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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公子來了呀!」
「對啊,你們快看,陸公子來了,哎呀,他怎麼不上場呢,他若上場,我也就不糾結這彩圖給誰了…」
「是啊,陸公子也算得上咱們京城第一公子,只是不知為何,如今這婚事卻還沒定下來。」
「沒定下來好啊,沒定下來,咱們就都有機會呀!」
「喲喲,瞧你說的,陸公子就算瞎了眼睛,也選不到你這四品武將之女身上吧?」
「你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武將之女怎麼了?沒有我爹爹在邊關保家衛國,哪有你在這裡逍遙快活?」
一個穿紅衫衣裙和另外一個穿藍色褙子的姑娘差點吵了起來。
立馬有人過來打圓場,
「哎喲喲,我說你們倆都別吵了,剛剛吏部侍郎家的李姑娘,在陸公子跟前栽了跟頭,陸公子連她都不瞧一眼,哪裡輪得到你們兩個?」
雖然這姑娘話說的直接,可吵架的這兩位卻堪堪止住了話頭。
吏部侍郎可是位高權重,李家又是名門,陸雲崢連這位都看不上,她們確實沒有爭論的必要了。
最後不知道誰嘆了一口氣,「唉,人家挑的可是未來的宰相夫人,哪裡能隨隨便便入眼呢?」
姑娘們聞言一邊覺得自己怕是沒希望,一邊又是仰慕不已。
圍繞陸雲崢的話頭,好一會才揭過。
裴玉衡恰恰就站在不遠處,將這些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竟是不知道陸雲崢竟然這麼受歡迎,都能讓世家貴女不顧臉面吵架,可見是一個香餑餑。
沒多久,陸雲英的人便來找她,
「裴姑娘,我們家姑娘叫您過去….」
裴玉衡於是帶著冷杉跟著那姑娘離開了看席。
講武場南邊是一正廳,幾位身份貴重的男子便坐在那邊,西邊一長廳設了不少看席,姑娘公子們都在這邊看熱鬧,
北邊則是一林子,林子後面是一湖泊,湖邊亭台閣榭錯落有致,長廊相接,可隨處遊玩。
今日府內賓客眾多,自然也有一些不愛馬球,不喜歡擠在人群中湊熱鬧的。
此刻便有兩位男子坐在湖邊的三角亭里下棋,周邊還站了兩位觀棋的。
長廊上四處可見散步的姑娘,一派泰然寧和。
裴玉衡在林子的小坡上找到了陸雲英。
陸雲英拉著她下了坡,小心翼翼道,
「你別緊張…咱們假裝在這邊餵魚食…你可以觀察一下他們…」
陸雲英一邊叫裴玉衡別緊張,自己先緊張的出汗。
裴玉衡見她額前有細汗,忍不住噗嗤一笑,拿著帕子給她,「你擦一擦吧!」
陸雲英瞪了她一眼,接過帕子胡亂一擦,再丟給自己的丫頭,「回頭還你!」
又拉住她走下林間台階,到了湖邊一水榭,水榭外側是一雕窗,透過雕窗可以把幾丈遠的亭子看個清楚。
陸雲英跟她湊在雕窗邊,指著那邊道,
「我跟你說你運氣真好,你今天要見的其中兩位都在這裡,瞧見坐著下棋,正對咱們那位竹青色長衫的男子沒,他就是國子監祭酒杜家二房的公子….」
裴玉衡細細望了望,注意到這位杜公子面容白淨,眼神兒略有些呆,看得出來應該是一個性格柔軟的人,她記得冷杉說過,這位杜公子上頭有個嫡母,不太受寵。
平心而論,裴玉衡不是很喜歡他。
「還有一個呢?」
陸雲英指向另一邊,「那邊釣魚的那個,看到沒,是賀家的六公子。」
裴玉衡順著指向看了一眼,這一看倒是有幾分意思,這位賀公子神情平靜,相貌也不錯,看得出來是個心性穩得住,文質彬彬的男子。
裴玉衡打小跟著她祖父讀書,後來去了江南,經歷的就更多了,什麼人沒見過?自是練就了一番好眼力。
只消要看一眼,這人的性格,倒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還有兩位呢?」裴玉衡轉身問陸雲英。
陸雲英笑了笑,「我覺得這位賀公子人是不錯,就是出身差了點,你知道,他是過繼給賀家三房延續香火的。」
「我不在意這些,我端看人品。」
陸雲英微微錯愕,見裴玉衡一臉認真,忽然覺得先前自己那麼埋汰她,有些過意不去,頓時臉上訕訕地,
「如果你看人品的話,那麼袁家那紈絝,你就不必看了,雖然家世不錯,但他一貫惹事生非,你肯定也不喜歡。」
裴玉衡聽出了幾分真心,不由展顏一笑,
「那咱們就去見見那位將軍吧。」
陸雲英點頭,「好,我問過了,他今天就在講武場打馬球,你待會肯定看得到。」
經過這麼一番,陸雲英對裴玉衡的芥蒂似乎少了許多,拉著她上坡,邊走邊說道,
「這最後一位是五軍都督府的中郎將,如今備受器重,可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娶過妻,妻子在前年去世了,你嫁過去的話,是做繼室,但也有個好處,他父母不在世,你不必擔心,公婆難伺候,再者….」
陸雲英說到這裡,停住了腳步,略有些難以啟齒,
「坊間有人說他….命格太硬…克父母也克妻,所以….」陸雲英對上裴玉衡這齣眾的相貌,見她一雙眼眸清澈靈動,頓時說不下去了,
「唉,我看還是算了吧,別人都不敢幫他說親,若是祖母知道這些細節,肯定也不樂意的,回頭說我們陸家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