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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恬在後花園暈倒了,摔進了一個夢裡。

  在計程車后座睡了許久的姑娘終於醒來,司機師傅找好車位,停車打表,遞二維碼過來時,示意她去看外面的天。

  「這天兒還真是多變,剛才還傾盆大雨呢,現在就晴了,估計是老天都在保佑你喜歡的那個……雲重?保佑他拿冠軍呢。」

  宋恬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掌心裡的手機有些燙手,試了好幾次才輸對密碼,付款之後對大叔點頭微笑,踏出車門時卻被頭頂的陽光刺得打了個激靈。

  剛才的雨實在太大,以至於現在地面上都鋪著淺淺的一層水。宋恬挽起褲腿,跟著人流緩緩蹚水走到了檢票口,看著海報上的雲重,又是一陣愣神。

  旁邊有人在拍她的肩,宋恬轉頭,是個圓滾滾的姑娘,笑起來特別喜氣,話里話外都帶著熟稔。

  「你是阿恬嗎?我是圓圓呀,咱們在一個群里噠!終於面基啦!」

  宋恬隱約能記起自己當初一起追星的姐妹里好像確實有這麼一號人,對方卻不再給她仔細思考的時間,拽著她的衣袖就往場館裡面走,嘴上還絮絮叨叨地交代著今天的應援安排。

  她們到得有些晚,整個觀眾席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兩個小姑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下到了山腳,占據了全場視野最佳的前排C位。

  國內的比賽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前奏,到點之後,現場主持人簡潔地介紹了一遍雙方的主要戰績,兩位運動員便先後入場,點頭握手,剛才的隊友瞬間轉變了身份,氣場全開,劍拔弩張。

  宋恬這才終於找回了一點之前為了崽崽瘋狂吶喊的感覺,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個在兩人之間不斷移動的小白球上,拳頭隨著比賽的進程握緊又張開,到最後已經臉頰發燙,指尖冰涼。

  雲重的對手是雲霄,橫空出世的小將,球風兇狠,像極了當年的雲重,一度被誤認為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好在雲重終究沒有辜負他「花季老將」的名號,在周遭幾乎窒息的空氣中,拿下了決勝局的最後兩分。勝利的那一刻,一聲怒吼從喉間溢出,恍惚間,宋恬好像看見他身後有漫天黃沙。

  接下來的場景愈發不真切,無數觀眾擠到圍欄旁要簽名,宋恬只能坐在原位,聽見國歌響起時緩緩起身,體內熱血翻湧,眼前卻逐漸模糊。

  「阿恬!阿恬你醒啦!太醫說你有身孕了,以後可不能自己一個人就去湖邊玩,多危險!但是我很開心!咱們有孩子了!外祖父剛才還過來了一趟,說是給孩子想了個名字,你瞧瞧怎麼樣。」

  雲重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抽出裡面的紙,獻寶一樣遞到宋恬面前。

  剛才的夢境實在太真實,宋恬依然難以從中回過神來,機械地抬眼看去,表情有瞬間的龜裂。

  「……雲、雲霄?」

  【5】想把我唱給你聽

  「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除夕之夜,團圓飯結束,孩子被奶娘抱回去休息,宋恬和雲重慢悠悠地並肩往院裡走。

  相處得久了,雲重便發現,他的小妻子是一個相當重視儀式感的人,平日裡遇到什麼紀念日都要小小地慶祝一下,更何況今日還是他的生辰,怎麼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估計馬上就要有驚喜降臨了呢。

  宋恬一直都在為今天的安排緊張不安,全然不曾意識到這樣的反常已經讓雲重發現了端倪,直到踏進院中,看見叮噹偷偷沖她眨眼睛時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雲重,眼睛裡流光溢彩。

  「雲重,我給你唱首歌吧。」

  【6】男人的事

  「這世界難,我卻從未黯淡。」

  二寶出生之後,雲將軍幾乎被香香軟軟的小孫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沒多久便跟皇帝辭了官,將雲家軍盡數交到雲重手裡,自己安心享受天倫之樂。

  雲重的工作一下子變得繁忙起來,日日跟軍中那些老油條周旋,眼見著便瘦了一大圈。副將勸他在軍營里歇息,還能免去路上奔波的時間,卻被他斷然拒絕。

  能支撐他拼命到現在的,不就是家裡那個每天等著他的小姑娘嗎。

  連軸轉了半個月,所有的絆腳石終於被肅清,雲重顯擺似的邀請宋恬帶著孩子們過來參觀。

  當年的小將軍已經成熟了許多,更加結實健壯。連日辛勞讓他的神色有些疲憊,眸中的光芒卻是興奮又雀躍。

  頭一次到軍營里來,雲霄瞬間像是被解除了封印,掙開宋恬的手就要往他爹懷裡鑽。宋恬牽著妹妹跟上,雲重笑著看她走近,攬過她的肩,一同檢閱自己的治軍成果。

  如今再也沒有一個人敢看輕這個少年,跪地行禮時,出口的都是恭恭敬敬的一聲「雲將軍」。

  宋恬偏頭,微微揚眉:「雲小將軍長大了呀。」

  【7】當你老了

  「只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臉上的皺紋。」

  這是雲重和宋恬成親的第五十個年頭。

  二十年前,南蠻進犯,雲重奉命南下退敵。宋恬一路同行,戰場上甚至還出了些妙計,讓雲家軍勢如破竹,直接攻入敵方王庭。

  大功告成,雲重上書,南方氣候宜人,他想帶著宋恬留下養老。

  據說當時秦寧在御書房坐了一夜,隔日清晨,長嘆了一口氣,無視眾大臣的阻攔,下旨為雲重賜爵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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