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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捋著全白的鬍子,齊嚴抬頭,乎見楚仟泠那雙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仿若原本繁星滿天的星空失了星星,只有無盡的黑。

  抬起手在她的眼前揮了三次,楚仟泠都感受不到,眼睛沒有如常人一樣跟著轉。

  「你的眼睛……」

  楚仟泠無所謂的笑了笑,「老先生不必試探了,我已經看不見了。」

  「什麼?」

  左肖和阿庸原本落下的心此刻又緊緊提起來,不敢再放鬆。

  「不應該啊!」齊嚴不經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兩指又搭在她的手腕處,細細把摸,那一把的鬍子被他一下又一下的,都快捋禿了。

  阿庸在一旁看得心急,「齊老頭,殿下怎麼樣了?」

  「嗯……」齊嚴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應是那日大火,房梁落下的時候,阿堯沒護住,磕到了後腦,有一片淤血。待淤血除了,應當就能看見了。」

  「那便好。」能治,阿庸就能放心。她就怕沒法醫治,殿下就得這麼瞎一輩子。

  「你姐姐呢?」她醒來這麼久了,都沒有聽到到阿花的聲音,不免擔心。

  阿庸笑著說:「齊老頭的草藥不多了,姐姐上山去采了,殿下別擔心。」

  齊嚴佝僂著身子起身時,看了隻字不提魏堯的女子,無奈的搖著頭出去為她重新配藥去了。這新來病症太多,之前用著的藥房不能繼續用了。

  左肖也不便打擾她的休息,呆了一小會兒就出去了,這不大不小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主僕二人。

  阿庸知她現在看不見,卻也還是不希望楚仟泠感受出什麼異樣來。

  「想說什麼就說。」

  可能是眼睛看不見,其他感知便增強了。即使阿庸沒動也沒說話,僅僅從她不安的用腳後跟摩擦地面,呼吸不夠平穩,就知這藏不住事的小丫頭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殿下,您不問問魏公子怎麼樣了嗎?」縱然之前將他們軟禁時,阿庸有些討厭魏堯,可後來魏堯在大火之中拼盡全力將楚仟泠救出來時,她對魏堯的芥蒂就不復存在了。可是殿下自醒來以後,怎麼都不提他,讓阿庸有些無措。

  「他怎麼樣了?」

  楚仟泠順著她的話反問,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這……」猶如一顆石頭梗在心頭,阿庸無數的話語反而一句都說不出來,「魏公子無事,殿下好生歇息吧。奴告退。」

  殿下如今是真的不想和魏堯扯上任何關係了。

  楚仟泠疲乏的閉上眼,她又如何不想問問呢?可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生死之仇,讓她再如何去關注一個仇人。

  即使她知道,在最後那一刻,是魏堯替她擋下了那根她看不到都知道很粗的房梁。那一聲悶哼,他必然傷得不輕,之後還得將她從烈火之中平安無損的帶出來,這所付出的代價她也不敢去想像。

  縱然心中擔心,楚仟泠還是只能逼著自己,不能去想。

  的確,魏堯如她所想,當那房梁砸下時,他的肩胛骨也應聲斷裂,他卻還要忍著那撕心裂肺的痛,抱著人踏著熊熊大火一步一個血印的走出去。

  魏堯將人安全交到白參手裡,整個人了無生息的倒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若不是醫官把脈還有脈搏,居高臨下站在他身邊看著的魏棕都以為他死了。

  全身被裹滿了乾淨的布,魏堯睜著提溜大眼睛,期待白參從門外拿來齊嚴老頭傳來的信。見白參臉上帶著喜色,魏堯心中擔心的那股勁也就松下了。

  魏堯:「姣姣怎麼樣了?」

  白參將信完整展開,一行一行讀下去,而後簡潔的複述給魏堯,「公主殿下已經醒了,齊大夫說脈象平穩無性命之憂,讓殿下寬心。只是……只是……殿下的眼睛暫時看不見了。」

  嘴角揚起的笑容漸漸斂去,魏堯無言,許久之後才又想,人醒過來就好,眼睛看不見也只是暫時的,以後就會好了。

  「我這傷要多久才能好?」

  白參拱手:「醫官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公子身體強健,要是能安心靜養,不出三月便能行動自如。」

  「嗯,這三月你先去著手那些東西。三月之後,父親的登基大典,我可是要送他一份大禮。」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

  第55章

  三個月的時間, 不是很長,也沒有很短。

  魏堯剛巧將他的傷養好了,而楚仟泠腦中的淤血也在漸漸清除, 現如今已經能模糊的看到一些東西。而身在皇宮處理一團糟的魏棕也被弄得焦頭爛額, 沒空再生出什麼么蛾子。

  即使楚仟泠等人都脫離他的掌控,魏棕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派兵馬去找尋。

  當初, 魏棕的兩個兒子說著要準備回臨皇城,其實不過就是魏棕怕手下的兵力不夠, 讓兩個兒子前去邊境與各部族聯姻, 並且帶回那些部族的軍隊來助他一臂之力。只是這兵不是白借的,縱使以兒子聯姻, 那些部族首領卻還是張口要了很多獎賞,當時魏棕也一口承諾下來。

  只要他們能助他登臨皇位,他們所求他都可以給他們。

  只是,魏棕算錯了一步, 他沒有料到皇宮之中已經孱弱到了一種一擊便垮的地步,所以在沒有任何意外之下, 他便掌控了整個皇宮。而那些部族的精銳士兵都沒有任何用處。

  故而當各部人到皇城討要獎賞時,魏棕遲疑了。既然什麼用都沒有, 他為何需要支付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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