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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什麼?」柳憶看他,總覺得齊簡眼底,含著水汽。他抿抿嘴,忍不住用指尖,摸向齊簡眼睛。

  齊簡偏頭躲開,聲音輕得像陣微風:「而且裝信那匣子,是我父王的。」

  柳憶下意識起身,瞪圓眼睛:「你說,是齊王的?」

  先前在宮門口,那侍衛找上齊簡,說太子有請,齊簡正好也想探太子口風,便按侍衛所說尋去酒肆。等進到酒肆,齊簡才發現,原來不是太子,而是皇后,轉身欲走。

  皇后也知齊簡不耐,直入主題,先說擁立太子則有從龍之功,又拿出封信函,說是三皇子通敵鐵證。

  通敵,那是死罪,就算皇上顧念骨肉至親,只削位降為庶民,那三皇子也再無繼位可能。

  三皇子對太子而已,是個莫大威脅,有這鐵證在手,這些年來,皇后和太子,為何一直隱忍不發?柳憶越想越覺蹊蹺,把話一說,齊簡也微微頷首。

  「只有一種可能,這信,是近日才找到的。」齊簡眼眸低垂,握著茶盞的指尖,輕輕顫抖起來,他放下茶盞,背過身去。

  柳憶愣了愣,從背後抱住齊簡:「你是懷疑…」

  齊簡緊繃的脊背,放鬆一些,將身體靠在柳憶身上:「對,我是懷疑。然而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卻毫無頭緒,我怕這次也…」

  話說到一半,齊簡噤聲,回身也抱住柳憶,兩個人在窗前擁抱許久,還是柳憶先清清嗓子,發出聲響。

  「不管怎麼樣,總要試試,咱們先把事情理一遍啊。」柳憶退開齊簡懷抱,翻出張紙鋪在桌上。

  第一,齊王北征,太子壓陣,齊王將護身寶甲給了太子,隻身涉險引開敵兵。

  第二,齊王引開敵兵後屍骨無存,據太子所言,再未見過齊王。而後太子全身而退,全須全羽返京,而護甲內側,卻有大片血污。

  齊簡看到這句話,微微挑眉:「你知道?」

  「啊,我也是不經意聽來的。」柳憶摸摸脖子。

  「不經意,能聽到這種辛秘?」齊簡從背後環住柳憶,用舌尖輕輕舔上一口柳憶頸間,「你暗中派人去查的吧?偷偷查我父王的事,想替他翻案?」

  柳憶不自在地抿抿嘴,紅了耳根,第三,第三是什麼來著?他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落筆。

  第三,皇后突然拿出三皇子通敵鐵證,用的卻是齊王的匣子。

  這三點連在一起看,柳憶心裡,有個推測,他蘸些墨,躊躇許久,緩緩落筆。

  你說,會不會,齊王引開敵兵後,曾與太子匯合?

  齊簡將頭擱在柳憶頸窩,握著他的手,將會不會三個字划去。

  柳憶微微一愣,心底五味陳雜,他咬咬嘴唇,小聲道:「是太子?」

  「父王善於領兵,僅是引開敵兵,不至身死。」齊簡聲音較往常更低,如不是貼近耳側,柳憶險些聽不清。

  所以,齊王引開敵兵後,曾與太子匯合,而太子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對齊王下了手,又將他屍骨掩埋,做出齊王戰死沙場假相。

  不過依照太子脾性,做出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慌亂,於是慌亂之下,先將護甲套在齊王身上,又察覺不對,將護甲脫下,這也便能解釋,為何護甲內側會有那麼多血痕。

  「可是依太子身手,真能加害齊王嗎?」柳憶眉頭緊蹙。

  齊簡點點頭,臉頰貼上柳憶脖子,磨蹭兩下。隨後手下力度加重,將柳憶緊緊抱住後,他仿佛終於攢夠開口力氣:「能,太子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能。」

  聽出齊簡語調里的鼻音,柳憶眼框發酸,一時間沒能開口。

  齊簡以為他沒有理解,解釋道:「北伐慘敗,聖上顏面受損,前朝早已非議。而那位的位子,來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如若再出太子加害異姓王之事,被扣上上樑不正下樑才歪的名頭,後果會是什麼?」

  「所以齊王就寧可被害?」柳憶聲音啞下去,心口發堵。

  「也不光是為這些吧。」齊簡嘆口氣,「太子傷人,父王應該沒什麼防備,一擊得手便是重傷。」

  「太子是那位的兒子,也是國之儲君。父王不死,這事沒法善了,就算真能帶著傷制服太子及其心腹,押著太子回到京城,皇上該如何抉擇?父王說過,他不會讓那位為難。何況,父王也怕…」

  柳憶錯愕少頃,徹底明白過來,也跟著嘆口氣。

  齊王死了,那北伐失利,冒進貪功這些罪名,就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太子清清白白,皇家清清白白。

  如果齊王不死呢?太子要不要治罪?皇家顏面會不會受損?朝臣會不會非議?皇上的位子,還能不能坐得穩?

  齊王是怕,那個人不希望他活下來。

  心底酸脹發疼,柳憶垂眸想到,自己身為外人尚且這樣,身為人子的齊簡,想通這些事情時,該有多難過?他回身再次抱住齊簡,聲音發顫:「你…」

  齊簡因他動作,不得不抬起頭,見他轉過來面向自己,勾起嘴角:「你的免死金牌呢?」

  「什麼?」柳憶一愣。

  齊簡微眯雙眼,一字一頓:「免死金牌,皇上和封鎮西王聖旨,一起賜你的免死金牌。」

  第102章 我沒要

  柳憶別過臉,不自在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聽皇后的意思,並不欲將那密信公諸於眾,反而是想拉攏我對付華瓊,我猜他們是忌憚華瓊手中,太子私聯大軍的證據。」齊簡併沒直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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