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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宗沅笑了,一指城頭各處睡眼昏昏的士兵們,問偃武道:「這些將士們夜不安寢地守了數十日,如今城裡士氣低迷,人丁又少,你要如何率軍殺破城外幾萬大軍的重重包圍,奔赴關口?」

  偃武握拳,毅然道:「王爺,我願拼死一戰。」

  「這個關頭,你不能死。」陸宗沅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目前敵強我弱,敵人氣盛,我軍氣餒,我須得想個辦法,鼓舞鼓舞士氣……」

  他一邊說著,走下城樓,偃武也跟了上去,兩人在月色下安靜地步行了一段,偃武忽道:「王爺,我倒有個主意。」

  陸宗沅道:「你說。」

  「我先率軍出城,兩軍交戰之時,王爺可派死士潛往敵營後方,高舉野利春大旗,吹角擂鼓示威,城頭守兵一旦看見旗幟,必然一鼓作氣,殺破敵軍。王爺覺得此計如何?」

  陸宗沅沉吟良久,說道:「此計可行。你這便著手去準備吧。」

  偃武見建議被採納,欣欣然答聲是,便要領命而去。陸宗沅頷首,莫名想起在程府內宅樹下那一盤未竟的棋局,還有被白子截為幾段的那條黑龍,在局中首尾搖擺,奮力掙扎。他眉心微動,忽然說道:「你和她下的那局棋,倒有點意思。她執白,你執黑,黑子首尾呼應這個法子,原來你早想好了。」

  偃武先是無言,繼而疑惑問道:「王爺說的什麼棋局?我不大明白。」

  「不明白?無妨。」陸宗沅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別忘了我之前同你說過的話即可。你去吧。」

  偃武不敢再問,便告辭離去,走了一段,在街邊檐下的陰影里回望,見陸宗沅從親隨手中接過馬鞭,翻身上馬,那方向,分明是往程府里去了。他輕輕吁口氣,搖著頭離去。

  陸宗沅到了程府,也不通知程崧,便熟門熟路地往寄柔那裡去了。他這一向雖常來,但都是在白日裡,深夜造訪還從未有過。寄柔原本已卸了釵環,穿一襲軟紗單衣,在燈下發呆。驀然回神時,見陸宗沅站在門邊凝望著自己,看那姿態,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她那凝滯的神情,仿佛平靜的湖面乍起幾道漣漪,稍瞬既逝的慌亂後,又歸復平靜。

  陸宗沅笑道:「深夜久坐,何其無趣,怎麼不找些事情以作消遣?」

  寄柔道:「王爺說了不讓我下棋,因此我也就不下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好做。」

  「矯情。」陸宗沅左右一看,見棋具果然被收了起來,不見蹤跡。他譏笑道,「難道你就不能像別的女子一樣,彈琴畫畫,吟詩作對?」

  「先有愁思,才有詩情。我沒有愁思,就不必故作幽怨了吧。」寄柔說著,見陸宗沅走到床邊,自己脫靴除冠,那副自然的姿態,簡直是將程府當做了自己的外宅。寄柔只得上去替他除了外裳,兩人才閒話幾句,聽見門聲一響,望兒捧著茶碗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不意見陸宗沅也在,登時被定住身子,手足無措地看了看寄柔,又看看陸宗沅。寄柔使個眼色,望兒便屈了屈膝,把茶碗放在了案邊。

  「茶拿來我吃。」陸宗沅忽然出聲,止住瞭望兒的動作。

  望兒「啊」一聲,為難地看著陸宗沅,「這是姑娘要的,武夷茶,王爺素來不吃這個。」

  「試試也無妨。」陸宗沅的眉目間平和無波,「你拿過來。」

  望兒還要支吾,寄柔索性從她手裡把茶接過來,嗔怪地說道:「小氣的丫頭,王爺要吃一口茶你也捨不得?這裡有我,你下去吧。」

  望兒垂著眼,忙倒退著往房外去了,還順手將門也帶上了。陸宗沅見她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便覺好笑。因寄柔將茶捧了過來,他便呷了一口,品了品滋味,皺眉道:「怎麼有股怪味?」

  「不是怪味,是藥味。」寄柔道,「武夷茶都是這個味道。」

  陸宗沅「唔」一聲,寄柔察言觀色,見他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便接過來放在一邊,才要繼續替他除去腰間的玉帶,陸宗沅已自己動手,將玉帶扔在了床下,身上的中衣自然便散開了,露出結實的胸腹,寄柔「哎喲」一聲,忙捂住臉,才往後退了一步,就跌進他滾燙的懷中,而他下面那裡,已經昂然挺立了,寄柔胡亂用手撥了一把,說道:「天氣怪熱的,王爺還是先去沐浴吧。」

  陸宗沅把她按住,笑道:「完了再洗,不是更好?」

  寄柔坐在他身上,真是如坐針氈。陸宗沅原本還算個克制的人,近來卻有些不知饜足的盡頭,時常一鬧就是半晌,折磨得她苦不堪言。不巧這會他來了興致,恐怕這一夜又不得好睡了。寄柔期期艾艾地勸道:「圍城之困還沒解,王爺先顧著戰事吧,萬一明日誤了事,我的罪過就大了。」

  陸宗沅一手箍腰,一手探進她衣襟,撫弄著那一方溫香軟玉,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是比生孩子更重要的?」

  他的手勁略有些大了,寄柔吃痛,輕吟了一聲,被他軟硬兼施地又是幾番廝纏。待到三更,夜深人靜,陸宗沅起身掌燈,待要叫人來送水盥洗,行到案邊,見那一盞涼茶還在。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連茶帶碗,一起扔了出去,然後叫道:「來人。」

  值夜的侍衛忙上來答話。陸宗沅漆黑的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望之如層層迷障,遮住了眸底晦暗的光。他倨傲地將下頜一抬,說道:「望兒那個丫頭,不必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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