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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芍藥見外頭遲遲沒有動靜,便過來給賢妃披上毯子,順便上藥:「娘娘,要不你就先睡一下吧,奴婢替您在這等著。」
「不成,元祚沒有回來,本宮睡不著。」
「可太后娘娘那邊,也未必就會放人。」
「太后肯定會放的。本宮特意交代了元祚,他那麼聽話,肯定會照著本宮說的去做。太后受不住的。」賢妃說得篤定。
芍藥也是無奈了,只能先給她上藥。
「這傷口,像是什麼畜生的爪子撓的。」
當時,那畜生來的實在是太快了,眾人只看到了一個影子,卻壓根沒有看清楚它的到底是什麼。後來即便是想要查,也無從下手。
賢妃冷笑:「必定又是與皇后有關。」那畜生前腳抓了她,皇后後腳就來了,可見那畜生就是皇后的,「多半是皇后養的貓!」
「奴婢瞧著也像是貓,就是沒證據,否則還能反咬皇后一口。」
「給本宮等著!等本宮出去了,定要讓皇后血債血償!」
芍藥聽著這話,心又提起來了。
她壓根不想讓賢妃對上皇后。之前又不是沒有對上過,哪回交手不是他們這邊吃了大虧?有時候甚至有苦說不出,打落了牙也得往肚子裡頭咽。皇后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跟她對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可是他們娘娘卻還是一根筋兒,把一切錯處都怪到皇后身上了。
這一夜,賢妃都在等著,只是等到天明,也沒見趙元祚的影子。
芍藥看著賢妃一夜未眠,實在是心疼,可到如今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們已經一錯再錯,斷了翻身的機會了。誰都看得清這一點,只她們娘娘看不清。
天剛泛白,甘露殿外頭卻已經忙活開了,都在準備今兒的宮宴。
太后昨兒睡得極好,一覺醒來,暫時忘了糟心事兒,開始梳妝打扮準備出席壽宴了。今年是太后六十整壽,以往的壽宴不過就是請皇室的幾個人一塊兒聚一聚,今年卻不同了,滿朝文武及其家眷都被邀到了宮裡,恭賀太后整壽。
太后梳洗過後,簡單用了早膳,便準備去大明宮了。
半夏姑姑趕忙提醒:「太后娘娘,十八殿下可要一塊兒帶著?」
太后這才想起來,小十八還在她殿裡住著。她嘆了一口氣:「瞧哀家這記性,一叫睡起來請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去叫十八過來吧。」
後頭的宮女猶豫著回道:「太后娘娘,十八皇子如今還在睡著。」
「還睡著?」太后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這都什麼時辰了?」
宮女有點尷尬:「聽十八皇子跟前伺候的人說,賢妃娘娘每天都逼著十八皇子早起讀書,如今十八皇子好不容易找個機會睡個懶覺,一下就不願意起來了。」
「都叫個什麼事兒?」太后咕噥著。
她再次堅信,賢妃果然不會帶孩子。
責怪賢妃過後,太后又趕緊同那宮女道:「你現在就去伺候十八起床,兩刻鐘之內,務必給哀家拾掇好,快去!」
宮女應聲下去。也沒要兩刻鐘,一刻鐘過後,趙元祚便哈欠連天地出來了。太后也沒顧得上說他,直接拉些人坐著轎輦離開了。
在路上,趙元祚都還昏昏欲睡來著。
太后見他這精神不濟的樣子,頓時覺得怪糟心的。
這孩子昨兒頭一次住進長樂宮,今兒這般沒精神,還不知外頭那些宮妃看到怎麼說呢!
太后在往宮宴那邊趕,而趙元邑,卻早已經跟著皇后來了大明宮了。
皇后也沒怎麼跟趙元邑打過交道,只是今兒一早上,這孩子一直跟個跟班似的跟在她後頭,皇后心裡也軟和了一些。
「本宮讓人送你去十三皇子他們身邊吧,如何?」
趙元邑答了一聲「好」。
皇后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知道這孩子不像表面看起來簡單,那天晚上,她在甘露殿外頭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可即便知道這孩子有意引導賢妃,皇后也沒法責怪他,畢竟,若是皇后自己身處趙元邑的那邊,勢必比他做的還要狠。
總不能怪他。
他乖乖的,皇后也願意多給他一點耐心,還讓茯苓親自帶著他過去。
趙元齊跟趙元壬一看到他過來,立馬就圍了過來,嘰嘰喳喳:「我聽說賢妃欺負你了,是不是真的?她怎麼那麼呀,老是逮著你欺負。」
趙元邑安撫:「沒事,賢妃如今已經得到懲罰了。」
「那也是她活該!」趙元齊雖然生氣,不過還是壓低了聲音。
趙元邑眼睛一眨,又道:「不過,就是十八弟陰差陽錯地住進了長樂宮。」
趙元壬渾身不滿:「是啊,真是太氣人了!」
「就知道跟咱們爭寵!」趙元齊不樂意,「咱們好不容易得了皇祖母的青眼,可不能讓他重新搶回去了。」
趙元壬也信誓旦旦地握起了拳頭:「待會兒咱們就去皇祖母那邊盯著。」
「還有父皇!」趙元齊提醒。
說起這個,趙元邑突然想起一件事,當初他們可是決定要去勤政殿爭寵的,可後來又不知為何,丁點兒動靜也沒有。
「十三哥,十四哥,你們之前不是一直不想去勤政殿的嗎?」
趙元齊撓了撓頭:「父皇他……一見面就喜歡考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