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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微怔。

  太后就知道皇后肯定對這件事情不上心。皇后是什麼性子太后還能不知道?這人強勢的時候就特別強勢,可是不上心的時候又格外懶散,只怕她從頭到尾也沒有替小十七好好考慮過。

  這還是個六歲的孩子,賢妃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太后也有責任,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十七才從一個火堆里出來,又跳進了另外一個火坑。

  「再怎麼說你也是他的母后,往後他究竟住在誰的宮裡頭,你也得仔細掂量著,千萬不能稀里糊塗地給了那個妃子,讓這孩子再吃虧。哀家知道,你不過就是圖方便才讓他暫時住在了未央宮,遲早都是要送他出去的。送出去就送出去吧,你不願意養他,哀家也不願意強求,只盼著你能多替他想想。若是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那就一道放在哀家宮裡頭吧。」

  說實話,太后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是她對趙元邑實在改觀了,上心了。太后也是個怕麻煩的人,從前小十八都沒養,如今竟然開口想養趙元邑了。

  皇后借著喝茶,沒有直接回答這一句話,只道:「這事兒不急,往後再說吧。」

  太后就會知道她會是這麼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什麼往後再說?這個是最要緊的事情,早早敲定下來才是正經的。你不要,別人又不願意養,那就放在哀家這兒,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差不多的。」

  皇后無心喝茶了。

  放在太后宮裡嗎……呵,聽著就是個餿主意,也不知是哪個蠢貨告訴太后的。

  那孩子在太后宮裡能養的好才怪呢,長樂宮裡已經有了十八,太后又怎麼可能分出多餘的心思來教養十七?真住在這兒,必定要受委屈。

  這邊皇后早早地來長樂宮請安,趙元邑哪兒也是早早地去了資善堂上課。

  只是今兒的課有些不同。

  講台上,張太傅雲淡風輕地坐著,底下的趙元齊二人卻害怕極了,平日裡還鬧得慌,如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張太傅說,往後資善堂上課的時間改了,每日上午都得上課,他與韓侍郎輪著來,韓侍郎開始講經義,他則教授琴棋等君子之道。今兒這節課,便是教他如何撫琴。

  趙元邑他們三人的琴,張太傅也早就準備好了。

  趙元邑對於這個張太傅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唯一耿耿於懷的便是他的牙了。他也不知道為何張太傅會突然改變主意來資善堂授課,厚著臉皮想一想,說不定有可能是張太傅覺得他天資聰穎,所以想過來搶人呢。

  趙元邑都被自己這想法逗樂了。

  明擺著張太傅的來意是他猜不懂的,那趙元邑就不願意再猜了,反正他如今已經是韓侍郎的入室弟子了,這個事實改變不了。

  學琴的第一課,張太傅給他們先講了琴,等講明白了之後,張太傅又和聲細語地問了一句:「幾位小殿下可聽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趙元齊與趙元壬都慌忙點頭。

  趙元邑蹙了蹙眉,他怎麼感覺這兩人好像有點怕張太傅。

  這一疑惑,到課間的時候終於得解了。

  張太傅一出去,趙元齊就立馬哭喪著一張臉:「完了,咱們以後都要完了。」

  趙元邑不明所以:「怎麼了?」

  「這可是張太傅啊!」

  趙元齊這是這麼感慨了一句,後頭的趙元壬卻跟著解釋了起來,「十七弟你沒被張太傅教過,不知道他的可怕之處,等過些天你就知道了。這張太傅比韓侍郎嚇人多了,打人都是笑眯眯的,告狀都沒處告去。」

  「他打人可疼了!」趙元齊補充了一句。

  這兩人顯然都是被打過的,所以心有餘悸:「希望張太傅趕緊後悔,再不來資善堂了。」

  沒有對比就不知道他們以前過的日子有多好。韓侍郎跟張太傅比起來,簡直就是個頂頂的好人了。

  被趙元齊兩人極力排斥的張太傅,此刻正在與韓侍郎談心。韓侍郎對於擠了他課的張太傅,沒有半點辦法,因為這人是他的先生。

  「可您不是不愛來資善堂麼?」韓侍郎瞅著他一眼,小心試探。

  「那不是之前的事嗎,現在可不一樣了。」

  韓侍郎瞬間提防起來:「您不會為了十七皇子來的吧?」

  張太傅給了他一個眼神:「還算聰明。」

  「先生您可不能這樣,十七已經是我的學生了,你可不能明著搶!就算您搶,我也不會讓的。」

  「我搶什麼了我搶,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聰明的,還不讓我過來瞧瞧了?再說了,按輩分他還是我的徒孫呢,我教他點東西怎麼了?」

  張太傅的性子裡有股隨心所欲的味道,也是他這陣子實在過得太乏味了,想要雲遊,聖上卻覺得他年紀大了不讓他出京。三皇子他也替聖上教得差不多了,也能放手了,放眼周圍也看不到另外可以教的人。於是乎,張太傅就盯上了趙元邑。

  他的徒孫。

  韓侍郎不大信他的話,可是轉念一想,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收了十七皇子為弟子了,搶也搶不去。是以韓侍郎只交代道:「那您記著別欺負他。」

  「知道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張太傅嫌棄道。

  話說起來他今天挑了琴,就是想著那小孩兒沒碰過琴,說不定還會好奇,可是到了那之後才發現,那孩子壓根沒有什麼好奇、惶恐的表情,仍舊老神在在地坐著,沉穩得不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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