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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羨頭皮發麻,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的人永遠最惶恐,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心情複雜到了頂點,她盤算著跑去開門溜走的機率,又不安地回想起這兩周和他斷聯時食不下咽的苦痛滋味。

  犯賤也好,心有不甘也罷,到底還是捨不得,捨不得即將美夢成真的圓滿,亦捨不得短暫擁有過的希冀。

  當然,容淮的矛盾心境,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一個在矜持和留戀里反覆橫跳,一個則是在沉淪和放手裡左右煎熬。

  氣氛倏然變得古怪,兩人相顧無言,沉默無窮無盡地綿延下去。

  良久,荊羨終於率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地翻轉手腕,試探著捉住了他的指尖,「容淮,你在生我氣嗎?」

  女孩子特有的柔軟嗓音有些微討好的甜膩,混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委屈,足以逼得人心房的城牆轟塌。

  容淮頓住,唇邊嘲弄的弧度拉平,他死死盯著她,眼底猩紅一片。

  想給她一些教訓的。

  想聽她哭叫,想逼著她分手。

  更想將她鎖起來,哪兒都不讓她去。

  暴戾的念頭充斥在血液里,過去的十七年,他的人生里從未有過真正的渴求,他習慣於黑暗為伍,也無比厭惡著對立面的光明。

  直到這一束光灼熱又固執地籠罩他的世界,他從冷眼旁觀,到彌足深陷,不過區區三月。

  如今,被她當成小丑戲耍,竟也可悲地仍不願意放手。

  意識到這點,少年的眼神愈加晦澀難懂,目光掠過她脖頸上方才自己弄出來的青紅痕跡,他忍不住想,在他沒見著她的時日裡,那位病懨懨的小子,是否一直都在享受本該只屬於他一人的甜蜜。

  占有欲無限滋生,陰暗的想法層出不窮,容淮壓著邪火,將她帶到懷裡。

  從未有一刻如眼下這樣難堪,似打碎脊梁骨,自尊心碾磨成灰,他掐著她的下巴,終是無可避免地做出了妥協:「回去跟他分手。」

  荊羨有點懵:「和誰……分手?」

  容淮氣笑:「還跟我裝呢。」

  以為自己幻聽,荊羨艱難地清了清嗓子,順道扯了下耳垂,妄圖清醒一點。

  很快,驚慌失措之下暫時遺忘的畫面重新倒帶,他冷笑著問她耍人團團轉是否很得意,他面色陰沉,甚至提到了某位根本不存在的男朋友……

  結合兩周前夜宵攤回去之後他刻意冷落自己的態度,荊羨推斷出一個啼笑皆非的真相。

  好傢夥,敢情是把她當腳踏兩條船的渣女了。

  也難怪,她和荊焱是異卵雙胞胎,光從外貌判斷,的確大不相同。學校里很早就有她在外校有對象的流言蜚語,她從前拿來擋桃花一直懶得澄清,卻沒料到如今竟然真的鬧了個烏龍。

  說不清是何滋味,荒唐的笑意從心底冒出,漸漸止不住。

  荊羨仰著腦袋看他,笑得酒窩都陷下去,慢吞吞眨了眨眼,拉長了語調:「什麼啊,原來你在吃醋啊。」

  用的是肯定句,有幾分調侃的調調,在當下語境裡,落入容淮耳里,可不就成了火上澆油的催化劑。少年再難克制,將她箍得更緊一些,一邊低頭兇狠地吻她。

  帶著懲罰性質,唇齒撬開,就是半點不客氣地進攻。

  這個吻實在算不得溫柔,粗暴狂野,像是迷失在沙漠的旅人,遇到一點綠洲里的雨水,全憑本能行動。

  荊羨完全就是在作死,能解釋的時候不好好解釋,被親到大腦缺氧才含含糊糊地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費力找了個呼吸的間隙,語速飛快:「十九中念書的是我孿生哥哥。」

  容淮怔住,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荊羨手抵著他的肩膀,往後拉開些許距離,發誓一般舉起三根指頭,「真的,不然你今晚來我家門口瞅瞅,看他在不在。」

  轟轟烈烈的虐戀情深劇情,中途拉跨,陡轉急下。

  誤會解除,天大的荒唐。

  容淮默不作聲,過了很久,才在她頸後捏了捏:「他管你很嚴?」

  荊羨皺著眉頭,小臉苦哈哈:「是有點,最近都不方便晚上出門了。」她嘆口氣,想到約會的次數要被迫減少,一點都沒掩飾遺憾。

  容淮懶懶摟著她,不咸不淡瞥她一眼。

  小姑娘天真爛漫,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隨意瞧一瞧,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他笑了笑,如引誘夏娃吃下蘋果的魔鬼,慢悠悠地道:「翹過晚自習沒?」

  荊羨很快明白他的意圖,優等生的自覺讓她立馬拒絕了這個天大的誘惑,頭搖得堅決:「不太好。」

  容淮揚了下眉:「那算了。」

  他抽回手,慢條斯理往外走,語調涼涼的:「等你哥什麼時候免了你的禁閉,再見面。」

  荊羨:「……」

  根本沒辦法抗拒,她被拿捏得死死,從後邊扯住他的袖子,紅著臉:「一個月最多一次。」

  容淮笑得痞壞:「隨你。」

  荊羨朝他走近,依偎入少年的懷抱,他沒什麼動作,就任由她靠著,手指穿梭在她的長髮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安撫小貓似的。

  就挺舒服。

  她閉著眼,掌心熨貼著他的腰線。

  他有點瘦,身形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高瘦頎長,可她手下的皮膚觸感卻是想像不到的強硬,截然不同於外表的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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