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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羨睫毛顫了顫:「你……」

  少年眼眸漆黑,眉間冷然,酒店大堂的明亮燈光落在他面上,這張臉蒼白到淡漠。他面無表情,語調亦然:「如果想替我省錢,就開一間。」

  荊羨大概也知道惹惱了他,乖乖收起電話,又討好地扯一下他的袖子,「你別生氣。」

  女朋友撒嬌,任憑百鍊鋼也得化成繞指柔。

  容淮嘆口氣,揉了揉她的發頂,轉身去前台check in,手續辦完,他走回她身邊,很輕地笑了笑:「兩張床啊。」

  荊羨:「……」

  本來沒什麼,被他這樣一講,好像就和電視劇里那樣,一定會發生點不可控制的故事。熱意蔓延至耳根,她不敢從光可鑑人的電梯門裡與他對視,略拘束地別開眼。

  等待電梯到達的間隙,來了對衣著時髦的情侶,用一種奇怪的方式摟抱著。即便上行過程里,兩人仍然沒捨得分開,男的更是時不時在女伴身上揩兩下油,調笑聲不絕於耳。

  「你討厭死了,別在這裡,有人。」

  「有人怎麼了,他們不也是和我們一樣麼,等下一進房間就……」

  後半句話壓得極低,已經聽不太清。

  容淮側過臉,身邊的小姑娘垂著腦袋面紅耳赤,明明成年了,臉皮還這麼薄,沒點長進。他把人拉過來,右手繞過去,掌心覆著她的耳朵。

  荊羨倒不是為了對方的話臉紅,主要是先前已經聯想到言情劇畫面了,此刻借了他人推波助瀾,想像力愈加豐富,有點難頂。

  刷開房門的那一刻,她無意識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即將面臨的處境。

  長夜漫漫,孤男寡女。

  她頓了頓,目光刻意地下移,忍著燥意,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你的傷怎麼樣?」

  「還行。」容淮把醫院配來的消炎鎮痛藥物隨手丟到玄關處的柜子,腳跟帶了帶,抵上門。

  防盜鎖插銷扣上後,這房間徹底成了二人世界。

  通電的卡片沒放進去,惟有門縫裡的光線在長絨地毯上投下淺淺的痕跡,安靜、昏暗,根本不需要做什麼,旖旎的空氣就能把曖昧發酵數倍。

  彼此面對著面,站在門前,都沒說話。

  良久,荊羨率先敗下陣來,一直以來總是這樣,但凡三步以內有他存在,思考能力就會大幅度下降,她忘了開燈,機械地走到落地窗前,把厚重窗簾扯開。

  三十七樓的高度,往下望,車水馬龍的街景無比遙遠,仿佛身在九重天,一切喧鬧遠去。

  她雙手抵著玻璃,心不在焉地瞧了會兒,半晌,身後有人覆上來,捉了她的手指,一點點纏緊。

  耳邊是他灼熱的鼻息,伴隨著刻意壓低的嗓,「有那麼好看?」

  荊羨不敢亂動,細密的耳根皮膚起了顫慄,她緊張到胡言亂語:「一般般吧,也沒那麼好看,就……隨便看看。」

  容淮低低地笑,把人轉過來,微微俯下身,盯著她的眼睛,不懷好意的語氣:「那不如看我?」

  荊羨怔住。

  樓很高,月亮觸手可及,銀色光暈攏過少年面容,染上幾分溫柔繾綣。先前縫針時的汗水未完全褪去,額前的發有一點濕濡,他眼眸幽深,唇角勾著,像個勾魂噬魄的男妖精。

  他說得挺對。

  看他確實要比街景妙上百倍。

  有點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可能這兩月的進度太快,先是魂牽夢繞的少年相遇在報導日,再是半天功夫火速確定了關係。到現在都有些不真實,她伸出手指,描摹過他俊秀的輪廓,輕聲念他的名字。

  「容淮。」

  他嗯了聲,任由她動作。

  荊羨直勾勾地瞧著他,眼裡霧氣氤氳:「分開的日子裡,有想過我嗎?」

  容淮沉默。

  久到以為他故意逃避,她差點再度失落,才聽到他姍姍來遲的回答:「想的。」似是不習慣於這般直白的剖析,又似是記起了一些煎熬的歲月,少年下頷線條緊繃,幾乎難以啟齒:「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淚水不知不覺間盈滿眼眶,荊羨踮腳,主動親吻少年的唇。

  他額前碎發柔軟覆蓋下來,一手撐在她耳邊,一手鬆松圈著她的腰,沒了排練室里暴戾掠奪的狠勁,溫柔無害地回應她。

  就這樣把主動權給了她,也如同卸下傲慢盔甲,臣服於公主裙下的鐵血騎士。

  心甘情願被俘虜。

  小姑娘青澀得和張白紙沒什麼兩樣,莽撞地湊上來,急切地借著這點親密找尋安全感。他耐著性子,半天發現還在表面階段,只得掐著她的下巴,含糊誘哄著:「別咬牙。」

  荊羨眼眸緊閉,沒了理智,跟著他一同沉淪。

  和有情人在一塊,只爭朝夕,久別重逢,這場本該點到為止的纏綿開始失控。

  說不好是誰先起的頭。

  黑暗裡,脊背蹭到光滑的床單,她沒喊停,直到不經意間觸及到他腰間剛縫合的傷口,借著夜色看清了指腹間的殷紅,才著急忙慌地制止。

  「你流血了。」

  可容淮顯然在關鍵處,不管不顧地摁住她的肩膀,呼吸紊亂:「別管。」

  荊羨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浴血奮戰,那麼可怕的傷處,不疼嗎?她當然不能由著他胡來,死命掙扎著,妄圖給他降降溫,「來日方長,下次,等你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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