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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廣哼笑:「我若是能娶明月,讓我天天洗衣做飯也心甘情願。」他提起一樁事情,「你還記不記得肅州府化元鄉那個鄉紳,他女兒年輕守寡,依伴老父過日,前幾年對你就有些念想。兩三個月前,他不知從何聽起李娘子病故,親自往你家跑了一趟,尋不著你又到我跟前來問消息,我估摸著他想把自己女兒嫁給你。」

  李渭搖搖頭,半眯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頹然道:「再說吧...」

  這日李渭招呼了馱馬隊眾人來家吃酒,請了幾個專做宴席的婦人來廚房幫忙,家中無主母,故請陸明月來主事,打點上下。

  陸明月一大早就帶著嘉言過來幫忙,安景然牽著驢車敲門,微笑朝著李渭作揖:「我送明月和嘉言來。」

  李渭見他撩起帘子,扶著陸明月下車,又端腳凳,又遞手巾,軟言款語,忙前忙後,行事極其細緻,一連將陸明月和嘉言送至李渭家中,離去時還頻頻叮囑:「不要太過勞累,等我將事情忙完,再來接你。」又去叮囑嘉言:「舅舅晚間給你將小馬鞭買回來,你今日好好的,不要再惹娘親生氣。」

  陸明月連連催他快走,嘉言亦是頻頻點頭,滿臉期盼:「舅舅你晚上快點來,明日我還要和廣叔去騎馬。」

  安景然招招手,款笑而去。

  陸明月目送安景然遠去,回頭見李渭笑意滿滿站在一側看著她,臉驀然一紅,挑眉:「笑什麼?」

  「你這表哥看著很不錯。\"李渭笑,「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從來沒說自己有個親近表哥。」

  陸明月抿唇:「我們兩個從小一起玩耍,我家獲罪時,表哥外出,最終也未得一見,這麼多年也近乎忘記了,誰料前幾個月有人敲門,竟然是他找上門來。原來姨母家這麼多年過的也不甚太平,直到這兩年方好些,他有同鄉往返隴西,趁著便利,故跟著一起來尋我...\"

  李渭見嘉言已竄到屋內去找長留玩耍,問道:「我來猜猜,既然是青梅竹馬,那是不是還有指腹為婚這一出?」

  陸明月臉上霎紅,叉腰睇李渭:「赫連廣跟你說的?」

  李渭不置可否,又道:「他是專門尋你而來,又遲遲不走,你是怎麼個打算呢?」

  陸明月咬唇不語。

  李渭低嘆:「你真要打算回姑蘇去麼?」

  陸明月揮手向廚房行去,「總要回去的...」

  廚房已經開始忙碌起來,陸明月指揮著請來的婦人殺雞屠羊,門外春天和鄯鄯進來,後頭還跟著兩個家僕,俱拎著食盒點心。

  陸明月忙上去迎接,眼裡滿是笑意,春天見她目光在自己和家僕身上流轉,連忙告罪:「昔日瞞著娘子,是我的不對,娘子萬毋見怪。」

  又道:「家裡母親知道我要來,非要送些果子點心過來,我不好推辭...」她吶吶的接過食盒,遞到陸明月手裡。

  陸明月忙著接過食盒,爽朗笑道:「我只後悔去年你繡的那些帕子,低價賣給了繡坊,若知道是貴人家的女郎的女紅,十倍的價錢也不止呢。」

  「謝謝陸娘子。」春天仍是感激陸明月當時的援手,又見廚房忙碌,連忙挽袖,「我幫娘子幹活。」

  陸明月笑道,「廚房雇的人手已經夠多了,我也就是在一旁督工,你趕緊進屋裡玩去,長留和嘉言都在。」

  春天吶吶和陸明月說過幾句話,最後被陸明月推到屋裡去玩,留下鄯鄯守在外頭,給陸明月做個幫襯。

  廂房裡李渭和嘉言坐在桌邊打雙陸,長留搬著條長凳在一旁觀戰,見春天進來,長留在身側讓出個位子,招呼春天:「姐姐,來這兒。」

  棋盤上兩人專心致志的打骰走棋,李渭俯在棋案上,不經意間抬首朝她頷首微笑,她只覺他點漆眸子恍如明光籠在她身上,心猛然一跳,落下滿地紛亂。

  春天挨著長留坐下,兩人圍觀嘉言擲骰,棋盤上李渭的白棋慘不忍睹,長留興致勃勃的解說:「剛嘉言擲骰子,把爹爹的棋打了好幾個出去,嘉言不認帳,這下爹爹要輸了。」

  嘉言得意洋洋:「打雙陸全憑骰子的運氣,李叔的棋被骰子打飛了,那也是天意。」

  長留催著李渭:「爹爹,快殺殺嘉言的威風。」

  嘉言嘿嘿一下,幾步走棋,揚眉:「李叔,以前都是我輸,我這回可把你吃的死死的,你翻不了身啦。」

  棋局旁暗有心思的兩人一聽此言,均是一怔,李渭看著棋局,摩挲著手中白棋,微笑道:「的確是我落敗,那我俯首稱臣,甘拜下風。」

  他把手中棋子遞給春天,起身出門:「我去外頭看看,你們換著玩。」

  那冰涼白棋已被他捏的溫熱,捏在春天指尖只覺發燙。

  晌午賓客漸多起來,懷遠也在,倒不見淑兒,見春天問起,懷遠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的笑:「這幾日淑兒不好出門。」又道,「可說好了,那天早些來,到時候在半道上,你可得幫幫我,別太下絆子為難我們啊。」

  春天忍不住嬉笑:」一定幫你。」

  馱馬隊來了十多人,有男有女,席面鋪在耳房裡,大家圍坐在一處喝酒吃肉,哄堂大笑,豪氣沖雲,陸明月忙裡忙外,正端著一條魚進耳房,掀簾就聞到一股酒肉香氣沖入鼻端,胸膛一陣翻滾,好半天才抑止住口中酸氣,笑意盈盈的將菜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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