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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還不將容熙放在眼裡的攝政王明顯蹙了蹙眉心,仍只僵硬的回了一句,「臣不敢。」內心卻在想:這小皇帝怎生暈了一次後,就變得讓自己看不透了?

  「呵。」容熙淡然一笑,「既不敢,自退下罷,朕尚需休息,想來這幾日,攝政王會助朕擺平各方試探。」

  「……理當如此。」容旵應下,眉頭皺得更深,覺得這個皇帝侄兒古里古怪,和從前真不大一樣了。

  平心而論,容旵是想取而代之,畢竟他自認為能力比這皇帝侄兒有過之無不及,憑甚讓他屈居之下。

  可容旵也並非只有野心沒有腦子之人,他自己很清楚,若他不是名正言順的獲得了帝位,封地上的各位皇族兄弟必會起兵造反,他將很難坐穩帝位。

  是以他方才闖進來,不過是想確定,他這皇帝侄兒是否真的醒了,又是否當真無礙,可否趁機獲得讓位詔書。

  但凡容熙方才軟一點,容旵就要提出讓位要求了,結果……

  容旵自文德殿內退出來後,眉頭一直緊鎖著,不太明白自己謀劃得很好,怎進去一趟後什麼都由不得自己開口了?

  「攝政王……」容旵的親信之臣,此刻都圍了過來,目露期待,顯然知道容旵闖入文德殿的用意。

  可惜容旵搖了搖頭,「皇上無礙,都散了吧。」

  「可是……」一名大臣正欲多說幾句。

  自文德殿內退出來的劉宏業卻冷笑一聲,「皇上不過貴體微恙,攝政王便在這文德殿前結黨營私?」

  此言一出,諸清流文臣紛紛怒斥出聲,「攝政王您這是何居心?!」

  「眼下內憂外患,攝政王莫非要當千古罪人!擾亂超綱?」

  「攝政王,您可也是受先帝託孤的股肱之臣,萬不可辜負先帝重託啊!」

  「……」

  一片清流罵的罵,勸的勸,有的甚至做出一副只要攝政王有異動,他們就撞死在這文德殿前的做派。

  容旵看得腦殼隱隱作痛,對部分死腦筋文臣的做派很是了解,知道自己若是真敢在這個時候逼宮,這些文臣真會當場死在這裡。

  雖說,他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可他一旦踩著這些人的血登基,必會被天下文人墨客罵到毫無安寧可言,封地上的各位親王也有了攻伐他的、名正言順的理由!

  是以,容旵不得不忍,「放肆!本王何時結黨營私?不過是都擔心皇上安危,過來問本王罷了!」

  聽出容旵口風的親信們,紛紛瞭然的附和起來,「就是!劉師您就算乃帝師,也不可如此污衊攝政王!」

  「沒錯!吾等不過是有心皇上安危,又和你們這些酸儒說不上話,只能問攝政王罷了。」

  「你這武夫,說誰是酸儒?」

  「說的就是你陳大人!」

  「放肆!」

  ……

  兩方大臣忽然就在文德殿外對罵起來,上演著每日早朝時,幾乎都會上演的一幕,把剛喝完藥,準備歇會的容熙吵得大怒!差點提刀出去砍人。

  好在劉宏業已經先一步喝道:「肅靜!皇上眼下還需休養,在這兒吵起來,是想皇上不得安養,再次病倒麼?」

  「不敢!」

  「不敢!」

  兩方大臣不管心裡怎麼想,這等大罪都是不敢犯的,當下都老實了。

  劉宏業這才朝攝政王迎道,「攝政王隨老臣一同出宮,去安撫各方人心,如何?」

  容旵內心雖百般不願,面上也不得不頷首,「請。」

  劉宏業暗鬆了一口氣,當即和容旵帶著文武兩幫人馬,朝殿外走去。

  容熙聽見這些人的動靜小了,終於鬆了一口氣的睡過去了,林德芳也兢兢業業的侍奉在側,不讓殿內、殿外發出一丁點動靜。

  然而——

  林德芳畢竟是奴才,他能做到的真不多。

  這不,後宮的鶯鶯燕燕在容旵、劉宏業等外臣離去後不久,就先後前來文德殿。

  有些小主,林德芳還能仗著御前的身份,攔一攔。

  可當謝皇后率宮人而來,林德芳只能苦著一張臉進殿叫醒容熙,「皇上,皇上……」

  剛睡下的容熙被耳畔的攪亂擾得真怒了,「滾!」

  林德芳立即跪地,快哭了,「皇上……」

  謝皇后這時還已帶人入殿,且不等林德芳再說什麼,她就直接坐到容熙身畔,眼看還要往他身上趴。

  這下子……

  「砰!」

  敏感起身的容熙,直接將要撲到自己身上的謝皇后揮開,後者猝不及防,竟被轟下榻不說,還往後一滾的撞到了屏風上。

  「娘娘!」

  「娘娘!……」

  坤寧宮的宮人亂作一團。

  容熙已坐起身來,「閉嘴!」

  這一聲呵斥自帶帝威,把坤寧宮上下都唬了一跳,自是噤聲不語。

  至於謝皇后,她此刻已撞暈厥過去,額上正在汩汩流血。

  林德芳看得心驚,有心想勸聖人是一句,又不敢多言,實在是此刻的聖人氣勢太盛!竟比任何時候都要威嚴幾分。

  不過容熙雖不悅,到底還是吩咐道:「傳太醫。」

  「是!」林德芳趕緊去傳太醫,內心暗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位謝皇后可是攝政王王妃的侄女,謝家也是世家中掌握有邊境兵權的大家族。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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