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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衡不在意這些,站著起身了,陸雲崢連忙扶住她,就這樣牽著他的新娘一步一步朝外邁去。
炮竹聲,鎖啦聲不絕於耳。
二人無暇他顧,只感受到彼此,手掌溫熱的氣息交疊著,陸雲崢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等了她十五年,盼了十五年,總算是把人踏踏實實放在了手心。
裴玉衡跟著陸雲崢跨過裴家門檻,走到花轎前時,忽的扭頭掀開半片紅紗,只見一穿著絳色長袍的男子,秀挺地立在台階上,
他容顏絕美,暗紅的衣裳,襯的他面色略有幾分蒼白,暈黃的燈光灑在他面龐上,將那一抹落寞和不舍映的清晰。
似乎沒料到裴玉衡會回頭看他,他微微一愣,隨即琉璃一般的眸子彎了彎,那抹傷懷消融在他純淨的笑容里。
裴玉衡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哥….今後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旋即她吸了吸鼻子,猛地低頭鑽入花轎里。
陸雲崢彎腰進去,握住她發顫的手,靜靜安撫她….
裴玉衡拿著袖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只朝他點著頭,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陸雲崢彎著腰出來,隨後翻身上馬,準備回府。
他扭頭看了一眼台階上含笑的男人,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似交接著某種囑託。
隨後陸雲崢揚起手中的紅綢,迎親隊伍開拔,順著來時的方向繞城半圈回府。
裴玉霖待人走後,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巷子的喧囂越來越遠,直到最後一個人影消失在暈黃的燈光下,只留下一片寂靜的燈影,他才垂了垂眸,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珠,扭頭跨入大門。
賓客還未散,將士們幾乎都喝高了,一個個東倒西歪的。
裴玉霖含笑迎過去,沒人酒席當中,又是那個明亮如玉的裴家二少爺…..
出了裴府後,裴玉衡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進入陸府,一路都是被陸雲崢牽著的,燈光搖曳,觥籌交錯,她被冷杉和如意扶著行了跪拜大禮,最後才被陸雲崢牽著回到了新房。
洞房裡的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
因著陸雲崢積威太久,根本沒人敢來打趣。
倒是都順順利利喝了合卺酒,吃了花生。
喜婆摸不准陸雲崢的性子,又得了陸老太太的吩咐,儀式完成後,帶著人連忙出去了。
裴玉衡吩咐冷杉和如意去備水,內室只剩下二人。
陸雲崢拉著裴玉衡的手不肯放,裴玉衡手心手背全是汗。
她低低笑著,眨著明艷的大眼眸問道,「你賴在這裡啦,還不快去宴客?」
說完倒是先把陸雲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別的新郎官穿喜服都能看出喜慶來,你怎麼越發顯得沉肅了?」
也是奇怪,陸雲崢何時穿過這等鮮艷的衣裳,可偏偏他這人冷肅的氣質生生把這喜服給壓下去了,反而瞧著像是穿了一品大員的官服似的。
裴玉衡問完,自個兒反倒是先笑了起來。
陸雲崢沒有任何反應,眼底跟淬了光似的,就這樣柔柔的望著她,看不夠。
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
裴玉衡後知後覺察覺到,氣的推了推他,
「你真不走?」
「別趕我….」陸雲崢十分委屈。
裴玉衡發覺現在的陸雲崢真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正想說什麼,聽到外頭響起許環和陸雲章聲音。
「喂喂喂,大哥,你別不想出來啊,洞房有的是時間,一晚上,今後都是你的,你現在快出來敬酒呀!」
「就是,徐寧已經被他們灌醉了,其他幾個人也快撐不住了,兄弟你作為正主不出現不厚道啊!」
陸雲崢眉頭顯見的皺了起來,看似十分不情願。
最後還是被裴玉衡推出了門。
賴在洞房不肯出去見客的新郎,還是頭一回瞧見。
等人一走,裴玉衡便喊了冷杉進來,將鳳冠全部取掉,脫了外衫,開始打量起這屋子來。
這內室與隔壁西次間全部是打通的,裴玉衡走過去發現西次間被改成了書房,再看那格局,竟是與她當年在裴府的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她眼眶酸痛,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來。
忍不住把整個正院逛了下,發現處處都有當年的影子。
他知道她喜歡什麼,每一處景致都安排到了她心坎上。
他對她的好潤物無聲一般滲入她的心田。
裴玉衡去淨室沐浴時,將臉埋在掌心,深深吸著氣。
他守護這份愛這麼久,今後換她來守護他,
他為她撐起一片天,換她為他築一個家,無論風雨,與他生死相依。
陸雲崢醉醺醺進來時,裴玉衡正好重新穿戴好衣裳,聽到門口咣鐺一聲,嚇了一跳,連忙迎過去,結果一個身影直接朝她撲了過來,全部壓力靠在她身上。
裴玉衡:「.……」
剛剛續起的萬丈柔情,被這個醉鬼踢門摔進來的舉動給粉碎的無影無蹤。
還想著以後要對他溫溫柔柔的,體貼小意,結果現在就想打他怎麼辦?
好在裴玉衡習武之人,硬生生把人給拖了進來,再反腳一踢把門給關上。
如意原本還想過去幫忙,被冷杉悄悄的扯開了。
陸雲崢幾乎是抱著裴玉衡的脖子,重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處,一片溫軟碰觸,激起一片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