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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我的。「李渭亦道。

  最後一件衣物是春天身上的羊裘。

  十多雙綠眼盯著燃燒的篝火,冷風颳過,一簇火苗黯然熄滅,火圈有了新的缺口。

  狼群早已迫不及待,傳來咻咻的低吼,有幾隻已然踱步上前,對著李渭低吼咧牙,俯身沖了過來。

  李渭凜然揮動長鞭,守住缺口,先攻狼群,鞭身裂出金石之音,一卷一翻,將狼甩翻在地,趁亂之間,幾匹青狼挺身一躍,朝李渭臉面撲來。

  「春天,鹽滷。」李渭喝道。

  那一包鹽滷撒入火間,火勢徒然增旺,騰的燃起熊熊火焰,群狼唬了一跳,止住撲勢,俱往後逃,被李渭長鞭掃抽在地上,撞倒一片,群狼有的倒地不起,嗚嗚伏地哀叫,被李渭對著頭顱再補一鞭,顱骨破裂,流淌滿地。

  一時狼群已去了七八條,李渭見篝火火勢越來越弱,再也守不住,跨出火堆,棄了長鞭,將腰刀和匕首抽出,背對春天道:「把篝火都收起,護住自己,別出來。」

  這是打算肉搏的架勢。

  眾狼見李渭離火而出,狺狺低吼,一匹黑狼後尻聳起,前肢一伏,躍身而來,李渭迎面而上,手中腰刀寒光一閃,朝著狼頸奮力一刺,熱血一濺。

  六七頭狼已經陸續圍上李渭,見此情景,群起而攻,李渭左刀右匕,大喝一聲,與群狼博戰起來。

  春天挨著追雷,守著一點點火堆,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緊緊的握在手中,卻不知如何去揮刀殺敵,見李渭陷身狼群,已是冷汗連連,滿面焦色,又見李渭持刀專往群狼喉管雙眼刺去,雖然濺了滿身鮮血,尚未處於下風,群狼漸少,只餘下兩三頭尚在搏殺,心頭微松。

  正這時,面前的篝火已燃燒殆盡,只余滿地火星,天色初亮,身後的追雷突然躁動嘶鳴,春天回過神來,只覺黑影朝自己撲來。

  原來有一狼潛伏在石壁之上,朝著春天撲去。

  她禁不住驚呼一聲,見一匹灰狼氣勢洶洶的朝自己撲來,那一雙綠森森陰沉沉的狼眼,獠牙嚯嚯,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去,滾落在地。

  狼爪已撲上她的肩頭,狼息咻咻,春天心懼神飛,咬牙揮著匕首去刺灰狼,迎面卻是一張充滿腥臭之氣的血盆大口來咬她的匕首和手臂,雙目瞪圓,面色灰白。

  李渭已將一狼踢死在地,正將腰刀送入一匹狼腹中,聽見春天呼喊,心神一分,回頭見灰狼已將春天撲倒,手中匕首破空揮去,這一瞬身後黑狼已撕咬上他的肩膀,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李渭被後狼撲倒在地,咬牙在地上糅身一滾,一人一狼在地上肉搏起來,提起空拳朝狼首砸去,那黑狼受痛,蹲坐在李渭身上,獠牙死咬在他傷口,逼的李渭扼掌。

  灰狼未及咬緊春天,霍然癱在春天身上,春天從狼軀之下狼狽爬出,這一眼險些魂飛魄散,她幾不忍睹,見李渭已然被狼撲倒在地,壓在身下亢力撕咬,一聲淒喊,抓著自己的匕首,朝著黑狼撲去。

  她拼勁全力,壓在黑狼身上,將匕首捅向黑狼脖頸。

  刀刺之處皮毛濃密,本不容易刺入,奈何春天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黑狼受痛,鬆開李渭扭頭去咬春天,狼身下李渭探出一隻手,握緊春天的拳頭,匕首加深力道,遁入肉中,往側旁一刺,一蓬鮮血飈出,那黑狼猛然大嗥一聲,綠眼泛紅,猛然將春天撞倒,翻滾在地,朝著地上兩人咬去。

  春天被掀翻在地,仍無懼意,她眼眶發紅,目光發狂,手中摸到一塊大石,不管不顧,舉著奔走幾步,朝黑狼砸去。

  李渭翻身而起,不懼獠牙,握著狼頸中的匕首,使力往裡遞了幾分,一手猛力砸向黑狼眼眶,黑狼狂扭狼軀,掙扎再三,瞬間斷了氣息。

  他撐住身體,閉目歇息須臾,睜眼見春天仍然一下一下舉著石頭砸著黑狼,喊了喊她:「春天。」

  她這時尚未恢復理智,仍舉著那塊石頭,咬牙切齒,一下下砸著狼軀,李渭提高音量,又喊了喊她:「春天,停手。」

  他指指黑狼,朝她示意:「死了。」

  春頭停住手中動作,見地上黑狼已癱倒在地,一把匕首扎在頸間,茫然四顧,滿地狼軀,滿地鮮血,又見李渭半躺在地上,對她面露微笑,方才回過神來,慟哭一聲,飛一般撲向李渭懷中,將李渭撲翻在地。

  李渭咽下一口血,平躺在地,皺了皺眉頭。

  此刻她真的渾身冰冷,全身顫抖,手掌上全是血跡,伏在李渭胸口嚎啕大哭,連話也說不出來,鼻涕眼淚都抹在他身上。

  李渭知道她怕極了,摸摸她的黑髮,尤且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這時天已微亮,天邊有朝霞縷縷,雲捲雲舒,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哭了許久,她緩過神來,凝噎抽泣,手腳發軟從李渭身上爬起來,見李渭身下一大片濕意,也不知是誰的血,漫倒在冰冷的地上,又見李渭身上的黑袍已洇出濕意,知道那是被血浸透,頓時又淚落如珠:「李渭,你還好嗎?」

  李渭從地上掙扎著起來:「走吧。這裡血氣太重,別把其他的狼招來了。「

  他收了匕首,腳步微有踉蹌,把春天扶上馬,帶著她往山下策去。

  兩人共乘一騎,逆著冷風急急穿行在林間,春天覺得李渭呼吸急促,心跳如擂,行了半日,察覺李渭的身軀微微倚在她身上,心知有異,摸到他冰冷的手,連忙喊他:「李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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