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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綿書吸了一下鼻子,聞到濃郁的草香,夾雜鮮血的腥味,難聞的阮綿書眼眶微紅。

  腳底不知踩了什麼東西,阮綿書疼的厲害,直接朝著沈寂旁邊的位置蹲下,蹲著看了沈寂許久。

  沈寂也不說話。

  阮綿書看著看著,心疼的厲害,畢竟沈寂救了她,又生的這般好看。

  於是阮綿書朝著腰間保護好好的袋子裡面,取出自己喜歡的桂花糕,歪頭遞給咀嚼的沈寂。

  「我有桂花糕,你吃嗎?」阮綿書是家中獨女,被一眾人嬌寵的厲害,那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主動去討好一個人。

  明媚的笑容,嬌軟的聲音,無限期待。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沈寂卻停了動作,心裡隱隱有些狼狽,有些難堪。

  這種感覺讓沈寂很不舒服,他不需要別人可憐,草雖然比不上別的吃的,可這是他親手采的,桂花糕再好,不是他的。

  沈寂猛然抬頭,眼中無光,空洞的眼眸藏著幽深的怨氣,直直的落在阮綿書的身上,春風吹在阮綿書汗濕的衣襟,很冷。

  「滾。」

  沈寂低吼一聲,叢林中幾乎有回聲。

  阮綿書呆呆的看著沈寂,然後……就真的滾了。

  帶著香味的桂花糕落在沈寂的腳邊,沈寂側耳細聽,好似哭了,還絆了一下。

  林中驚險,處處都是陷阱。沈寂撿起桂花糕,捻了一點末塞到嘴裡,甜的,甜到心裡去。

  許久之後,沈寂站起來,朝著阮綿書離開的方向甩出了藤條,追了過去。

  自然,憑藉阮綿書的腳程和沈寂在叢林中的熟悉程度,他很快追到了,那一天沈寂也是第一次傻傻的跟在一個人的後面,把人送出叢林。

  其實不止阮綿書對這天記了好些年,沈寂一樣記的。

  他以為自己不在意,但苦的人久了,稍微甜一些的地方沈寂總是難以忘懷。

  就像後來,兩人再一次重逢,他第一時間在她嘴裡嘗出相似桂花糕的味道,也正是帶著某種懷念,加上藥物催眠,沈寂放肆了自己。

  那天是個雨天,卻是沈寂第一次沒有來得及厭煩的雨天。

  他是男子,動情的時候是那樣的水到渠成,心裡知道這是一場夢,他不該繼續,可是她軟軟,控制不住就是想要放肆。

  特別是她的手在耳邊掀起一陣香風,帶著淡淡的花香,狼的敏銳讓他瞬間制服了她。

  反抗挑戰了他心裡的嗜血,何況他真的以為那是夢,動作上難免就重了些。

  沒到最後一步,下面的人哭的很傷心,哭的他心裡一團亂,以前這個時候沈寂會毫不留情的咬上去。

  他向來就是誰讓他煩,他就讓誰疼的角色。

  那天他沒有狠狠的咬她,他想哄著她,甚至溫柔的去討好她,夢裡放縱著。然後所有的怒火朝夢裡的不速之客吼了出來。

  「嗷嗷嗚……」

  那些人跑了,他的夢也醒了。

  外面的冷風把他吹醒了,兩個人躺在一起,她身上的冷氣越來越多,天人交戰的他終於撐不住要暈了,還想著她這樣軟,肯定經不住寒風,就歪在外面給她擋了風。

  那是她吹過最溫暖的一場風,他的溫暖建立在她的悲哀和絕望上,他都覺得自己不是人。

  不過好在,他停了。

  俞氏帶人來的時候,他又一次敏銳的感覺到,所以伸手擋了她的臉,沒有讓她被澆到,她好像在看他。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知道她在看他,他明明是瞎子。

  他不明白,所以密封著自己去想,聽著俞氏的狗叫,然後發現這女子……明明也是一隻狼,表面兇狠的狼。

  她威脅他,換做平時他是不會娶的,但是他似乎對不住她……

  這是他的原罪,一輩子洗刷不掉的。

  他糟蹋了一個女子,像曾經沈從興睡了俞氏一樣。

  可阮綿書不是那人,他也不想讓阮綿書成為那人,那個他應該尊稱為母親的人。

  所以,他說「娶」。

  雖然沒有真的最後一步,沈寂也不允許自己爭辯。

  沈寂很懊惱,自從那日從沈家回來,整個人就不大愛說話,總是恍惚的對著自己的手發呆,雖然他看不見,但他臉上帶著某種悔恨、嫌惡和陰狠。

  有時候松柏上去叫他吃飯,聽到吃的就會笑的沈寂也不笑了,默默的吃完飯,然後繼續發呆,甚至會自己狠狠的,朝自己的臉上甩上一把掌。

  嘴裡念叨著,「你不該碰的,死了也不該碰的……」

  松柏嚇的很,不知道沈寂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這個院子要來女主人了,那是揚州曾經的名媛,國色天姿的阮綿書。

  眼看沈寂放了碗又要去發呆,松柏突然開口道:「二爺,夫人馬上就要來了,是和您住一個屋子還是另外收拾?」

  沈寂腳步一頓,想到他住的這個院子,陳舊的建築,有五間房子,主屋一間,廂房兩間,儲物的加上廚房,因為經久未修,昨日松柏告訴他廂房漏雨了。

  「另外收拾……」

  沈寂走了兩步,腦子裡面迴響起一串啜泣的聲音,帶著難言的痛苦,神智不清時,他也是感覺到,那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一個乾淨的姑娘,小小的,軟軟的任由他按著去親吻。

  沈寂煩躁道:「先與我同住,廂房儘快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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