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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屍體被人拖走了,
這是一個警告。
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眼,周衡也知道死的人是誰。
那是他的繼弟周德全。
看清了那人是誰,更看到了那屍體的頭部非常不自然的扭曲,軀體是趴在地上的,但頭部卻是在朝上。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被人扭斷脖子而死的。這裡離山洞比較近,但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到山洞處,那只有兩個理由。
一是人死後才被丟在這裡的,二則是在周德全沒有察覺到的危險就被殺死了。
上一回山洞被偷十有八九是周德全,這一回也有可能是周德全聽到他手上有銀子,思索著怎麼把這銀子偷到手。
或許是到這附近蹲點,等他不在的時候再繼續進山洞偷盜,但沒想到被一直盯著小啞巴的黑衣人盯上了。
殺了周德全,然後再把屍體扔到這裡,以此來警告他。
屍體被拖走了,很明顯黑衣人剛剛一直在這附近觀察著他們。
小啞巴的叫喊聲他應該聽到了。
或者說,他給小啞巴治療嗓子和雙手的事黑衣人也知道了,所以才殺雞儆猴來警告他,警告他若是敢把人帶離開這靈山鎮,那下次殺的就是他。
但黑衣人顯然沒有想過周衡並不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普通人或許會怕,沒有恐懼這種情緒的周衡並不怕。
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後,周衡轉身離開了林子。
即便知道死的人是自己的繼弟周德全,周衡沒有半點情緒。
周衡回來得很快。
剛回來的時候發現小啞巴抱著一根竹子,但沒有半點的威脅力。見到他的時候才把竹子扔了,然後跑過來緊緊的箍住了他。
念及她膽子本來就小,今天還受了驚嚇,周衡也就沒有推開她。
周衡出去不到半刻,挖個坑都不夠的,再看到鋤頭上邊並沒有泥土,齊繡婉顫顫的望著他,「怎、麼?」
雖然只是問了兩個字,周衡也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
周衡把她拉到了木墩上,讓她坐下。然後才把屍體被拖走的事情告訴了她,再暗示她有人是在警告他們,說著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小啞巴臉上的表情。
聽到那人被擰斷了脖子而死之事,像是印證了心底下最讓人毛骨悚然的猜測,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連著眼中的惶然都重了許多。
看小啞巴的臉色,周衡就明白她應該知道是誰做的,更知道為什麼那人為什麼會這麼做。
「告訴我,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周衡看著她。
聞言,齊繡婉抬頭看向周衡,咬了咬唇,半晌後搖了搖頭。
「你、說過,不想、知道。」
第一回 去鎮上回來的時候,周衡說過沒有興趣知道她的情況的。
周衡也記得這事。前後相隔不到一個月,周衡有些不自在,但臉上卻是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現在不一樣,為什麼那人沒殺你,只是把你賣了?」
周衡雖然在山裡生活,但卻不是什麼愚笨的人。那黑衣人既然敢殺人,那就說明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而讓一個人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人滅口,但他沒有,而是把小啞巴毒啞了,手給折了,再賣到一個邊陲小鎮。
且還沒有做絕,雖然毒啞了,卻沒有舌頭拔了。手給折了,卻沒有直接把雙手給砍了,把人賣到窮鄉僻壤,卻沒有殺人滅口。
害她的人似乎不忍心,所以才打算放過她一馬,但前提是她不能離開這地方。
齊繡婉聽了他的話,看著他一雙似乎看透很多事情的黑眸,猶豫了一會,但還是搖了搖頭,抿著唇,不打算再說了。
她怕,她最後真的會拖累了周衡。
見她不說,周衡也沒有逼她,只是道:「不能住山上了,我們得搬家。」
聽到搬家,齊繡婉怔了怔。知道山洞附近死了人,她心裡雖然發怵,但也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麼?」
「這個地方不安全。」
「可、銀、子、怎麼、辦?」搬家是要銀子的。
周衡沒有說話,然後轉身去把放衣服的竹篋打開,拿出了一個鼓鼓的布袋,然後在小啞巴還有些濕意的目光之下把袋子中的銀子倒了出來。
「送你回家的盤纏。」周衡並沒有隱瞞。
原本驚慌不安,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銀子,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雖然以前從不缺銀子用,但是去過靈山鎮,去過周家莊之後,她才知道這銀子有多難掙,可她沒想到周衡一聲不吭的就存了這麼多銀子。
仔細想了想,應該是上回打那頭熊瞎子得的銀子,是周衡拿命來換的銀子。
他拿命換來的銀子,竟然是為了當做送她回家的盤纏。看著這些銀子,齊繡婉心裡不好受。
今天黑衣人的目的,她多少都猜到了。周衡為了送她離開,能順利離開是最好的,但如果不順利呢?
心瞬間跌倒谷底。
因為低下了頭,目光複雜了起來。
周衡以為她是被嚇到了,也就沒有多說其他的,只道:「今天就搬。」
周衡是個利落的人,山洞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不過是幾件衣服,簡單的鍋碗瓢盆,還有就是小啞巴的草藥,反正也是鎮上抓的藥,不用山上自己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