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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腦子麻亂, 什麼都不清楚,一路走來, 全是倒地的侍衛,迷濛的眼睛登時睜大, 裙擺都來不及提就跑來了。

  揉著酸脹的眉心, 楚仟泠一臉痛苦的坐起身,「無事,刺客走了嗎?」

  「走了, 奴沒見著人影,讓還醒著的侍衛去追了,殿下別擔心。」

  阿花拿過襖子給楚仟泠披上,阿庸則覺得一室漆黑, 拿著火摺子把蠟燭點燃。

  看這滿室亮堂,阿庸滿意的笑了一下。轉頭便對上楚仟泠黑著的一張臉,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將火摺子放了回去,又規規矩矩的站回來。

  楚仟泠看她單純無辜的小臉,罵人的話一時說不出口,「阿庸,這大半夜的,不嫌刺眼嗎?將燭火滅了。」

  「哦。」阿庸嘟著小嘴。

  她又做錯事情了,阿庸如是想著。

  她幼時家裡窮,油火十天半個月都買不起一次,每每夜裡都是黑漆漆一片。所以,來了公主府以後,見識了寢宮裡數不清的燈火,只要天一黑就想點亮。不過阿花很少會讓她去做這些事情。

  認命似的又一一把燭火給滅了,站在濃黑里,故意落後一步站在阿花的身後,拉住她的衣袖給自己壯膽。

  這點小動作楚仟泠還是看得清,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就隨她去了。

  「魏堯來過,此事你們誰也不要說,明白嗎?對外就宣城有賊進了公主府,不管那些人信不信。」

  阿花穩重地頷首,扯出被阿庸拽著的衣袖,讓楚仟泠扶住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到床前去。這黑燈瞎火的,要是殿下磕碰到哪了,那真是莫大的罪過。

  「奴看了一下天色,才寅時,殿下再睡會兒,明兒個還要去宮裡侍疾呢。」

  「嗯。」

  ——

  夜半,合宮裡的貴人們養的貓越上屋檐,紛紛朝著升起的地方亂叫,似乎也察覺出這皇宮之中的異常,想要逃離這裡。

  知道中了何種毒之後,皇宮中的醫官用盡全力配出解藥,給皇帝服下之後,皇帝除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其他並沒有多大的改觀。

  醫官原話,皇帝所中之毒本不是烈性強的,卻因為在身體內留存的時間太長,毒素侵蝕肺腑臟器,已經是無力回天,解藥也只是起了延緩死亡的作用。

  一時間,合宮上下人心惶惶,皇帝後宮的嬪妃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免除殉葬的結果。

  唯有公主府樂的自在,明日公主大婚,入眼皆是喜慶。

  阿花和阿庸終於要見到公主大婚,心裡跟著高興,逢人就從袖袋裡撈出一把喜糖。袖袋裡的發完了,又回房間去裝一口袋,接著發,也不怕發重了。

  試嫁衣的楚仟泠看著她倆都笑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們兩個大婚呢!」

  阿花梗著脖頸,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慶,「奴高興呀,終於有人能照顧殿下了!」

  楚仟泠手臂大開,頭也不能動,否則定是要上前去猛戳一頓這丫頭的腦袋。嘴角也勾起一個幅度,她其實也是開心的,最近這皇城太壓抑了,是該有些喜慶的事情。

  「阿花,你說你年紀和本宮相仿,可有中意的人選?」

  阿花含笑的嘴角一下垮塌,眼裡有些委屈,「殿下是覺得奴侍奉得不好,想要趕奴走了?」

  這丫頭,楚仟泠真是不知說她什麼好,「你這腦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本宮只是覺得你以後年齡大了,以後找夫婿不好找。現在趁著年輕,本宮給你物色一個。」

  阿花撇撇嘴,擦去眼角急的溢出的淚花,「奴沒有中意的,奴只想呆在殿下身邊。」

  「欸,你這丫頭!算了算了,隨你吧……嘶!哪個不長眼的,把本宮勒疼了!」還想說一說阿花,腰上冷不丁一緊,勒得生疼,心頭一陣冒火。

  嚇得身後的宮女慌忙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啊!這……這已經是最後一扣了……」

  拂開跪了一地的侍從,透過明黃的銅鏡,裡面高俏的人兒,腰上的腰封的確沒能扣上。她近些時日吃食甚少,不可能是她胖了,想來是尚衣局的人粗心,量少了她的尺寸。

  背過手,扯了腰封甩在地上,怒道,「還不讓尚衣局的人去改!這樣的東西讓本宮明日如何穿著出嫁?」

  宮女哆哆嗦嗦拿過腰封,阿花給還跪在地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麻利的將她身上不合身的嫁衣拿了下來。又悉心給她換上合身舒適的百合疊翠襦裙。

  一邊整理褶皺,阿花一邊說:「這些尚衣局的人也真是不仔細,殿下的嫁衣都能做錯。」

  楚仟泠心裡的喜悅都被吹散了,冷著臉說:「尚衣局的人沒有那個膽子,只可能是某些人使了手段罷。」

  至於某些人是誰,她也不用言明,阿花也是明白的。

  畢竟丞相把持朝政一事,已經相傳已久。

  「罷了,你待會去尚衣局傳一聲,要是子時不能將嫁衣改制出來,他們尚衣局的命就都別要了。」

  「是。」

  ——

  魏堯近日的手段太多,楚仟泠都不明白他倒底想要得到些什麼。

  走著走著,楚仟泠就走到了那一日落水的位置,有些地方還有沒打掃乾淨的血跡。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魏堯將她從池底救起,不算澄澈的水沿著他的臉側一路滑下,滴在她的胸口。那時,她的心就如一汪平靜的湖水,當那水滴落下,就掀起了波瀾,波紋一層一層疊加,直至擾得她整個人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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