心思,從來抓不住你已經開始計算的那個線頭,我選擇永遠後知後覺的追隨你。等你為我,為我們,做出決定。

  或許在你眼裡從來沒有“我們”。可要是那樣你又何必對我溫存?我寧願從來沒有得到那蝕骨幸福,從來沒有希望過又何來絕望,已經絕望了,你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我怕我再見到你,從此萬劫不復。

  她在樓上睡意全失,靜悄悄看著窗外的星辰;樓下的王霽月也覺得無法入睡。今天聽說汪兆銘從雲南出境飛到河內去了,對於平頭百姓來說可能沒什麼影響,反正他們的態度無關緊要;對於暴跳如雷的姜同禾來說也無非是走了個政敵,反正敵對態度是不會改變的;對於王霽月來說,她總隱約覺得危險,她想找機會讓浩蓬去注意一下父親到底在幹什麼,她也想問問姜希澤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姜希婕覺得奇怪:“難道你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麼?”“你不知道爸爸這個人,他。。。說的難聽些,見風使舵的能力簡直是世界一流。”姜希婕想笑不敢笑,“你覺得伯父會和汪先生湊到一起去?”“要不然以他那個秉性,我看早就該到重慶來了。”姜希婕一想說的也在理,就是王霽月這樣子真不像女兒說父親,倒像是說陌生人。“可。。。現在不也什麼都沒有麼。”“我才不為他操心。我擔心的是萬一他干點什麼,浩蓬怎麼辦。”“這你不是更瞎擔心,浩蓬怎麼說也是偵聽方面的二把手,還是傅家的女婿,你成天害怕黨內鬥爭,也要有人敢斗,也要有個斗的理由啊。別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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