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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脫脫一個斯文變態。

  被他肆虐過的下唇不合時宜地燙起來,像一把火,快要燒到心口,腦子有點亂,她撇開頭,忽略心中古怪的感受。

  像是怕她逃掉。

  她的肩膀一直被他掌控,少年指尖修長,看似輕巧壓在上頭,實則暗施力道,帶著輕微威脅的意味。

  童茹玥深吸了口氣,扭了下身子,抗拒道:「你不要……」她忍著臉頰熱意,不安地望旁邊張望一圈,氣道:「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荊焱朝她的方向歪著傘,雨滴大半落到他的身子左側,他渾然不覺,側過臉瞥她一眼,「為什麼要怕。」

  童茹玥哽住,完全不能理解天才的邏輯。

  水珠淌過額邊碎發,沿著眼尾的弧度沾濕睫毛,荊焱眯著眼,很平靜的口吻:「早晚的事情,不必藏著掖著。」

  他說這話時自然到了極點,仿佛理所當然,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做派。

  童茹玥差點被他帶偏,臨到寢室門口,才終於尋得空子用力拍開他的手,一個箭步竄到女寢樓下。旁邊就是禁止竄寢的告示牌,如影隨形的壓迫感總算少了些,她把書包抱在胸前,擰著秀眉:「你到底什麼意思?」

  少年站在雨里,路燈的光線在大雨里大打折扣,傘面壓得很低,他的臉隱在陰暗處,看不清表情。

  似乎也沒打算解釋。

  兩人隔了三米距離對視。

  僵持一陣,荊焱抬了抬傘柄,「上去吧。」語罷,退兩步,逕自走了。

  童茹玥望著他的背影,眉頭越擰越緊。

  直到樓道的宿管阿姨開口提醒:「快十點半,別磨蹭了,熄燈檢查不在要通報的。」

  她煩躁地將書包甩到肩上,快步上樓。

  寢室里熱火朝天,臉盆和牙刷杯的聲響,夾雜著小姑娘們的交談,這一切喧囂,在童茹玥推門而入的瞬間,消失不見。

  像是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訪,幾人短暫地僵住,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打招呼。

  童茹玥客套兩聲,也沒多搭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們剛才在討論誰,無非又是那一位。跳級沒多久,就把全班女生的魂都勾走了,也是能耐。

  她掐著點洗漱,躺到床上拉好圍簾,斷電前,照例開了一盞驅散黑暗的小夜燈。

  室友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外頭聊著天,半晌,傳來低聲慫恿的嬉笑,而後有人輕咳了下嗓,站她床下發問:「玥玥睡了嗎?」

  童茹玥把翻閱的英文原著合上,望著床頂,忍住不耐:「怎麼了?」

  室友的氣場弱下去,怯生生地補充:「期中考成績出了,怕你心情不好。」

  哪壺不開提哪壺,童茹玥把被子拉高,居然發現也沒多難受,感覺被他攪和後反倒忘了成績的事。只是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少年將她逼至角落的畫面,那雙漂亮的眼黑漆漆,充斥著隱約的占有欲。

  她的耳根子熱起來,翻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敷衍室友:「我還行。」

  對方沒聲了,又過了會兒,換了個人挑起話茬:「之前不都在傳你和荊焱的緋聞嘛,現在他來我們班,才發現他挺針對你的,每一門學科都要和你比,很討厭。」

  小女孩的把戲層出不窮。

  童茹玥是真的煩了,她捏著軟枕的邊,沒再客氣:「無所謂,我喜歡比我優秀的人。」

  此言一出,世界清靜了。

  沒什麼睡意,她把手上的頭花摘掉,將腕間的蝴蝶露出來,對著夜燈的光。家裡是牢籠,母親為血債,父親為毒瘤,現在連勉強當個清淨地的學校都成了累贅。

  渴望自由,渴望呼吸。

  再一個學期就好了,山高地遠,她要考去和臨城最遠的地方,從此再沒人能束縛自己。

  童茹玥怔怔描摹著刺青勾勒出來的翅膀,瞥見旁邊被他弄出來的痕跡,又有些心浮氣躁地拉低睡衣的袖口。

  不期而至,手機震了一下,來了條簡訊。

  屏幕上的通知顯示是陌生的號碼。十一位數字有幾分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她猶豫半晌,劃開界面,很直白的兩個字:

  【是我。】

  自報家門都不肯,像是篤定了她一定能認出來。

  童茹玥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醞釀的睡意又散了個乾淨,她垂著眸,指尖在九宮格上跳躍:【你別陰魂不散行不行。】

  發完這句,他沒回。

  以為少年被挫了自尊心,知難而退,她滿意地舒展開眉眼,沒得意上兩分鐘,又來了兩條簡訊:

  【也可以。】

  【下回考贏我。】

  這兩句堪稱奇恥大辱。

  童茹玥如被點著的炮仗,再不能消停,她坐起身,靠著後邊的牆,應下了這道挑戰:【我贏你,你從今往後不許和我講話。】

  荊焱:【給你三次機會。】

  童茹玥理智全無,哪來的臭屁小子,她恨不能把手邊的英文書錘爆他的腦袋,正要反擊,他又慢悠悠發來微信添加的申請。

  備註里就一行字:【賭注?】

  她糾結了會兒,點開他的頭像。

  一張古里古怪的畫,是個特寫,男人的手掌上籠著一隻金絲雀,眼裡淌著淚,翅膀折了,巍巍顫顫,可憐到不行。

  真夠病態的。

  她頭皮發麻,心臟都快了幾拍,手指在那個通過的界面上遲疑許久,終於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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