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永遠跟寶貝站在同一個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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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
角落的餐桌。
「言導演。」南宮辭突然起身。
聽到這個名字，蘇婠婠臉色一變，放下杯子，起身就想要走。
「婠婠！」
言舜華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眼圈已經紅了，聲音哽咽，「婠婠，你就這麼討厭媽媽嗎？媽媽不過就是想要來看看你，這兩天我真的很擔心你……」
「不用你擔心。」蘇婠婠掙扎，始終不肯用眼睛看她，「你先放開我……」
「婠婠，是媽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著你，媽媽真的很想你……」
「所以呢？」蘇婠婠猛地轉過臉，「既然這麼想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回來找我？」
「我……」言舜華瞬間表情糾結，欲言又止。
「說不出來了吧？」蘇婠婠咄咄逼人，「我真不明白，既然整整二十年你都不肯回來，為什麼現在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麼？是想表達你的歉意？還是想要彌補自己的愧疚？」
「婠婠，我回來是想要認你的，而且我當年真的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你說。」
「我……」言舜華看了看周圍。
「去包廂里說吧。」霍競深這時說話，「這裡人多嘴雜，不方便談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婠婠笑了。
也是。
言舜華畢竟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就算南城普羅大眾對她不算熟知，也算是公眾人物，更何況還是在影視城。
如果被人知道她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女，這得多幻滅？
傳出去了恐怕也不好聽。
霍競深很快找來服務員，要了一個包廂。
……
外面的餐桌，南宮辭被單獨留下，伸著脖子不停的張望。
直到看見霍競深出來了，他忙起身，「大哥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小嫂子知道你丈母娘就是她親生母親了？現在是不想認嗎？」
「跟你沒關係。」
「我這不是好奇嘛。」南宮辭推推他的胳膊，「趕緊的，說說。」
「……」霍競深不說話。
於是南宮辭繼續推他，「說說嘛，反正在這坐著也是坐著，給我講講。」
「……」霍競深還是沒理他。
於是南宮辭繼續推，繼續推，直到……
「嘶——」
霍競深眉頭緊皺，「你是有多動症嗎？」
「我就碰了一下，又沒使勁……」南宮辭越說越心虛，「受傷了？」
霍競深冷著臉。
又不說話了。
可南宮辭卻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怎麼回事？昨天沒聽老四說你哪裡受傷了啊，難道是回家後，又跟小嫂子鬧矛盾了？」
霍競深當然不會說是被蘇婠婠的師父打的。
「再多嘴，我把你從這裡丟出去！」
「……」南宮辭不敢問了。
但實在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等看到唐逸文也從包廂出來，他忙起身過去，暗測測的示意，「師父，去抽菸嗎？」
唐逸文：「我從來不抽菸。」
「那……師父，去外面看美女嗎？」
唐逸文：「最討厭女人了！」
南宮辭：「……」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南宮辭囧，只好低聲問道，「師父，我大哥昨天從警察局回去後，是不是又跟小嫂子鬧矛盾了？」
「你也知道這事？」
「那當然。」南宮辭睜眼說瞎話，「我跟大哥那可是過命的交情，我們兄弟幾個都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感情特別的好，他的事情我全知道。」
「兄弟？」唐逸文皺眉，「你不是他的司機嗎？」
「……」南宮辭俊臉一陣瘋狂的抽搐，「師父，你見過長得像我這麼帥的司機嗎？」
「你帥？」
「難道我不帥嗎？」南宮辭不自覺就被帶偏了。
唐逸文哼哼兩聲，「就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雖然是一個繡花枕頭，沒什麼內涵，但跟他比起來，你……遜色多了。」
「不是吧師父，我在醫院可是院草！」
整個南宮醫院總部，他南宮辭可是穩坐每年評選院草的第一名，全院的小護士都特別喜歡他，所經之處，花痴一片……
唐逸文很認真的看著他，「你這五官，長得確實還湊合，就是……」
他嘖了一聲，「你還沒談過女朋友吧？」
南宮辭震驚了，「師父連這都看的出來？」
「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要多，談沒談過女朋友，我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唐逸文語氣得意，「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南宮辭虛心請教。
「你這身材……」唐逸文嘖嘖嘖，「跟個小雞崽子一樣，太瘦弱了，一點肌肉也沒有，對女人來說，太沒有安全感了。」
「是這樣嗎？」南宮辭半信半疑。
可醫院的那些小護士每次見到他都是「副院長好帥！」，「副院長身材好好！」，「副院長好溫柔！」
「作為一個男人，起碼得讓女人有安全感，你必須能保護她，懂嗎？」
……
不遠處的霍競深：「……」
這兩人……
一個七十幾歲的高齡，一輩子不婚不育，沒娶過老婆。
一個快二十六歲，到現在還從沒談過戀愛，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有牽過。
明明都是單身狗，居然一個敢問，一個還真敢教？
**
那邊，南宮辭已經徹底忘記自己起初要問什麼問題了。
「師父，那回頭你教我幾招唄。我聽大哥說你是玩柔道的，是不是打架特別的厲害？」
「那是，想當初，我可是大中華地區蟬聯五年的柔道冠軍。」唐逸文越說越玄乎，「柔道講究的是以柔克剛，就說我小徒弟，我當時就教了她一招，她一個不到100斤的小姑娘家，能瞬間撂倒一個200多斤的胖子！」
「啪啪啪啪啪……」
南宮辭瘋狂的鼓掌，「怪不得小嫂子打架那麼厲害，原來都是師父你教的！厲害死了厲害死了……」
唐逸文被誇的很受用，「這樣吧，我還要在南城待上幾天，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來家裡，我抽空教你幾招。」
「師父，來，請喝茶。」
南宮辭端起水果茶，畢恭畢敬的倒了一杯，再雙手呈上，送到了唐逸文的面前，「今日我以茶代酒，在此正式拜您為師。等回去後，我再好好設宴款待師父您老人家。」
唐逸文接過杯子，緩緩喝了一口，「行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第250位徒弟了。」
……
不遠處的霍競深再次：「…………」
這小三是被小老頭給洗腦了嗎？
怎麼還拜上師了？
還是個排名第250的……
**
這一邊，拜師氛圍輕鬆愉悅。
但是包廂里，此刻卻氣氛凝重。
「說吧，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找我？」
「婠婠，不是我不告訴你原因，實在是……這件事情牽涉到的人太多了，你的外公，也就是東協現在的執行者，他這人，性格非常的古怪，我真的怕他會傷害到你……」
「他為什麼會傷害到我？」
「因為……因為他……」言舜華又說不出來了。
「算了，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原因。」蘇婠婠深吸口氣，「你之所以一直不願意回來，是因為我這個女兒，對你來說是一個污點吧？」
言舜華臉色一變，「不是的婠婠，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什麼污點？」
「難道不是嗎？」蘇婠婠語氣冷靜，「從小到大，家裡所有人都告訴過我，你當時肚子裡懷著我，卻還要跟別的男人在酒店裡約會，結果最後被捉姦現場，還讓蘇雲堂在學校里受到了處分。因為這個，你沒能跟蘇雲堂走到一起，但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把我生下來？」
言舜華：「是你爺爺，他跟我說，你是蘇家的骨肉，是他的親孫女，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他就一定會對你好的。」
「是嗎？」蘇婠婠睜著眼睛，眼眶一陣陣的酸澀發紅，鼻子更是堵得厲害，「所以你就把我生下來，然後自己改名換姓的離開，還這麼多年對我不管不問……」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言舜華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真的寧願你當年沒有把我生下來……從小，我就被所有人告知，我媽媽早就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以前不懂事，可能偶爾還是會覺得人生不公平，為什麼別人都有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為什麼我會被人罵成私生女？為什麼蘇家所有人都特別的討厭我……」
「婠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蘇家的日子會這麼艱難……」言舜華淚如雨下，「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早點回來找你的……」
「無所謂了。」蘇婠婠看著她，語氣平淡，「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知道，人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所以我已經接受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至於你，現在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有成功的事業，有美滿的家庭，既然生活得這麼幸福，你真的沒有必要再來找我了，何必讓過去的事情再被人扒出來？讓人知道你當年年紀輕輕卻未婚先孕，還給蘇家生了一個私生女……這些事情只要被扒出來，你的名聲會受損，還會影響到你現在的事業……」
「婠婠，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事業會被影響，我這次真的是計劃好了回來認你的，只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差錯……」言舜華已經泣不成聲，「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麼可能不回來認你？」
聽著她的哭聲，蘇婠婠必須拼命的睜著眼睛，才能把眼裡的水汽逼回去。
「我承認，在不知道你是我親生母親之前，我的確……還挺喜歡你的。但是在我聽到你和師父的那段對話後，知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後，我就明白你之所以會對我那麼好，原來都是有原因的。」蘇婠婠一字一句，「你是因為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會對我特別的好，毫無理由的好……」
「不是這樣的婠婠，真的不是這樣的……」
「不管是愧疚也好，彌補也罷，我都不需要。」蘇婠婠打斷她，「既然過去的二十年裡，沒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以後，我自然也不需要你。」
她從沙發起身，「我不會再去你的公司上班，這幾天我會找一家別的單位重新實習，以後不管你留在南城也好，回美國也罷，我都不會再跟你見面了，我們就當是陌生人，當做從來沒認識過好了。」
說完這些，她就直接沖了出去。
言舜華坐在那，臉色蒼白，淚如雨下。
她知道，她對不起這個女兒。
她也知道，一旦知道她沒有死，卻這麼多年沒有過來找她，蘇婠婠一定會接受不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蘇婠婠拒絕她的理由居然會是這些……
**
見蘇婠婠出來，唐逸文第一個站了起來，「小徒弟！」
蘇婠婠頓了下腳步，但很快的，就直接往外面跑去。
唐逸文剛要追上去……
「師父，交給我吧。」霍競深開口，「你去包廂看一下……」
「有什麼好看的！」唐逸文才不買他的帳，「比起她，我更關心我的小徒弟。」
霍競深：「……」
沒辦法，他只好吩咐南宮辭，「小三，你去包廂看一下，沒問題的話，送導演回劇組。」
再一次淪為跑腿的南宮辭：「……好。」
**
蘇婠婠一路衝到了車庫。
可是因為沒有車鑰匙，上不了車，只能站在旁邊。
直到霍競深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他伸出手。
可還沒有碰到，就被蘇婠婠一巴掌拍開，「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怎麼了？」霍競深斂著濃眉。
蘇婠婠抬起頭看著他，一雙漂亮的鳳眼通紅，顯得格外楚楚可憐，「我都說了不想見她，你為什麼還要把她帶過來？你就是故意的！」
霍競深最看不得小姑娘這幅委屈的模樣。
在他眼裡，蘇婠婠可以是小白花，是小野貓，是小妖精……
偏偏不應該是小可憐。
「好，老公錯了，都是老公的錯。」
霍競深的認錯，卻讓蘇婠婠的嘴唇癟的更厲害了。
「乖，別哭別哭。」
一看蘇婠婠有哭的架勢，霍競深忙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大手在她後背上輕柔的拍著，「都是我的錯，下次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再帶她過來見你。」
蘇婠婠趴在他的胸口，委屈死了，「你是我老公，你得跟我站在同一邊，不然……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霍競深：「……」
這死孩子。
不過也看得出來，她心裡對言舜華的芥蒂真的很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算了。
他低聲應允，「好，我永遠跟寶貝站在同一邊。」
聽到這話，蘇婠婠心裡總算是舒服了點。
**
包廂里。
「怎麼回事？」唐逸文還是沒忍住回來訓話，「不是讓你跟她好好解釋的嗎？怎麼又把孩子弄哭了？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唐叔叔，我……婠婠根本就不聽我解釋……」
「你先道歉不會嗎？」唐逸文叉著腰，一副怒其不爭的口吻，「我小徒弟向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得跟她好好的說，不能硬碰硬！」
「我沒有……」
「真沒用！」
被唐逸文指責，言舜華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唐叔叔，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怎麼幫你！」唐逸文有些不耐煩，「我現在只想罵你！」
言舜華：「……」
「真是欠了你們祖孫三人的！」唐逸文說完，拔腿就走。
「唐叔叔……」
**
二十分鐘後，南宮辭帶著小老頭回到車上。
「小徒弟。」唐逸文主動認錯，「今天這件事全賴我，剛才我去找言舜華的時候，一聽說你也過來了，她就非要過來看你，我想著有些話你們說開了也比較好……」
「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
唐逸文點頭，「那就以後再說，你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再找她。」
蘇婠婠欲言又止。
但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車廂里一時陷入沉默，直到上了高速。
南宮辭咳咳兩聲，主動說話，「大哥，回皇庭嗎？」
時間還早。
霍競深想了想，問蘇婠婠，「寶貝，要不要載師父去逛逛？」
蘇婠婠實在沒什麼心情。
但師父難得來一趟南城，剛好今天霍競深也有空，於是點頭，「好啊。」
霍競深開口哦，「去海洋館。」
淪為司機的南宮辭，「……好。」
……
半路上，霍競深拿出手機打電話。
「傅棲。」
蘇婠婠本來情緒挺低落的，一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就像被按下了開關一樣，抬起頭看著他。
霍競深面不改色的對著那頭說道，「半小時後，你帶子煬去海洋館的門口等我們。」
「……」
不知道傅棲說了什麼，霍競深看了蘇婠婠一眼，「你嫂子說想帶你和子煬一起聚一下。」
蘇婠婠：「……」
等掛斷電話，她立刻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帶她聚一下了？」
霍競深說，「子煬剛好放暑假……」
「那帶子煬就好了，需要帶傅棲嗎？」蘇婠婠哼哼兩聲，「你要是想跟她玩就自己去，幹嘛還要帶上我和我師父？」
怕被小老頭聽見再誤會，霍競深只能壓低聲音解釋，「子煬畢竟才五歲，小孩子單獨出門，不安全。」
「不是有司機嗎？讓司機送他過來不就好了？」
霍競深繼續解釋，「人多，熱鬧一些。」
「藉口！」
霍競深再度拿起手機，「不騙你，修煌也要過來。」
蘇婠婠繼續哼，「我不說，你是不是沒想過要叫大黃也過來？」
霍競深：「……」
唐逸文終於聽到聲音回頭，「小徒弟，你們在吵什麼？」
蘇婠婠立刻說道，「師父，他欺負我！」
霍競深：「……」
唐逸文則立刻沉下老臉，「臭小子，昨晚那一鞭子這麼快就忘了？肩膀不疼了是不是？」
霍競深再次：「……」
蘇婠婠故意不看他。
至於司機南宮辭……
他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
哎呦喂，向來高冷傲嬌的大哥，此刻眉頭緊皺，卻分明在忍氣吞聲。
哈哈哈哈哈……
南宮辭差點沒憋不住笑。
原來大哥肩膀上的傷，是被唐逸文用鞭子抽的。
認識二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哥居然也會吃癟……
要知道，從小到大，在他們這一圈朋友里，霍競深仗著年紀稍大，從小到大都是領袖級的人物。
再加上他品學兼優，又少年有成，霍叔叔對這個兒子向來引以為傲，就連挑剔嚴格的霍老爺子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可以說，屬於那種根正苗紅，紅旗下長大的「別人家的孩子」。
可現在，居然被唐逸文吃的死死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拜師還真的拜對了！
**
於是一路上，南宮辭對唐逸文更是無比的尊敬。
一口一個「師父」叫的特別順溜。
等到了海洋館，停好車，一路小跑過去打開車門，「師父，您小心腳下。」
蘇婠婠這才發現不太對勁。
怎麼突然連尊稱都用上了？
小三吃錯藥了？
……
今天是周日，海洋館人還挺多。
在售票大廳等了會，褚修煌一手抱著小落落，一手牽著時歡走了進來。
居然還穿的是一家三口的親子裝。
南宮辭酸的很，「秀！就在這秀！」
誰知更秀的還在後面。
「傅子煬！」小落落第一個眼尖的看到傅子煬，興奮的小臉都紅了，在褚修煌懷裡扭著小身子，「我要下去。」
褚修煌不肯放手，「爸爸抱著你不好嗎？」
小落落看著傅子煬，嬌滴滴的喊，「我要和傅子煬走一起。」
褚修煌：「……」
特麼的。
他看著傅子煬。
這個毛沒長齊的五歲小屁孩到底哪兒來的那麼大魅力，有他這個做老子的帥？
自家姑娘天天在家裡提也就罷了，現在放暑假了，居然還要在這裡偶遇。
眯著一雙鳳眸，褚修煌很不爽，「大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競深正站在蘇婠婠旁邊。
小姑娘本來在生氣，一看到傅棲來了，立刻就主動摟著他的胳膊……
他挑了挑眉，「落落不是挺開心的？」
褚修煌冷笑：「……」
是啊。
落落是開心了，可他這個做老子的不開心。
懷裡的小丫頭又在喊了，「我要下去……」
「行了行了，你就把落落放下來吧，天這麼熱，你一直抱著她不累麼？」時歡也開始勸。
「老子不累。」
小落落看著他，粉嫩的小嘴抿了又抿，一副要哭的模樣。
「好了好了。」時歡伸手，「我抱你下來。」
褚修煌：「……」
他不想放手。
可時歡抱著她……
最後還是被放下來了。
小落落立刻走到傅子煬的面前，「傅子煬，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好。」
小落落立刻主動伸出小手。
傅子煬也伸出小手。
眼看著兩隻小手就要牽在一起，褚修煌一激動，又要過去，卻被時歡拉住。
「你又要幹嘛？」
褚修煌說，「這臭小子居然敢牽我姑娘的小手。」
「行了行了。」眾目睽睽，時歡覺得好丟人，「他們在幼兒園都是這樣手牽手的，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幼兒園都這樣？」褚修煌眯著眼。
「是啊，小朋友互幫互愛……」
「愛個鬼！」褚修煌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必須得跟她說清楚這個……」
「你能不能別這麼斤斤計較的？」
「我這是為我姑娘好!」
時歡忍不住翻白眼，「算了隨便你！」
剛要走，又被褚修煌拉住了。
「你幹嘛？」
褚修煌說，「女兒都不理我了，你也要丟下我不管嗎？」
時歡：「……」
傅子煬和小落落已經手牽手在一旁看魚了……
算了。
這邊傅棲開口，「深哥哥，既然子煬送過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霍競深還沒說話。
「好呀，路上注意安全啊。」蘇婠婠摟著霍競深的胳膊，巧笑倩然。
傅棲也不想在這裡做電燈泡，點點頭，就立刻轉身離開了。
「走吧，250徒弟。」唐逸文走過來。
南宮辭囧，「師父，我們兩個走一起逛海洋館，太奇怪了吧？」
唐逸文猛地橫眉，「你以為我想跟你走一起？」
其他人都是夫妻，成雙成對，就連兩個五歲小屁孩都手牽著手，他一個小老頭……還能厚臉皮湊過去嗎？
南宮辭，「……」
**
彼時的醫院。
墨唯一半靠在病床上，專心的看著電視屏幕。
自從昨天知道了阮琦揚的消息後，她就把阮琦揚演的電影全都看了。
也才知道，原來當年那部成名作，她以前就看過。
包括後面這幾年的電影。
阮琦揚除了演電影，基本不接別的戲，早年可能還上過一兩次訪談類節目，等結婚嫁給了方宇良後，可能因為丈夫本身就是經紀公司老總，星途坦蕩，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的節目。
所以只能看一些採訪，但每次都是惹出話題挺大。
說話直接，有時候堪稱毒舌。
但因為觀眾對她都有童年濾鏡，加上長得美，生活如意順遂，所以幾乎是娛樂圈裡的「人生贏家」。
這些，都讓她有了在娛樂圈裡持靚行兇的底氣，說出那些話，自然也沒有人敢質疑。
「叩叩叩。」
突然房門被敲了幾下。
房間裡沒有人，周嬸回家準備午餐了。
墨唯一皺眉，「誰啊？」
房門打開。
墨唯一驚訝，「凌之洲？」
「學姐，你怎麼住院了？身體不舒服嗎？」凌之洲手裡還抱住一束花，應該是過來探病的。
墨唯一說，「沒有，沒什麼大礙，你呢？」
咖啡館。
角落的餐桌。
「言導演。」南宮辭突然起身。
聽到這個名字，蘇婠婠臉色一變，放下杯子，起身就想要走。
「婠婠！」
言舜華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眼圈已經紅了，聲音哽咽，「婠婠，你就這麼討厭媽媽嗎？媽媽不過就是想要來看看你，這兩天我真的很擔心你……」
「不用你擔心。」蘇婠婠掙扎，始終不肯用眼睛看她，「你先放開我……」
「婠婠，是媽媽對不起你，但是媽媽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著你，媽媽真的很想你……」
「所以呢？」蘇婠婠猛地轉過臉，「既然這麼想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回來找我？」
「我……」言舜華瞬間表情糾結，欲言又止。
「說不出來了吧？」蘇婠婠咄咄逼人，「我真不明白，既然整整二十年你都不肯回來，為什麼現在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麼？是想表達你的歉意？還是想要彌補自己的愧疚？」
「婠婠，我回來是想要認你的，而且我當年真的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你說。」
「我……」言舜華看了看周圍。
「去包廂里說吧。」霍競深這時說話，「這裡人多嘴雜，不方便談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婠婠笑了。
也是。
言舜華畢竟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就算南城普羅大眾對她不算熟知，也算是公眾人物，更何況還是在影視城。
如果被人知道她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女，這得多幻滅？
傳出去了恐怕也不好聽。
霍競深很快找來服務員，要了一個包廂。
……
外面的餐桌，南宮辭被單獨留下，伸著脖子不停的張望。
直到看見霍競深出來了，他忙起身，「大哥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小嫂子知道你丈母娘就是她親生母親了？現在是不想認嗎？」
「跟你沒關係。」
「我這不是好奇嘛。」南宮辭推推他的胳膊，「趕緊的，說說。」
「……」霍競深不說話。
於是南宮辭繼續推他，「說說嘛，反正在這坐著也是坐著，給我講講。」
「……」霍競深還是沒理他。
於是南宮辭繼續推，繼續推，直到……
「嘶——」
霍競深眉頭緊皺，「你是有多動症嗎？」
「我就碰了一下，又沒使勁……」南宮辭越說越心虛，「受傷了？」
霍競深冷著臉。
又不說話了。
可南宮辭卻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怎麼回事？昨天沒聽老四說你哪裡受傷了啊，難道是回家後，又跟小嫂子鬧矛盾了？」
霍競深當然不會說是被蘇婠婠的師父打的。
「再多嘴，我把你從這裡丟出去！」
「……」南宮辭不敢問了。
但實在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等看到唐逸文也從包廂出來，他忙起身過去，暗測測的示意，「師父，去抽菸嗎？」
唐逸文：「我從來不抽菸。」
「那……師父，去外面看美女嗎？」
唐逸文：「最討厭女人了！」
南宮辭：「……」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南宮辭囧，只好低聲問道，「師父，我大哥昨天從警察局回去後，是不是又跟小嫂子鬧矛盾了？」
「你也知道這事？」
「那當然。」南宮辭睜眼說瞎話，「我跟大哥那可是過命的交情，我們兄弟幾個都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感情特別的好，他的事情我全知道。」
「兄弟？」唐逸文皺眉，「你不是他的司機嗎？」
「……」南宮辭俊臉一陣瘋狂的抽搐，「師父，你見過長得像我這麼帥的司機嗎？」
「你帥？」
「難道我不帥嗎？」南宮辭不自覺就被帶偏了。
唐逸文哼哼兩聲，「就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雖然是一個繡花枕頭，沒什麼內涵，但跟他比起來，你……遜色多了。」
「不是吧師父，我在醫院可是院草！」
整個南宮醫院總部，他南宮辭可是穩坐每年評選院草的第一名，全院的小護士都特別喜歡他，所經之處，花痴一片……
唐逸文很認真的看著他，「你這五官，長得確實還湊合，就是……」
他嘖了一聲，「你還沒談過女朋友吧？」
南宮辭震驚了，「師父連這都看的出來？」
「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要多，談沒談過女朋友，我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唐逸文語氣得意，「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南宮辭虛心請教。
「你這身材……」唐逸文嘖嘖嘖，「跟個小雞崽子一樣，太瘦弱了，一點肌肉也沒有，對女人來說，太沒有安全感了。」
「是這樣嗎？」南宮辭半信半疑。
可醫院的那些小護士每次見到他都是「副院長好帥！」，「副院長身材好好！」，「副院長好溫柔！」
「作為一個男人，起碼得讓女人有安全感，你必須能保護她，懂嗎？」
……
不遠處的霍競深：「……」
這兩人……
一個七十幾歲的高齡，一輩子不婚不育，沒娶過老婆。
一個快二十六歲，到現在還從沒談過戀愛，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有牽過。
明明都是單身狗，居然一個敢問，一個還真敢教？
**
那邊，南宮辭已經徹底忘記自己起初要問什麼問題了。
「師父，那回頭你教我幾招唄。我聽大哥說你是玩柔道的，是不是打架特別的厲害？」
「那是，想當初，我可是大中華地區蟬聯五年的柔道冠軍。」唐逸文越說越玄乎，「柔道講究的是以柔克剛，就說我小徒弟，我當時就教了她一招，她一個不到100斤的小姑娘家，能瞬間撂倒一個200多斤的胖子！」
「啪啪啪啪啪……」
南宮辭瘋狂的鼓掌，「怪不得小嫂子打架那麼厲害，原來都是師父你教的！厲害死了厲害死了……」
唐逸文被誇的很受用，「這樣吧，我還要在南城待上幾天，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來家裡，我抽空教你幾招。」
「師父，來，請喝茶。」
南宮辭端起水果茶，畢恭畢敬的倒了一杯，再雙手呈上，送到了唐逸文的面前，「今日我以茶代酒，在此正式拜您為師。等回去後，我再好好設宴款待師父您老人家。」
唐逸文接過杯子，緩緩喝了一口，「行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第250位徒弟了。」
……
不遠處的霍競深再次：「…………」
這小三是被小老頭給洗腦了嗎？
怎麼還拜上師了？
還是個排名第250的……
**
這一邊，拜師氛圍輕鬆愉悅。
但是包廂里，此刻卻氣氛凝重。
「說吧，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找我？」
「婠婠，不是我不告訴你原因，實在是……這件事情牽涉到的人太多了，你的外公，也就是東協現在的執行者，他這人，性格非常的古怪，我真的怕他會傷害到你……」
「他為什麼會傷害到我？」
「因為……因為他……」言舜華又說不出來了。
「算了，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原因。」蘇婠婠深吸口氣，「你之所以一直不願意回來，是因為我這個女兒，對你來說是一個污點吧？」
言舜華臉色一變，「不是的婠婠，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什麼污點？」
「難道不是嗎？」蘇婠婠語氣冷靜，「從小到大，家裡所有人都告訴過我，你當時肚子裡懷著我，卻還要跟別的男人在酒店裡約會，結果最後被捉姦現場，還讓蘇雲堂在學校里受到了處分。因為這個，你沒能跟蘇雲堂走到一起，但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把我生下來？」
言舜華：「是你爺爺，他跟我說，你是蘇家的骨肉，是他的親孫女，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他就一定會對你好的。」
「是嗎？」蘇婠婠睜著眼睛，眼眶一陣陣的酸澀發紅，鼻子更是堵得厲害，「所以你就把我生下來，然後自己改名換姓的離開，還這麼多年對我不管不問……」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言舜華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真的寧願你當年沒有把我生下來……從小，我就被所有人告知，我媽媽早就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以前不懂事，可能偶爾還是會覺得人生不公平，為什麼別人都有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為什麼我會被人罵成私生女？為什麼蘇家所有人都特別的討厭我……」
「婠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蘇家的日子會這麼艱難……」言舜華淚如雨下，「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早點回來找你的……」
「無所謂了。」蘇婠婠看著她，語氣平淡，「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知道，人不可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所以我已經接受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至於你，現在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有成功的事業，有美滿的家庭，既然生活得這麼幸福，你真的沒有必要再來找我了，何必讓過去的事情再被人扒出來？讓人知道你當年年紀輕輕卻未婚先孕，還給蘇家生了一個私生女……這些事情只要被扒出來，你的名聲會受損，還會影響到你現在的事業……」
「婠婠，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事業會被影響，我這次真的是計劃好了回來認你的，只不過中間出了一點差錯……」言舜華已經泣不成聲，「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麼可能不回來認你？」
聽著她的哭聲，蘇婠婠必須拼命的睜著眼睛，才能把眼裡的水汽逼回去。
「我承認，在不知道你是我親生母親之前，我的確……還挺喜歡你的。但是在我聽到你和師父的那段對話後，知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後，我就明白你之所以會對我那麼好，原來都是有原因的。」蘇婠婠一字一句，「你是因為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會對我特別的好，毫無理由的好……」
「不是這樣的婠婠，真的不是這樣的……」
「不管是愧疚也好，彌補也罷，我都不需要。」蘇婠婠打斷她，「既然過去的二十年裡，沒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以後，我自然也不需要你。」
她從沙發起身，「我不會再去你的公司上班，這幾天我會找一家別的單位重新實習，以後不管你留在南城也好，回美國也罷，我都不會再跟你見面了，我們就當是陌生人，當做從來沒認識過好了。」
說完這些，她就直接沖了出去。
言舜華坐在那，臉色蒼白，淚如雨下。
她知道，她對不起這個女兒。
她也知道，一旦知道她沒有死，卻這麼多年沒有過來找她，蘇婠婠一定會接受不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蘇婠婠拒絕她的理由居然會是這些……
**
見蘇婠婠出來，唐逸文第一個站了起來，「小徒弟！」
蘇婠婠頓了下腳步，但很快的，就直接往外面跑去。
唐逸文剛要追上去……
「師父，交給我吧。」霍競深開口，「你去包廂看一下……」
「有什麼好看的！」唐逸文才不買他的帳，「比起她，我更關心我的小徒弟。」
霍競深：「……」
沒辦法，他只好吩咐南宮辭，「小三，你去包廂看一下，沒問題的話，送導演回劇組。」
再一次淪為跑腿的南宮辭：「……好。」
**
蘇婠婠一路衝到了車庫。
可是因為沒有車鑰匙，上不了車，只能站在旁邊。
直到霍競深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他伸出手。
可還沒有碰到，就被蘇婠婠一巴掌拍開，「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怎麼了？」霍競深斂著濃眉。
蘇婠婠抬起頭看著他，一雙漂亮的鳳眼通紅，顯得格外楚楚可憐，「我都說了不想見她，你為什麼還要把她帶過來？你就是故意的！」
霍競深最看不得小姑娘這幅委屈的模樣。
在他眼裡，蘇婠婠可以是小白花，是小野貓，是小妖精……
偏偏不應該是小可憐。
「好，老公錯了，都是老公的錯。」
霍競深的認錯，卻讓蘇婠婠的嘴唇癟的更厲害了。
「乖，別哭別哭。」
一看蘇婠婠有哭的架勢，霍競深忙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大手在她後背上輕柔的拍著，「都是我的錯，下次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再帶她過來見你。」
蘇婠婠趴在他的胸口，委屈死了，「你是我老公，你得跟我站在同一邊，不然……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霍競深：「……」
這死孩子。
不過也看得出來，她心裡對言舜華的芥蒂真的很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算了。
他低聲應允，「好，我永遠跟寶貝站在同一邊。」
聽到這話，蘇婠婠心裡總算是舒服了點。
**
包廂里。
「怎麼回事？」唐逸文還是沒忍住回來訓話，「不是讓你跟她好好解釋的嗎？怎麼又把孩子弄哭了？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唐叔叔，我……婠婠根本就不聽我解釋……」
「你先道歉不會嗎？」唐逸文叉著腰，一副怒其不爭的口吻，「我小徒弟向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得跟她好好的說，不能硬碰硬！」
「我沒有……」
「真沒用！」
被唐逸文指責，言舜華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唐叔叔，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怎麼幫你！」唐逸文有些不耐煩，「我現在只想罵你！」
言舜華：「……」
「真是欠了你們祖孫三人的！」唐逸文說完，拔腿就走。
「唐叔叔……」
**
二十分鐘後，南宮辭帶著小老頭回到車上。
「小徒弟。」唐逸文主動認錯，「今天這件事全賴我，剛才我去找言舜華的時候，一聽說你也過來了，她就非要過來看你，我想著有些話你們說開了也比較好……」
「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
唐逸文點頭，「那就以後再說，你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再找她。」
蘇婠婠欲言又止。
但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車廂里一時陷入沉默，直到上了高速。
南宮辭咳咳兩聲，主動說話，「大哥，回皇庭嗎？」
時間還早。
霍競深想了想，問蘇婠婠，「寶貝，要不要載師父去逛逛？」
蘇婠婠實在沒什麼心情。
但師父難得來一趟南城，剛好今天霍競深也有空，於是點頭，「好啊。」
霍競深開口哦，「去海洋館。」
淪為司機的南宮辭，「……好。」
……
半路上，霍競深拿出手機打電話。
「傅棲。」
蘇婠婠本來情緒挺低落的，一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就像被按下了開關一樣，抬起頭看著他。
霍競深面不改色的對著那頭說道，「半小時後，你帶子煬去海洋館的門口等我們。」
「……」
不知道傅棲說了什麼，霍競深看了蘇婠婠一眼，「你嫂子說想帶你和子煬一起聚一下。」
蘇婠婠：「……」
等掛斷電話，她立刻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帶她聚一下了？」
霍競深說，「子煬剛好放暑假……」
「那帶子煬就好了，需要帶傅棲嗎？」蘇婠婠哼哼兩聲，「你要是想跟她玩就自己去，幹嘛還要帶上我和我師父？」
怕被小老頭聽見再誤會，霍競深只能壓低聲音解釋，「子煬畢竟才五歲，小孩子單獨出門，不安全。」
「不是有司機嗎？讓司機送他過來不就好了？」
霍競深繼續解釋，「人多，熱鬧一些。」
「藉口！」
霍競深再度拿起手機，「不騙你，修煌也要過來。」
蘇婠婠繼續哼，「我不說，你是不是沒想過要叫大黃也過來？」
霍競深：「……」
唐逸文終於聽到聲音回頭，「小徒弟，你們在吵什麼？」
蘇婠婠立刻說道，「師父，他欺負我！」
霍競深：「……」
唐逸文則立刻沉下老臉，「臭小子，昨晚那一鞭子這麼快就忘了？肩膀不疼了是不是？」
霍競深再次：「……」
蘇婠婠故意不看他。
至於司機南宮辭……
他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
哎呦喂，向來高冷傲嬌的大哥，此刻眉頭緊皺，卻分明在忍氣吞聲。
哈哈哈哈哈……
南宮辭差點沒憋不住笑。
原來大哥肩膀上的傷，是被唐逸文用鞭子抽的。
認識二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哥居然也會吃癟……
要知道，從小到大，在他們這一圈朋友里，霍競深仗著年紀稍大，從小到大都是領袖級的人物。
再加上他品學兼優，又少年有成，霍叔叔對這個兒子向來引以為傲，就連挑剔嚴格的霍老爺子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可以說，屬於那種根正苗紅，紅旗下長大的「別人家的孩子」。
可現在，居然被唐逸文吃的死死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拜師還真的拜對了！
**
於是一路上，南宮辭對唐逸文更是無比的尊敬。
一口一個「師父」叫的特別順溜。
等到了海洋館，停好車，一路小跑過去打開車門，「師父，您小心腳下。」
蘇婠婠這才發現不太對勁。
怎麼突然連尊稱都用上了？
小三吃錯藥了？
……
今天是周日，海洋館人還挺多。
在售票大廳等了會，褚修煌一手抱著小落落，一手牽著時歡走了進來。
居然還穿的是一家三口的親子裝。
南宮辭酸的很，「秀！就在這秀！」
誰知更秀的還在後面。
「傅子煬！」小落落第一個眼尖的看到傅子煬，興奮的小臉都紅了，在褚修煌懷裡扭著小身子，「我要下去。」
褚修煌不肯放手，「爸爸抱著你不好嗎？」
小落落看著傅子煬，嬌滴滴的喊，「我要和傅子煬走一起。」
褚修煌：「……」
特麼的。
他看著傅子煬。
這個毛沒長齊的五歲小屁孩到底哪兒來的那麼大魅力，有他這個做老子的帥？
自家姑娘天天在家裡提也就罷了，現在放暑假了，居然還要在這裡偶遇。
眯著一雙鳳眸，褚修煌很不爽，「大哥，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競深正站在蘇婠婠旁邊。
小姑娘本來在生氣，一看到傅棲來了，立刻就主動摟著他的胳膊……
他挑了挑眉，「落落不是挺開心的？」
褚修煌冷笑：「……」
是啊。
落落是開心了，可他這個做老子的不開心。
懷裡的小丫頭又在喊了，「我要下去……」
「行了行了，你就把落落放下來吧，天這麼熱，你一直抱著她不累麼？」時歡也開始勸。
「老子不累。」
小落落看著他，粉嫩的小嘴抿了又抿，一副要哭的模樣。
「好了好了。」時歡伸手，「我抱你下來。」
褚修煌：「……」
他不想放手。
可時歡抱著她……
最後還是被放下來了。
小落落立刻走到傅子煬的面前，「傅子煬，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好。」
小落落立刻主動伸出小手。
傅子煬也伸出小手。
眼看著兩隻小手就要牽在一起，褚修煌一激動，又要過去，卻被時歡拉住。
「你又要幹嘛？」
褚修煌說，「這臭小子居然敢牽我姑娘的小手。」
「行了行了。」眾目睽睽，時歡覺得好丟人，「他們在幼兒園都是這樣手牽手的，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幼兒園都這樣？」褚修煌眯著眼。
「是啊，小朋友互幫互愛……」
「愛個鬼！」褚修煌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必須得跟她說清楚這個……」
「你能不能別這麼斤斤計較的？」
「我這是為我姑娘好!」
時歡忍不住翻白眼，「算了隨便你！」
剛要走，又被褚修煌拉住了。
「你幹嘛？」
褚修煌說，「女兒都不理我了，你也要丟下我不管嗎？」
時歡：「……」
傅子煬和小落落已經手牽手在一旁看魚了……
算了。
這邊傅棲開口，「深哥哥，既然子煬送過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霍競深還沒說話。
「好呀，路上注意安全啊。」蘇婠婠摟著霍競深的胳膊，巧笑倩然。
傅棲也不想在這裡做電燈泡，點點頭，就立刻轉身離開了。
「走吧，250徒弟。」唐逸文走過來。
南宮辭囧，「師父，我們兩個走一起逛海洋館，太奇怪了吧？」
唐逸文猛地橫眉，「你以為我想跟你走一起？」
其他人都是夫妻，成雙成對，就連兩個五歲小屁孩都手牽著手，他一個小老頭……還能厚臉皮湊過去嗎？
南宮辭，「……」
**
彼時的醫院。
墨唯一半靠在病床上，專心的看著電視屏幕。
自從昨天知道了阮琦揚的消息後，她就把阮琦揚演的電影全都看了。
也才知道，原來當年那部成名作，她以前就看過。
包括後面這幾年的電影。
阮琦揚除了演電影，基本不接別的戲，早年可能還上過一兩次訪談類節目，等結婚嫁給了方宇良後，可能因為丈夫本身就是經紀公司老總，星途坦蕩，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的節目。
所以只能看一些採訪，但每次都是惹出話題挺大。
說話直接，有時候堪稱毒舌。
但因為觀眾對她都有童年濾鏡，加上長得美，生活如意順遂，所以幾乎是娛樂圈裡的「人生贏家」。
這些，都讓她有了在娛樂圈裡持靚行兇的底氣，說出那些話，自然也沒有人敢質疑。
「叩叩叩。」
突然房門被敲了幾下。
房間裡沒有人，周嬸回家準備午餐了。
墨唯一皺眉，「誰啊？」
房門打開。
墨唯一驚訝，「凌之洲？」
「學姐，你怎麼住院了？身體不舒服嗎？」凌之洲手裡還抱住一束花，應該是過來探病的。
墨唯一說，「沒有，沒什麼大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