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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堂堂的陳國公主,才不會巫雪國丟了自家的顏面。

  一炷香後,齊承墨未等到齊綰兒,先看見了來此候著的巫醫。一問才知,原來齊綰兒在半路受了傷,如今拖著一條殘手,被人架著往這兒趕呢。

  「殿下,可要遣車架去接?」白朮沒想太多,這怕齊綰兒身嬌體弱,不敢動彈。這幾天總是零零星星的飄雪花。呆一會兒還好,時間長了可是寒風入骨。

  齊承墨正待點頭,外頭就傳來了消息,說夢澤大人領著齊綰兒到了。

  齊綰兒一進門就先打了個哆嗦。這殿裡炭火燒得旺,她還不適應。尤其是手上的傷口,刺癢疼痛,裡面又雜了寒風和委屈。

  「四哥,」齊綰兒一看見齊承墨,原本的堅毅立時化成了水,「他們欺負我。」

  一句嬌撒得天衣無縫,連帶著巫醫和夢澤都齊齊跟著震了一下。她們見識得太少,不曾知道女子撒起嬌來是這般的模樣。

  怎麼說呢?就是有點做作的噁心。

  巫醫倒是還好,夢澤的臉色已經落了下去。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在意這個陳國公主了。不過是個陳國的普通女子,就算身份貴重也不一定值得多加重視。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夢澤勸慰了自己一句,走的乾淨利落。

  「你怎麼來了?」等到夢澤和巫醫走了,齊承墨才問出了口。齊綰兒的手被巫醫上了藥,團成了個白胖粽子,眼角的淚也被拭乾了,一張臉倒是和記憶里差不多,只是稍稍瘦了點。

  上輩子的時候齊綰兒在破國時便死在了陳國,齊承墨當時還不覺得,這回見了人卻生出了些許愧疚。

  「還是背著父皇偷偷跑出來的?」齊承墨嘆了口氣,眼裡也多了莫名的慈愛。把齊綰兒驚得心裡發毛。

  「你們都出去吧。」齊綰兒倒不是故意避著夢澤,她只是看不上那些品級低微的小官罷了。至於殿中服侍的宮人,更不過是一個個會說話會幹活的人偶,本與自己不同。

  眼看著人齊齊退下,齊綰兒終於與齊承墨說了實話,「哥。我此回來上京,就是來接你回去的。這個破地方,這一年來的委屈,都已經夠了。」

  「此言何意。」齊承墨沒敢隨意接話。在他看來,齊綰兒一入此地,便被人發現,押送至上京,被人看管,已是自身難保了。

  「四哥不會以為我真是偷跑出陳國,來此地玩的吧?」齊綰兒自得地一眯眼睛,「若是偷跑出宮,尚可說成是自己貪玩。既然深入虎穴,必是要擒得虎子的。實話與你說,我來上京,就是要刺殺林詩,帶你回國的。」

  「就你一個?」齊承墨忍不住失笑。她真把林詩當成病貓了,也把自己當成了軟腳蝦。

  「自然還有旁人,不過都是些許僕役,上不得台面。大事還得靠四哥。」齊綰兒眼珠一轉,嬌嬌怯怯,仰慕抬望,「若是能攪得上京大亂,咱們就能狠狠地咬下一口肉來。四哥只要立下這天大的功勞,又有以身為質的委屈,想來父皇必能以儲位獎之。」

  這話要是旁人說也就罷了。齊綰兒,一個與大皇子同母,與自己異母的妹妹……齊承墨怎麼聽怎麼覺著彆扭。

  「我在此地無半分權勢。陛下對我防範甚深,如今又來了你。想要安排點什麼事兒,都是難上加難。這樣,你先安穩住著,好好養傷。一切,都得等我從長計議。」齊承墨沒一口否決了她,但也定死。只是用了個「拖」字,頗有兩分猶豫的意思。

  齊綰兒很快也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點點頭,不再多說。

  雖是親兄妹,但也未必一條心。逼得太緊,並不好。齊綰兒乖巧點了點頭,心裡一聲呲笑。怪不得那麼多兄弟偏偏送他來巫雪,原來腦子確實不怎麼樣。

  夢澤回去之後,便接到了白塔的密信。上頭附了一張審訊的自白,這自白書的主人就是白塔新捉到的陳國探子。

  說來也巧,這齊綰兒一路上沒遮沒擋,押送的人也都大大咧咧,雖然有人跟著,但一直沒被發覺。倒是入了上京城,被過路的巫女一眼看見了,然後尋了個小巷子將人拿下,一審之下,很快漏了餡。

  齊綰兒不是自己一人來的。陳國的大皇子暗中派了不少的暗探,秘密護送這位妹妹,就是要把她送進宮中。就連那當初夏縣令接到的信,都是故意送過去的。就是要她們以為自己捉到了一個人質,又不敢看在眼皮底下,送到宮裡……

  看來是自己大意了。夢澤捏著信紙,覺得自己回來早了。但很快她又想了個明白,就算齊綰兒有秘密,也絕不會當著自己說。她就算寸步不離,也捉不到對方的把柄。倒不如離得遠一些,還能看得更清楚明白。

  但有些事情,還可以再推一把。夢澤捂著微痛的胃,慢慢彎下了腰。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雪停了。林詩早命人與齊承墨傳了旨意,許他陪伴齊綰兒幾日,不必非要回寢宮。

  但齊承墨與這位異母妹妹根本沒什麼話說,外面的雪又停了。因此還是在天擦黑之後帶著白朮和一眾宮人,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走到一半的時候,齊承墨突然望向冰湖對面的一片光亮之地,然後立在了當場。

  白朮往對面一瞧,立時閉上了嘴。那燈火之中站著的兩人,正是林詩與衛卿。白朮望了眼身邊的齊承墨,悄悄地叫隨行的宮人把手裡的燈籠壓低一些。免得叫對岸發現這裡,徒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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