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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始作俑者還在煽風點火,下巴枕在她肩上, 聲線壓得很低:「又哭又喊的,今天不累?」
荊羨:「……」
她深吸口氣, 羞惱地轉過身, 本來想叫他閉嘴, 然而近距離對上那張臉, 又愣了愣。
初晨的光線朦朦朧朧,男人一臉睏倦,慢吞吞眨眼時, 睫毛會在秀挺鼻樑旁拓下淡淡陰翳,此刻半眯著眼瞧她, 感覺能把魂都給吸走。
荊羨再度感嘆於這位的美貌。
交往那麼久, 一同過夜的次數也不少,她醒來多少有點擔心自己的形象, 唯獨他,無論睡著還是清醒,總挑不出錯。
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對著這樣的顏,感覺也沒辦法生氣。
容淮掐了下她的腰,把人往懷裡帶了些,唇角微勾:「發什麼愣。」
荊羨強行從男人的美色里抽離,掙了兩下沒能成功,半是撒嬌地解釋:「我得起來了,這個月有個女明星封面的特刊……」
靠得太近,某些張牙舞爪的惡意透過薄薄的睡裙,緊貼著她的腿側,一清二楚。
荊羨臉都紅了,後半句話說得支支吾吾:「就是,我好不容易和經紀公司約到的檔期,要去,呃,攝影棚。」
容淮看著她,乾脆俯身,撐在她耳邊,笑得痞壞:「早晨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你緊張什麼。」
荊羨也覺得自己挺沒出息,交往兩年了,被他帶著玩了不少高端局,不說王者900分,她自認黃金水平還是有的。
結果現實狠狠打臉,在他面前,她果然還是資歷淺了,和個小白花似的,完全經不起逗弄。
荊羨努力忽略異樣的部分,手抵著他的肩膀,乖乖認慫:「早上不可以,真的得起來了。」
容淮本來倒沒往那方面想,畢竟昨天纏了她半宿。二十八歲的姑娘了,還是嬌氣得禁不起太多折騰,稍微發狠使點壞,就要掉眼淚,可憐兮兮地嗚咽著輕點輕點。
怎麼輕啊。
輕了又怎麼能痛快。
他真是無奈,只得一回回哄著,忍著暴戾的念頭,異常壓抑本性,心底那點兒陰暗的東西卻始終未能饜足。
可他也沒轍,親手摘的這朵嬌花,怕給弄壞了,只能這樣依著她,甚至好幾次被逼著中途收手。
容淮多少有些不爽。
然而,現在連周末抱著軟玉溫香的資格都要被剝奪,就更不爽了。
他眉頭擰著,指節蹭過她的耳垂,語調不太高興:「幾點開拍?」
荊羨:「九點。」她眨巴了下眼,繼續道:「還有兩個鐘頭。」
本意是催他快放她離開,誰知道這話到了男人耳里,就成了另外一種暗示。
容淮將人抱到腿上,面對面地欺身過去,鼻尖抵著她的臉頰,放柔了嗓:「那羨羨給我十分鐘行不行。」
很久沒聽他這樣喊,荊羨有點懵。
他剛起床,上半身沒穿衣服,肩膀線條清瘦有力,腰身勁窄,腹肌淺淺,輪廓隨著呼吸起伏。
就連那道陳年傷疤都平添幾分神秘狂野的氣質。
這誰頂得住啊。
她敗在這美人計里,也沒問十分鐘要幹嘛,雲裡霧裡地答應:「嗯,快點。」
容淮笑起來,手繞到後邊,捏了捏她細嫩的脖頸,不懷好意地眯起眼:「一定,你忍著點。」
荊羨後知後覺,頓感大事不妙。
可惜一切已經太遲。
她終於明白,往日裡他對自己是留了幾分憐憫的,此刻真正領教他的手段,別說十分鐘,就連一分鐘,她都撐不過去。
一個小時後到公司,荊羨眼角哭過的紅暈還未散去,不得不在停車場裡用氣墊BB多補了些粉在這處。
等電梯時,遇到了一同來加班的陳舒妍,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向她走來,一臉促狹地打招呼:「喲,荊副編,挺早。」
荊羨去年拍的照片拿了個小有名氣的獎,後邊陸續跟過幾次內頁的拍攝,完成度不錯。上個月剛升職,獨立負責一個欄目,下邊還給配了兩個助理編輯和一個實習生。
總算也是個小頭目了。
她念書那會兒沒什麼職業上的追求,自從踏足時尚雜誌這一行,反倒越干越有勁,加個千把塊工資都能樂上半天。
眼下面對陳舒妍的打趣,荊羨沒忍住笑意:「謝謝,您也早,陳總。」
陳舒妍正在競聘副刊總編的崗位,聞言緊張起來,四處張望確認無人後,長出一口氣:「別扯了,八字還沒一撇。」
荊羨笑嘻嘻:「早晚的事。」
兩人又在電梯裡聊了幾句,一個十七樓一個二十三樓,暫時分道揚鑣。
荊羨走到工位,實習生立馬迎上來,眼睛紅紅的,欲言又止:「羨姐。」
荊羨皺起眉:「怎麼了?」
小女孩剛畢業,21歲的年紀,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根本藏不住委屈:「余臻臻那邊的工作人員來了電話,說她臨時要去見導演,晚點才能過來拍攝。」
荊羨面色冷下來:「晚點是幾點?」
實習生:「我問了好幾遍,他們就說等著,好了會通知。」
荊羨無言。
倒是頭一回遇到耍大牌的女明星,這余臻臻,拍了個網劇躥紅,艹了個大胃王的耿直真性情人設,背地裡這麼橫,她粉絲知道嗎?
荊羨壓著火,從道具堆里撿了個噴水壺,走到攝影棚噴灑布置好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