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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膜安瓶現代手段暫且不提,還用細繩傳統手藝開臉,將她為數不多的臉上絨毛全數絞殺。

  荊羨耐著性子熬過兩個半鐘頭,聽到遠處吹吹打打的嗩吶聲響,坐不住了,「我們這兒還有多久?」

  化妝師微笑:「荊小姐別急,迎親隊伍行程才過半,再說了,姑爺還得被外邊攔門的擺一道,沒那麼快到。」

  話是這麼說,寧瑤已經按捺不住,有備而來地摸出望遠鏡觀察了。

  房裡很快充斥著她激情澎湃的現場直播。

  「這隊伍好長好長,我都看不到頭,你爸不會把國家古典交響樂團全請過來了吧。」

  「我看看我們新郎官在哪。」

  「我的天!」

  最後一句,戛然而止。寧瑤回過頭,滿臉不可思議的驚艷:「他真的……你不會相信的,趁著蓋頭沒蓋上,你快來瞅瞅。」

  荊羨的好奇心早就被吊得死死,欲言又止地瞥了化妝師好幾眼。

  對方無奈地挪開眉筆,「去吧,只能瞧一會兒,咱們這兒髮式都沒梳呢。」

  荊羨迅速站起,接過寧瑤遞來的高倍望遠鏡。

  視野很清晰,不消半刻,她便找到了人群里最耀眼也是最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當下的第一反應便是曾幾何時讀過的那首《菩薩蠻》,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二十八歲的年紀,面上還有意氣風發的少年氣,大紅喜服襯得他眉眼如畫,從容地拉著韁繩,真像是話本里千里迢迢來迎親的權貴公子哥。

  荊羨看得目不轉睛,臉都微微發燙。

  寧瑤打趣:「你死了沒?」

  荊羨喃喃:「我死了,我死了,真死了。」她轉了下手腕移動方向,確認有隱蔽的跟拍能記錄音像之後,放下心來,一步三回頭地回到梳妝檯前。

  又過了很久,差不多妝成,許柔進來,後邊還跟著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女人,穿著挺吉利,像是喜娘。

  荊羨站起來,在她面前轉一圈,「媽,我怎麼樣?」

  全天下的母親到這一時刻總是情緒複雜,許柔紅了眼眶,替女兒正了正發間雲鳳紋金簪的位置,哽咽:「好看,媽就是捨不得你嫁人。」

  荊羨鼻頭一酸,強忍住淚意。

  怕哭哭啼啼不吉利,喜娘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喲,大喜的日子,太太別傷心了,上轎的吉時到了,咱們趕緊下樓。」

  荊羨的世界只餘下紅色和蓋頭縫隙間的地面。

  雖然是中式,但也摻了些現在的傳統,她在旁人的指引下摸索著跨過門檻,趴上了兄長的背。

  荊焱背著沒幾倆肉的孿生妹妹,看了眼不遠處俊秀無雙的新郎官,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囑咐:「憂憂,若是以後有了煩心事,就回家住。」

  荊羨很久沒和哥哥這般親近,摟住他,軟軟地應和:「謂謂,我知道的。」

  接下來便是起轎,去往堂屋。

  八人大轎,抬得四平八穩,荊羨依然很緊張,壓抑著想掀開蓋頭偷看某人的衝動,端端正正坐在那,腦子裡一遍遍過等下拜堂的流程。

  落地後,喜娘拿來一根彩緞,請新人各執一頭。

  荊羨剛摸到綢緞,就被他微涼的手指溫柔包裹住,而後輕捏了下。

  「走慢點,跟著我。」

  喜娘捂著嘴笑:「哎喲,姑爺,這是做什麼,您拿另一端。」

  容淮嗯了聲,牽著他的新娘子,慢慢悠悠朝裡頭走。兩邊全是賓客,夾著毫不吝嗇的尖叫和起鬨,漫天的花瓣和金箔,凌亂落了一地。

  司儀拉長了調,指導新人跪拜行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電視小說里看過無數遍的情節,如今降臨到自個兒身上。荊羨不敢怠慢,虔誠地跪下,恭謹地彎腰,只願今後年年歲歲,她都能同她的少年一塊,永不分離。

  禮成,她被送入洞房,容淮在廳堂里應酬賓客。

  這場婚宴不算高調,請的都是熟知的親朋好友,可能也是因為這點,鬧騰的時間格外久,一直等到深夜十一點,他們才肯放新郎脫身。

  荊羨在婚房裡,倒是過得滋潤,私底下也不必過分迂腐,蓋頭早拿下來了,圓桌上的吃食也七七八八進了肚子。

  就是躁動的心怎麼都無處安放,快八個鐘頭了,她等得望眼欲穿,眼瞧著案台上的龍鳳花燭燃掉一半,囑託好友:「你幫我去前邊打探下,什麼情況啊。」

  寧瑤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性子,剛出門又縮回腳,火急火燎地替她覆上蓋頭,「來了來了。」

  頃刻門開,一陣凌亂的腳步,歪歪扭扭,似是醉酒之人。

  夾著邵忠等人的驚呼:「慢點,我操,醉成這樣了。」

  白酒濃醇的味道已然散開,這是喝了多少啊……荊羨著急抬頭,又被喜娘摁著肩膀坐下,示意稍安勿躁。

  半晌,終於到了關鍵環節。

  「新郎官,請執秤。」

  用秤代表稱心如意,討個好彩頭,也是荊羨最期待的那一刻,然而喝醉的男人,也不知是否能完成這個步驟。

  她正忐忑不安間,面上一輕,新鮮空氣肆意而來,帶著久違的光明。

  一屋子人起鬨:「新娘子也太好看了吧。」

  荊羨心跳如擂鼓,她能察覺到他灼熱又不加掩飾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她突然特別能理解書中描述的女主心情,這會兒她也是呼吸都費力,緊張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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