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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淮點了根煙,沒接茬,他知道這話癆一個人也能發揮得很好。

  果然,李晉回憶往昔,無限感慨:「當時我就想著,跟在你後邊,稱霸校門口的洛柏巷,讓十九中的渣渣們見到我們都跪著喊爺。」

  「後來你退學,連公共籃球場都有人鬧事,壓不住了。」

  「我沒了信仰,被我媽逼著念書,操。」

  「對了,你去瑞士留學期間,邵忠知道我倆聯繫上後,還偷偷哭過。」

  容淮挑眉:「哭?」

  李晉笑出聲來:「他說你沒把他當小弟,心裡只有我,他不想活了。」

  容淮也沒忍住,翹著唇角:「傻逼。」

  這聲傻逼,感覺又讓李晉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午後。

  三中體育場的長椅上,自己和薛安陽雙排遊戲,邵忠去食堂買飯回來,一口一個淮爹,大佬蓋著書躺在後邊,聽得煩了,也是這種懶懶散散的調調,隨口罵他一句。

  李晉捂著眼,笑起來:「淮哥,我的青春回來了。」

  容淮難得恍惚:「他現在做什麼?」

  李晉:「這小子入伍三年,前陣子退伍回來,開了個小酒吧,在市區那兒。」說到這,他坐起身來,試探:「要不……我們晚上聚聚?」

  容淮拿了外套:「走吧。」

  李晉事先沒打招呼,為的就是驚喜。

  長大成人後的世界很複雜,工作、壓力、感情、家庭什麼都煩,彼此間雖然有聯繫,但除了酒吧開業第一天去捧過場,之後也沒特意約過。

  算算日子,快半年沒見了。

  李晉翻出聊天記錄,找到當時邵忠發來的定位,報給的士司機。

  地方不算好找,在一個幽深小巷的盡頭。

  周遭沒什麼同類別的店,只有幾家餐廳在營業。

  比起那些大塊的廣告霓虹燈,它的招牌只能從顏色里下功夫,大紅配大綠,又俗又跳。

  名字也挺張揚,叫【睡不著】。

  容淮掃兩眼,心道,看這配色,能睡得著才怪。

  九點來鍾,時間尚早,裡頭人不多,三三倆倆的熟客們坐在吧檯前,和調酒師閒聊。空氣里有淡淡的松木味兒,表演場地圈了一小塊,爵士樂隊奏著Blue juzz,別說,還挺雅致。

  李晉點了點角落:「小子又裝逼呢。」

  容淮眺過去。

  年輕的老闆穿著迷彩褲運動外套,留個寸頭,正在給打碎玻璃的黃毛夥計上課,一邊還不忘和客人道歉,順手招來女服務生說這桌額外贈個果盤。

  忙完眼前的事兒,他馬不停蹄準備趕往後廚,中途聽到一聲熟悉的嗤笑。

  邵忠抬頭,對上不遠處那位倚著吧檯的俊秀青年,他就跟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容淮笑得散漫,身邊的李晉舉杯,凌空比了比。

  邵忠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他甚至跟個白痴似的揉了下眼睛,確認是三中那位太子爺後,他人傻了,做了良久心理建設後才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

  小黃毛屁顛屁顛跟他後邊:「忠哥……」

  邵忠踹他一腳:「滾一邊去,我爹來了。」

  「你爹?」小黃毛愣住:「老闆你不是父母雙亡嗎?」

  邵忠哪有精力搭理對方,他已經擠到兩人中間,一手搭著李晉的肩膀,一手沒敢往容淮身上湊,跟個帕金森患者一般,抖個不停。

  那麼久沒見,那句淮爹一點沒生疏,喊得百轉千回情真意切。

  容淮眯著眼笑:「別貧了。」

  李晉:「可惜老薛在牛奶國紮根了,不然我們四個都能聚一塊,算了,不說這些。」他勾上邵忠的脖子,「怎麼著,阿忠,兄弟把你的神請來了,高興不?」

  「我都快瘋了!」邵忠猛點頭,招呼酒保:「開一瓶路易十三。」

  洋酒混著冰塊,入喉灼烈。

  男人們有著年少時的共同回憶,一齊打過架翹過課背過鍋罰過站,這種感情,並未隨著時間的長河褪色,眼下借著酒勁,反倒愈演愈烈。

  邵忠和李晉互相調侃當年的趣事,容淮支額,還和從前一般,有一搭沒一搭聽他們犯渾。

  邵忠:「說起來,高中三年,我最懷念的就是活動課。」

  容淮晃了晃酒杯:「怎麼?」

  李晉掐著嗓子,惟妙惟肖模仿了一段尖叫聲:「你懂的吧,無論你當時做什麼,運球亦或是投籃,那幫小姑娘都會這樣。」

  「介於我當時也在場上,四捨五入,就當是為我歡呼了。」邵忠聳肩,半晌情緒激動起來:「對對對,還有那個誰,八班那個初戀女神,不也經常來嗎?」

  李晉想了想:「我記得,荊羨是不是,感覺她來的時候打球都有勁了。」

  容淮頓住。

  他真沒什麼這方面的印象,高中那會兒破事太多,活著就夠噁心了,哪有興致陪這些女孩子過家家。

  後來在校外莫名其妙撞見她的次數多了,偶爾學校里會關注兩眼,但小姑娘往往裝得清高,和私底下的纏人模樣截然不同。

  此刻被他們一提,容淮:「她經常來?」

  邵忠:「反正你在,就會來,人不還衝到包廂跟你表白過嗎?」

  容淮不置可否。

  「你不記得了?」李晉環臂抱胸:「傳言負心漢最終會得不到真愛,淮哥,千萬別像我,因為甩過兩任無辜女友已經單身6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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