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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俞看著她,那一刻,他是感覺到血脈的強大。

  「你爹娘呢?」沈俞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嚇壞什麼似的。

  沈初檸聞言不大開心,低著頭道:「爹帶娘去京城,不帶阿檸去,爹壞。」

  沈俞這便想起今年是第五年,朝廷已然準備收復南方失地,作為皇商,沈寂的確該入皇城一番。

  「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沒人帶著你嗎?」

  「舅老爺太笨了,躲貓貓躲不過阿檸。」

  沈俞知道了事情起末,便讓街上的人去歸園傳信,他帶著沈初檸等在原地。

  沈初檸偷跑出來,飯也沒吃,看著別人的湯圓眼睛都亮了。但沈寂夫妻教的好,沈初檸倒也沒有大哭大鬧要吃。

  「想吃?」沈俞給她編著半散的小編,笑著坐在腿上的沈初檸。

  「伯伯,可以嗎?」

  「自然可以。」沈俞叫了湯圓,第一次餵一個半大的孩子吃飯。糖水流到她下巴,小姑娘脾氣好,也不曾怪他,甚至把下一個湯圓推給他吃。

  沈初檸似乎對他很熟悉,在他面前一點也不認生。

  兩人本就是伯侄關係,樣貌也有些相似,鋪子的客人甚至認為他們是父女。

  「這是阿檸的伯伯,我有阿爹。」沈初檸一次又一次給人解釋,不厭其煩,小模樣看著可愛的緊。

  沈俞喝著小酒,笑著看沈初檸小大人的說著,要是這是他女兒,似乎也不錯。

  他問沈初檸,「你怎麼就知道我是伯伯。」

  「阿檸看畫像,伯伯好看,也有阿爹說的白頭髮。」

  沈俞當年也是揚州出了名是揚州四子,流傳的畫像很多,沈初檸生在海外,為了讓她辨識家中親友,沈寂和阮綿書時常給她看畫像,講長相。

  這些人中沈初檸記的最好的就是沈俞,不為別的,就因為沈俞的白髮,她很不能理解。

  「伯伯頭髮為什麼不是黑的呀?」

  沈俞便開玩笑說是染的,好看。

  「那伯伯真的可以出門被扔香包嗎?為什麼今日沒有?」

  沈俞還是王府公子的時候,也曾香車擲包,後來王府敗落,沈俞也就不那麼搶手了。

  「伯伯,伯伯,為什麼阿檸沒有伯母呀!」

  「為什麼阿檸出海,伯伯沒來看阿檸。」

  「阿檸可以找伯伯玩嗎?」

  兩人說了很久,這天是沈俞說話最多的日子,也是沈俞過的最開心的冬至。

  楊朔來接人的時候,沈初檸睡著在沈俞懷裡,抓著她好奇的白頭髮不放,楊朔要掰,沈俞攔著不讓。

  「孩子睡著了。」

  楊朔白了沈俞一眼,「矯情。」

  說的好像方才為了讓沈初檸多笑笑,甘願等在雪地里不進來打擾的楊家公子不是楊朔一樣。

  沈俞也不理會楊朔,問人要了剪刀,剪了那挫白頭髮,目送沈初檸離開。

  直到人走遠不見,沈俞付了錢,又一個人走向那條下著雨雪的路。

  那一刻,他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暖意,他突然就覺得似乎有了什麼期盼,他能繼續走下去一樣。

  年後三月,桃花盛開,沈俞終於決定給沈家迎娶主母。

  那是個性格溫柔,模樣溫婉的江南女子。

  姓吳,秀才的女兒。

  沈俞遇見她,是因為經過吳秀才家的院牆,吳雲爬上牆摘花,兩人隔著牆看了對方一眼。

  吳雲覺得沈俞有本事長的好,沈俞覺得吳雲真性情笑的真。

  於是,一個動了娶妻念頭的男子,一個到了適齡出閣的姑娘,一拍即合,成親了。

  成婚那天沈寂陪沈俞迎親,沈初檸打扮的跟福娃一樣坐在沈俞的馬頭,一路敲鑼打鼓,沈初檸拍著手道:「阿檸有伯母了,阿檸有伯母了。」

  沈俞沒有辦法請來遙遠的俞氏和病重的沈從興,高堂之上空無一人,他害怕吳雲委屈,叩拜的時候一直牽著吳雲的手。

  父母的婚姻帶來太多的畏懼,沈俞知道娶吳雲委屈了她,過了愛戀的年紀,沒有相濡以沫,他能給的只是儘量對吳雲好。

  拜了天地,送了賓客,沈俞被人攙著來了洞房。

  他坐在床頭,吳雲坐在床尾。

  大紅的龍鳳蠟燭燒著,沈俞小心翼翼的掀開蓋頭,屋子裡面明明沒有一個人,沈俞卻不敢正大光明的看新娘。

  鬼使神差的,他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正巧吳雲也正看他,兩個人視線交匯,又相繼轉開。

  平靜如沈俞,自認為經歷大風大浪不再輕易起波瀾,想著那雙含笑的眉眼,竟然心跳加快。

  兩人喝了交杯酒,別人的交杯酒是怎樣的沈俞不知道,他只是覺得和吳雲喝酒的時候,酒帶著微甜。

  成親這件事,似乎別有快樂。

  等放下了床簾,吳雲含羞帶怯伸手解他衣裳的時候,沈俞突然按著她的手,非常鄭重的看著她道:「阿雲,我是第一次給人當夫君,日後若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和我說,我學著去改,對你好。我們這一輩子……遇見不容易,我只會有你一個妻子,我們好好過吧!」

  吳雲紅著臉點頭,沈俞就笑著放了她的手,轉而跪著靠近吳雲,去了她的發冠,一件一件去除她的喜服。

  吳雲攥著手放在腿邊,任由沈俞動作,臉紅撲撲的,也不敢抬眼看沈俞。

  她緊張了,沈俞看著反而有些輕鬆,兩個人總不能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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