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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點了三次名,面上表情從喜悅得意參半演變為見怪不怪的無奈,老蔣早對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混世魔王不爽了,直接拿起話筒:「我再點一次,高二九班,容淮!」

  鴉雀無聲。

  蔣福德血壓升高,如即將奔赴戰場的統帥,滿臉肅殺之氣:「新學期新氣象,今天我就……」

  半晌,突如其來的風卷了片銀杏葉,刮到老蔣臉上,打斷了他殺雞儆猴的意圖,他伸長脖子,發現人群起了點騷動。

  「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連著操場後門那塊的鐵門吱呀一聲,所有人齊刷刷回頭。

  少年單手拎著書包,頂著全場注目禮,挺從容地從隊列間穿過。校服倒是難得穿得妥當,白襯衫黑褲,扣子繫到最上邊,襯衣扎在褲腰間。

  墨發白膚,長腿窄腰,日光落在臉上,眉眼愈發昳麗。

  荊羨就像開了自動雷達,溫溫吞吞掃過女孩子們害羞帶怯的神情。

  可惜始作俑者目不斜視,踩碎一地芳心,眼神都懶得給。

  但凡他經過之處,人群自動散開,這萬眾矚目的登場方式,少年沒有半點不自在,一臉冷淡的模樣像是到自家後院裡散了個步那麼尋常。

  周圍有男生真情實感地嘆息:「裝逼還是得看容淮啊。」

  荊羨抿了抿唇,看他走到台前,下巴揚了揚,這就算是和老蔣打招呼了。

  「你給我上來!」蔣福德怒髮衝冠,陰陽怪氣地諷刺:「容同學真是日理萬機,領個獎都要三催四請的。」

  容淮長腿一邁,上了台,敷衍地笑了笑:「是有點忙,您見諒。」

  下面的人都在笑。

  校長還指望著這位天才繼續發光發熱,出來說了兩句當和事佬,安撫完老蔣,就把第一名的競賽獎牌遞給了他。

  容淮接過,目光懶懶散散,若有似無掠過身邊的小姑娘。

  她繃著小臉,很明顯不太高興,脊背挺得筆直,似驕矜帶刺的玫瑰,明艷不可方物。

  他短暫停留兩秒,波瀾不驚收回視線。

  話筒擺得很近,荊羨就站在他旁邊,衣衫都能挨到。不過心裡那股子怨氣未消,她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在校長的授意下開始講話。

  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幾句,注意節奏,謙虛,真誠,順便鼓勵一下同窗就可以。

  以為會很順利。

  說到一半時,背後多了只手,惡作劇一般捏了捏她的指尖,繼而勾了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

  很輕佻,也很放肆。

  觸感溫熱乾燥,指腹上有薄繭,蹭過的地方,有細密的酥麻感。

  荊羨愣住,電擊一般,臉上的熱度瞬間提升。

  他在幹嘛?!!!

  當著全校師生的面!!!

  瘋了。

  荊羨的大腦徹底死機,語言組織不起來,下邊諸多同學仰著頭,一臉茫然地困惑她突如其來的卡詞。

  這種彼此間的小動作,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比偷情還刺激。

  幸好就短短几秒。

  驚世駭俗的少年總算大發慈悲地放過她,慢悠悠抽回手,揣回兜里,順道不咸不淡幫她解了圍:「蔣老師,輪到我了沒?」

  蔣福徳從右邊台階邊上臨時布置的椅子上站起:「讓荊同學說完!」

  荊羨面紅耳赤,垂著眼眸:「謝謝大家,我沒有別的要說的了。」

  容淮笑起來:「那我來吧。」

  還是第一次聽到神秘莫測的年級大佬主動提出要演講,現場諸位都挺興奮,女孩子們尤甚,恨不能把眼睛黏在他身上。

  光線從樹葉的縫隙里傾瀉下來,少年眯著眼,笑意收攏,意興闌珊地道:「也沒什麼,第一名,理所當然。」

  荊羨:「……」

  老蔣:「……」

  校長:「……」

  這會兒瘋狂鼓掌的只有邵忠李晉和薛安陽三人,稀稀拉拉的幾聲之後,被蔣福徳一瞪,老實了。

  這場開學典禮的結局來得倉促又戲劇化,徒留一頭霧水的陪跑眾人。

  荊羨午間去小賣部買零食時,還能聽到不少人在討論這位肆意的性子,她想到台上不為人知的時刻,耳根子又有點燙。

  寧瑤要了一根雪糕,把包裝紙剝開,美滋滋咬一口,咽下後壞笑:「你們倆早上湊很近,有問題哦。」

  荊羨拎著購物籃子,心虛地將薯片往裡塞,「別瞎講。」

  買完東西,兩人又去圖書館避暑。

  最近天氣悶熱,提倡節能,教室不開空調,只有新建的圖書館有冷氣。四樓拐角有間超大的閱覽室,被學子們當成了午休聖地。

  人不多,後排有幾個男生衣服蒙著頭,在睡覺。

  荊羨和寧瑤放輕腳步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屁股還沒坐熱,鄭寒素帶著幾個手帕交,後腳跟過來。

  「你是不是把校服裙子改短了?」鄭寒素的聲音很尖銳。

  這位暴發戶的女兒平生沒愛好,就喜歡模仿她的喜好,荊羨對這種人敬謝不敏,態度也很生硬:「對,兩公分,你隨意。」

  鄭寒素吃了個軟釘子,有氣沒處發,和小姐妹們聊一會兒,又轉過頭來:「九班容淮是不是和你認識?」

  這回音量壓低了點。

  出於情敵的警惕,也出於想謹慎維持得之不易的秘密感情,荊羨立馬否認:「沒,完全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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