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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禎冷呵一聲,薄唇顫了顫,仰頭喝盡半杯紅酒,直接忽視她的問話。

  明白沒有結果的戚半夏站起身,她換位思考,真誠地向時禎鞠了一躬,代嘉盛道歉。

  「但是,如果你再敢傷姜白芷,我戚半夏傾盡全力,絕不善罷甘休。」後半句,她的眼神兇狠得痿人。

  傾盡全力?時禎唇角流露出酸楚,假如鍾易還在,她也能為心愛的人不遺餘力。她苦澀地笑了笑,嘗到潸然而下的淚水,回道:「大概率不會,老天開眼,姜陸華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

  威半夏錯愕:「姜董出事與你有關?」

  時禎唇邊扯出的笑變得玩味:「懷疑我?害命的事我可不會做,最多和某人雇凶傷人一樣,小懲大誡。」

  戚半夏聞言,心驚了一下,對方究竟把她們盯得多緊,連紀詠荷交代下去的事都一清二楚。她深吸一口氣,搭放在膝蓋的指頭顫了顫,恢復平靜的表情,挑了挑眉道:「我可以更狠,時禎姐想不想試一試?」

  這種冷靜中突如其來的暴戾,時禎被她嚇到了,還沒出聲,戚半夏繼續問:「泰川娛樂程鳶,認識吧?」

  時禎眸底的光閃了閃,隨即否認:「不認識。」

  「鍾易的經紀人。」戚半夏目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原名程宓,嘉盛出去的人,報復心應該比你重,我們懷疑的第一個對象是她,時禎姐莫要成為她的幫凶。」

  說到幫凶二字,時禎下意識思考,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了兩秒,悉數被戚半夏捕捉,因此加快語速,重複了她的話:「當然,我暫且相信時禎姐的為人,害命的事不會做。」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門口,頷首辭別:「深夜多有打擾,替我給鍾小姐上一炷香。」她是由衷地為她們的死別感到惋惜,就像當年深知自己隨時都會死,可能下一秒就見不到姜白芷的那種絕望。

  戚半夏的腳步聲漸遠,時禎過於克制的情緒終於卸下。她抬頭凝望著大屏幕無聲的對白,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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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桃直接把人送回別墅,姜白芷剛洗了澡從浴室出來,目光落在戚半夏因為哭泣而通紅的面容上,擔心地問:「怎麼了?」

  戚半夏沒有多想姜白芷為何回了別墅,只猛地前撲,整個身子靠在對方的懷裡,漸漸收緊手臂。她上車便陷入沉思,細數幾個月發生的種種意外,是不是都與時間回溯有關?姜白芷無端承受這些苦難,而自己完好無損。如今更是牽連到她的家人,以後呢?還會怎樣?戚半夏不敢往下想,她寧願不要重生,寧願永遠地閉上眼,寧願彼此的思念和羈絆畫上一個句號。

  然而木已成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在事情發生以後彌補,只能彌補,無法未卜先知·……

  思及此,無力感更甚,眼淚險些又要溢出。半晌,她咬了咬唇,解釋道:「幫學員排劇,入戲太深。」

  姜白芷輕拍她的後背,說著寬慰的話,問是什麼戲。

  「愛人重病,比生離更痛苦的死別。」

  此話一出,姜白芷的身子驟然僵住,張了張口,說不出話。戚半夏心裡也是亂的,因而沒有察覺對方的異樣,她貼著姜白芷的耳朵:「還有個原因,阿芷,我想你了。」字字深情。

  姜白芷木訥地用鼻音回了一個「嗯。」心思還在方才的那句話中。半晌,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對,怕戚半夏看出什麼,補充道,「我也想你。」

  「爸今天情況如何?」

  提起姜陸華,姜白芷的情緒明顯比前兩天正常許多,彎了彎唇道:「爸對強烈的刺激開始有感覺,重新評估為輕度昏迷,甦醒的機率增大。」

  戚半夏用下巴蹭著姜白芷的肩頭,困意襲來。

  洗完澡,戚半夏擦乾身子,裹著睡袍走回臥室,姜白芷正把換下的衣服抱去陽台。床頭柜上安靜地躺著一個紅色香囊,吸引了戚半夏的注意力。

  她剛拿在手上,從外面折返的姜白芷開口道:「媽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讓我帶著。」燕陽的習俗,結婚當天,新人各取頭上一縷頭髮,綁在一起,視為結髮。這個香囊便珍藏著兩人結在一起的頭髮。戚半夏記得上一世,拿回家後,一直被她們鎖著,和一些具有紀念意義的物件放在一起。

  「明天找地方放著。」戚半夏小心翼翼收好。

  到底是過度勞累,不過幾分鐘,相擁而眠的人如願地進入夢鄉。

  可是夢裡發生的事,似乎不是她願意發生的。

  朦朦朧朧間,戚半夏隨著一位英俊的男子踏入一座古代建築,好像是廟宇,和小時候父母經常帶她去的城隍廟的印象重合。

  「世人都忙著投胎,你卻想著回去?」

  堅定的語氣:「我要回去。」

  熟悉的聲音,戚半夏循聲望去,神像前,不實的形體跪在蒲團上,她一眼便能認出的背影。

  「阿芷。」戚半夏喊出聲。

  眼前的兩人置若罔聞。

  「逆天改命需得付出代價。」

  「無論什麼代價我都認。」

  不行,不要,戚半夏拼命地搖頭,想去拉扯她。

  隨後的對話仿若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戚半夏聽不真切,只能看清姜白芷搖簽的動作和簽紙上的字。

  —首名為《秋水》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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