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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宮丞差不多能夠確定,這個看似慈祥的保姆,絕對和時悅的自閉症脫不了干係。
他心疼的看了身邊的時悅一眼,再次抬頭時,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的神色,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天真,「為什麼悅悅這麼害怕這個傭人奶奶?傭人奶奶是對她做過什麼嗎?」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宮丞又加了一句,「悅悅她還在抖呢。」
說著,他用被時悅擋住的手輕拍了下她的後背,似乎在提醒她什麼。
時悅沒想到宮丞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和保姆之間的異常,覺得震驚的同時,她也開始配合宮丞,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或許,這個宮丞能成為她解決保姆的關鍵。
聽到宮丞的話,時朗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在看到時悅顫抖的身體時,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時太太不像時朗,對李保姆沒有這麼重的感情,在聽到宮丞的話之後,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她也沒有聯想太多,只覺得是保姆或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凶了孩子,便不輕不重的說了句,「悅悅只是個小孩子,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李阿姨耐心教導幾句就是,沒必要對孩子說太重的話。」
聽完這些,李保姆被嚇得冷汗直冒,笑容僵硬的應了聲好。
宮丞看到時家夫妻的態度,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急於一時,只好暫時作罷。
不過,既然他已經提醒過,時朗和時太太肯定也會有所注意,李保姆也應該會收斂一點。
事情差點敗露,李保姆在時朗身邊如坐針氈,臉上差點就掛不住笑。
好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時朗吩咐她去準備晚飯,李保姆這才鬆了口氣,立馬逃離了這裡。
時朗看著李保姆倉皇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卻冷了幾分。
李保姆很快就準備好了晚飯,因為有客人的原因,她今天不能上桌,不過還是要留在飯廳餵時悅吃飯。
時悅現在只願意接近宮丞,宮丞索性就坐在她旁邊。
因為剛才的事情,餐桌上的氣氛很尷尬。
為了挽回自己在時家夫妻面前的印象,李保姆特地蹲在時悅身邊,端著時悅經常用的小碗,語氣溫柔的說道:「悅悅張嘴,啊。」
以前只要她這樣做,時悅再怎麼都會張嘴吃飯,可今天不管她怎麼哄,時悅都不理會她,反而自顧自的玩著手指。
早已經習慣時悅對自己言聽計從,突然見她不聽話,李保姆只覺得一股煩悶的感覺湧上心頭。
正當李保姆準備偷偷掐一下時悅,給她一點教訓時,一道聲音從她身邊響起,「傭人奶奶,你把手伸到時悅腰上幹嘛?她身上有髒東西嗎?」
李保姆被他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一下子沒拿穩,漂亮的印花小瓷碗在地上砸的稀碎。
她抬起頭,只見宮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正緊盯著她的手。
「對對對,剛才有髒東西掉到悅悅身上了。」李保姆乾笑了幾聲,伸手打算在時悅的腰側拍一下。
可她忘記了,今天她才踢了時悅一腳,現在時悅的腰上還有傷,她的手剛剛碰到時悅,時悅的身體就劇烈的抖了一下,瞬間紅了眼眶。
察覺到不對勁,宮丞顧不上別的,立馬伸手拉開李保姆的手,蹲在時悅身邊輕聲問,「怎麼突然哭了?」
時悅沒有說話,只是抬眼看向他。
明明時悅面無表情,宮丞卻好像讀懂了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身上疼嗎?」
時悅繼續望著宮丞,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眼眶卻又紅了幾分。
見此,宮丞秀氣的眉頭一皺,轉身對滿臉霧水的時太太說道,「阿姨,你可以看看時悅的身上嗎?我懷疑她身上有傷。」
如果只是被碰了一下,時悅不應該會有這麼大反應才對。
時太太和時朗就算再怎麼粗心大意,此時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時太太立馬上前,把時悅抱到沙發上,掀起她腰側的衣服。
剛一揭開,她就看到了一道足足有成人巴掌發現的青紫淤痕。
時悅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嫩,青紫的痕跡在她身上格外顯眼。
看到這樣一幕,時太太只覺得自己心裡一陣刺痛。
時朗這時也走了過來,清楚看到了時悅身上的傷痕。
只見他的目光頓時一冷,不復往日那副矜貴溫柔的紳士模樣,低聲安慰了妻子和時悅幾句,他起身看向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李保姆,咬牙切齒的說道,「李阿姨,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
另一邊,時太太看著明明傷的這麼重,卻依舊面無表情,雙眼放空的盯著面前的時悅,心止不住的抽痛著。
原本她和時朗是為了時悅好,這才特地讓從小陪著時朗的李保姆貼身照顧時悅,可沒想到也正是他們的這個想法,居然害得曾經活潑可愛的時悅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而他們卻毫不知情,還一次次將孩子交到李保姆這個惡魔手裡。
想到這裡,就連向來溫柔的時太太,神情也冷了幾分。
她叫來宮丞,對他柔聲交代,「小丞,叔叔阿姨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能帶悅悅去樓上玩會兒嗎?」
「好的。」宮丞點頭應聲。
他對在沙發上呆坐的時悅伸出手,聲音清朗的說,「悅悅,跟小丞哥哥一起去樓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