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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人:「……」

  葉恆沒花一分錢賺到了一頓吃食,又了卻了一樁心愿,溜溜達達跟著暗衛回了皇宮,被葉安妥妥噹噹安排了一頓思過。

  穆太傅跟著入宮,葉安得知二皇子做的糊塗事,又把葉恆大罵了一通,親自代葉恆,向太傅與穆遠道歉。葉恆也徹底弄明白了,外祖父、父皇、父後根本沒有要他娶伴讀的意思,葉恆可算鬆了口氣。

  葉安忍不住心裡直犯嘀咕,恆兒還這么小就早戀了?

  其實葉安弄錯了,二崽的情竇還沒開,只是被大哥的婚事嚇到,暫時離家出走而已。

  二皇子、三皇子乃孿生,自小相伴,感情自是比其他兄弟來得深厚,葉恆誤以為自己要娶穆宣,左右是娶穆家人,他寧可要小舅舅,偷偷告訴了葉恪,葉恪為了助他離宮,想出了一個分散注意力的餿主意,沒想到弟弟妹妹也跟著聯動了起來,差點讓葉安老父親跳腳。

  本次偷跑出宮的經歷,對於葉恆來說,很快就忘在了腦後。但是葉恪在回宮路上遇見了一點意外,這意外直接導致葉恪踏上了與葉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三皇子處,葉恪坐在一家茶樓喝茶、吃點心,估摸著葉恆那邊應當差不多了,主動召出自己的暗衛道:「我累了,送我回宮。」

  三皇子性子溫和,一向都極好伺候,暗衛已提前做好了回宮的準備,抬來了一頂青衣軟轎,並一匹駿馬。葉恪不愛坐轎子,他們兄弟幾個包括小妹妹在內騎術都極好,葉恪擺擺手拒絕了轎子,自己翻身上馬。

  因是在皇城,三殿下也怕縱馬驚擾了百姓,只坐在馬上,讓馬慢慢地走,幾名暗衛扮成了家丁護衛的模樣,緊跟在葉恪身側,看起來就像是富家子弟出遊。

  他這一趟出宮原本挺順利,距離宮門還有兩條街時,突然路過的行人中,躥出來一個渾身髒污的男子,滾到葉恪馬前,擋住了去路。

  暗衛警覺,立即上前把這男子叉住,因葉恪的馬是良駒,也未受到驚嚇。葉安老父親自己被人害過數次,對子女隔三差五就要進行一場安全教育,葉恪被叨叨得耳朵里都要出繭子了,這種情形絕不會貿然叫人靠近,念在此人可能是附近百姓,令暗衛把人送走即可。

  誰知那人不肯走,竟跪下高聲道:「公子,我乃皇上乳母李老夫人之子,因為家中發生變故周轉不開,才落得如斯境地,還求公子施捨一二,往後若有轉機,定當答謝。」

  葉恪吃了一驚,這人看著滿身髒污,長發遮面,右邊一條臂管空空蕩蕩,可是說起話來斯斯文文,像是念過幾天書的,而且自稱是當今皇帝乳母之子……

  葉恪示意暗衛一探,男子生怕葉恪不信,從袖中抽出一枝斷得只剩下半截的拐杖,遞給暗衛。

  「這是太后在我母親生辰時所賜,可用作信物。」

  暗衛將拐杖抓在手裡顛了顛,應是上好黃花梨木所制,尋常人家用不起,又去看拐杖頂部,原先應是鑲嵌珠寶之處已經空了,杖身接近頂部的位置刻著「敕造」的字樣,以及一枚太后印章,絕不可能造假,也沒人敢造這個假。

  暗衛向葉恪微微點了點頭。

  葉恪之前想著可疑之人不能近身,既已證實是父皇乳母家的人,大庭廣眾之下跪著求他,他若是轉身離開,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詬病皇家對乳母不聞不問?

  不多時,他就已聽見看熱鬧的百姓在小聲議論,男子既是皇帝乳母家的人,有何難處報給皇帝不就行了,何至於要在大街上乞討,難不成皇帝忘恩負義不肯幫?

  葉恪有心替親爹辯駁兩句,道:「我聽說皇上每月都會撥給乳母銀錢,你怎會如此?」

  男子羞愧道:「說來話長,實在是家醜,我兄弟迷上了賭錢,斷送了父母大半輩子的積蓄不說,還欠下了一大筆債,就連我的右手都因此沒了,皇上的確每月都給我家銀錢不假,可是被我兄弟拿去還債還不夠……」

  百姓鬨笑:「看來是欠錢太多,皇上也不想給賭徒擦屁股了。」

  沉迷賭.博可不是好事。葉恪也不想無緣無故就幫人償還賭債,既然對方被他撞見,替父皇給一些便是了。

  葉安轉向暗衛道:「給他些錢,叫他離開吧。」

  暗衛取出幾張銀票,遞給男子。男子感激地接了,跪在地上卻不肯起來:「公子慈悲,可否准我給公子磕幾個響頭。」

  葉恪准了。

  男子磕完頭又道:「求公子准許,讓我走近看一看公子的樣貌,只一眼就好,我、我眼神不大好,想回去把公子的樣貌畫下來,日夜焚香祈福……」

  這男子身體殘疾,磕得滿頭是血實在可憐,邊上一堆人看著,心生憐憫,七嘴八舌也替這人說情,葉恪到底沒接觸到過什麼奸惡之徒,還記得兩三歲還在雲州時一起生活的樸實老百姓,心裡想著不若就讓這人靠近一些,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葉恪准這人走近兩步,但也沒準走太近,男子連連點頭,嘴裡又說了些感激不盡的話,起身時突然腳下一滑竟沒站穩,向葉恪猛撞過來。

  因為離得較近,暗衛趕緊去拉男子後背,可是男子倒過來的力道極大,沒能拉住。葉恪憑本能躲了開去,還以為真是腳滑,男子本來空空蕩蕩的袖管中卻伸出了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抓著半把鋒利的剪子,就要向葉恪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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