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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又叫了兩聲,身體前傾,這是想下來爬了。穆辭順著他的意,把他放到毯子上,兜兜一落地就使出吃奶的勁,興奮地往著喬雲霆的方向努力地「爬」,可是撲騰了半晌依舊毫無進展。

  又過了一會兒,乳娘忽然喜道:「動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凝神望去,只見小皇子的位置確實發生了變化——往後蠕動了一點點。

  穆辭、喬雲霆:「……」

  兜兜:???

  兜兜黑著臉再「爬」,又往後了一點,他還弄不懂怎樣才能往前,悶頭使勁,反而離喬雲霆越來越遠了。

  喬雲霆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

  兜兜不幹了,啊啊叫了兩聲,改趴為躺。

  都以為他這是要嚎,誰知兜兜嘿嘿傻笑了一聲,翻了一個身,喘口氣又翻一個,一路翻著翻著,就滾到了喬雲霆腳邊。

  乳娘眼睛倏亮,小皇子可真聰明,不會爬就用翻的,下一瞬她便緊張得不行,要抱小皇子起來。

  宸妃囑她時刻看護小皇子,小皇子若與別的妃嬪接觸出了什麼閃失,她可擔不起。

  結果穆辭比她更快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跟上去不要動。

  兜兜笑著伸出爪子,想去抱喬雲霆。喬雲霆遲疑片刻,偷眼看了一下穆辭的神色,見穆辭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喬雲霆鼓起勇氣,把手臂送過去,遞到一半,想起什麼又縮回來,將手上一隻皮製的護腕摘下來,放到一邊。

  他是怕自己這護腕太膈了,弄傷孩子,再把手臂遞過去,兜兜就像抱爹爹那樣,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這一下有點突然,喬雲霆不知該作何反應,孩子柔嫩的臉頰貼到他手背,他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不受控地揚起唇角。

  這個孩子是皇帝所出,與皇帝長得何其相似,他是在百天時才真正看清楚這個孩子,就是這個孩子,差一點就被楊舒玄害了。

  當初他豬油蒙了心,聽了楊舒玄的鬼話質疑這孩子,妄圖以此打擊穆辭,若是成功的話,這孩子生下來會如何?生父不詳,與皇位無緣,光是背後的議論中傷,就足夠這孩子痛苦一輩子的了。

  喬雲霆心聲愧疚,默默道:小殿下,實在對不住,是我糊塗了。

  兜兜一點也不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孩子都是無憂無慮的,抱住喬雲霆手臂笑得燦爛,喬雲霆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穆辭一直關注著喬雲霆與兜兜,他篤定喬妃不會當著他的面做什麼,也有暗衛一直護著小皇子,這才決定讓喬雲霆靠近兜兜,這是他對喬雲霆的一次試探,其實在喬雲霆為了兜兜卸下護腕時,他就已經知道,喬妃絕不可能去害皇帝與龍嗣。

  至於兜兜莫名親近喬雲霆,穆辭身為親爹雖有點不大爽,但他尊重兜兜自己的意願,葉安也是如此大方表示過的。

  喬雲霆正打算趁機抱一抱這個軟綿綿的小不點,兜兜突然睜圓了眼睛,皺了皺鼻子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把在場諸人嚇了一跳。

  乳娘還以為小皇子著了涼,誰知兜兜狀似憤怒地啊啊大叫,鬆開了抱住喬雲霆的爪子,撅著屁股頭也不抬地翻回乳娘身邊了。

  喬雲霆:「……」

  喬雲霆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難道他身上有什麼難聞的氣味,噴嚏仿佛皇上也曾打過,為何皇上和小皇子都如此嫌棄他呢?

  乳娘經過喬妃身邊,委婉地提醒道:「您……下次還是換身不那麼香的衣裳吧,小殿下不喜歡。」

  喬雲霆愕然,他何曾用過什麼香,那是楊妃那種喜歡在穿衣打扮上費心思的人才用的!

  喬雲霆不信,使勁聞了聞手臂,只聞到了淡淡的槐花香。

  槐花是他最喜歡的一種花,便是入住金華宮,也吩咐在院子裡種上了槐樹。

  問題是出在此處嗎?

  喬雲霆苦笑,他還總覺得自己沒哪處比不上穆辭,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不討皇上喜歡了。

  「下次我定會注意。」喬雲霆輕聲道。

  穆辭不置可否地瞥他一眼,其實人生又有多少個下次呢。

  喬雲霆並未在昭陽宮逗留太久,臨走前仿佛終是下定了決心,對穆辭道:「留心一下雲光殿。」

  穆辭:「……」

  雲光殿乃李貴姬住處,喬妃的意思,是在提醒他李貴姬有何陰謀?

  喬雲霆不大情願地轉過臉去:「穆辭,你別誤會,我厭惡你還來不及,我只是為了他。」

  喬雲霆遠遠地向乳娘抱著的孩子點了點下巴,意味深長道:「他既是你兒子,你多長點心。」

  喬雲霆彆扭的提點也算是奇葩了,穆辭瞭然地笑笑:「那我便不說謝了。」

  喬雲霆怒道:「我本來也不用你說。」

  喬雲霆走後,穆辭即刻令暗衛去查,原來宮中近來多了一股流言,道是皇長子葉惜長得一點也不像宸妃,皇上生產的日子也與宸妃侍寢有出入,宸妃怕是竊取了皇子生父之名。

  流言不僅舊事重提,還把矛頭全都對準了穆辭,經查正是雲光殿李貴姬身邊伺候的內侍吳英放出來的。

  來得正好,穆辭漠然心道,太后都已下旨澄清了,還敢拿小皇子的身世做文章,既然動了手,就莫怪他把人的胳膊一起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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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小皇子真的很像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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