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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正被蕭墨帶著往城南走。
越往南邊,旁邊的建築越破敗,兩人雖然打扮不如何富貴,但那一看就不凡的氣質也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好在兩人都不是怕人看的人, 雖然被盯, 但也沒什麼不自在的。
白穆就是有點納悶。
這畢竟是個曾經任務的世界,白穆關心完正值青春期的弟弟後,當然要想起主角攻受兩人——這兩個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世界核心,對整個小世界都影響巨大。
要是不招惹還好, 但他不是跟其中一個有點仇嗎?當然得關心關心,免得某天陰溝裡翻船。
得到的消息卻出乎意料——
主角受作為武林世家子弟, 身份高相貌好、脾氣又溫和, 是相親市場的搶手人物, 五年過去,早就娶妻生子,妻子也是個有些名氣的俠女。主角受是個不愛爭鬥的性格,妻子嫁人後也願意回到家中相夫教子。如今這一家雖然還以江湖人自稱,卻已經是半退隱江湖狀態。
而主角攻……據白穆打聽到的情況, 早在三年前就被蕭墨殺了。
主角攻受離了劇情線十萬八千里,這個小世界竟然還沒崩……
白穆:這不科學!
似乎是看出來白穆的疑惑, 蕭墨主動解釋了一句,「慕容獨沒死」。
慕容獨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了。
白穆更覺得奇怪了。
既然感情線已經崩了,維持這個小世界的只能是主角攻的事業線,也就是所謂的「魔教入主中原, 一統江湖」,但是,現在……一統江湖?
魔教教主已經是官方蓋章的死人了,魔教被打得一盤散沙,龜縮西域,別說入主中原了,就算在西域當地都是個不入流的小教派,這情況下,還事業線?夢裡的事業線吧?
不得不說,白穆好奇了。
都這麼崩了,蕭墨到底是怎麼拉回來的?
於是,這才有了今天走的這一遭。
兩人越走越是破敗荒涼,一開始還有點樣子的屋子,最後都變成了草棚窩棚之類的。
白穆心底已經生出點微妙的預感來:慕容獨過得……恐怕不太好。
兩人最後停在一間破廟前面,真的是「破」廟,搖搖欲墜,好像一陣大點的風吹過來就能吹倒。
白穆在門口站定了,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他真擔心自己剛踏進一步,這廟就塌了。
就算壓不死,受傷破相也影響他過幾天成親啊。
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穿新郎服,就是再好的本錢也禁不住這麼糟蹋。
他正猶疑間,廟內就傳來一聲喝聲,「何人在外鬼鬼祟祟?!左護法何在?」
白穆:「……」
那聲音粗嘎難聽,好像有沙粒在喉間摩擦,但是白穆還是從那奇怪的稱呼和稍微有些熟悉的語氣中猜到了一個可能。
他滿臉「不會吧」的表情。
正猶豫疑惑間,破廟裡卻衝出來一個瘋瘋癲癲的「乞丐」。
當真是「乞丐」,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上面沾滿塵土,腳下的靴子裂了個大口,露出半隻腳掌,鬍鬚頭髮更是亂篷篷的糾在一起,上面掛著些枯枝落葉,也不知是沾染了灰塵,還是年紀大了,那發竟顯出灰白的顏色,更因這些毛髮的遮擋,看不出這人的實際年齡。
但……就算過了五年,主角攻也稱得上一句正當壯年啊?
白穆不禁懷疑起自己剛才的猜測——
或者……這是主角攻他爹?
白穆剛剛這麼想著,卻見那乞丐衝到了他面前。
微風帶來一陣濃烈的惡臭,白穆雖然不是個講究人,但這冷不防的,也忍不住後退一步。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蕭墨上前,抬手攔住這「乞丐」往前的動作,卻沒擋住一聲粗嘎的「夫人」——是那「乞丐」叫的。
白穆:???
這是在叫他?
白穆的視線落在那雙依稀能看出些舊日影子的眼睛上,雖然比之當年已經渾濁許多,但依舊能從那銳利的眼形中看出些許端倪。
果然是主角攻。
看這架勢,主角攻腦子都不清醒了,還能認出他這個替身。
白穆:這劇情慣性還真是……令人驚訝。
和白穆的感慨不同,蕭墨眼中極快閃過一絲殺意。
雖然人都瘋了,但主角攻畢竟是主角攻,對外界的危險一如既往敏銳,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眸立刻鎖定了蕭墨,厲聲質問,「汝乃何人?」
蕭墨正待開口,白穆卻上前一步,先一步解釋到:「這是我的未婚夫。」
蕭墨愣住,轉頭看向白穆。
白穆回了一個笑。
而一旁慕容獨卻不能接受這個解釋,雙目赤紅,喉間發出一陣獸類似的低吼,瘋了一樣攻擊蕭墨。
但他的武功招式毫無章法,處處破綻,輕而易舉的被蕭墨掃到一邊,他重重撞在那破廟的門框上,這間廟宇果然如白穆預料的一般,一點多餘的力道都承受不來。
那簌簌掉落的瓦礫灰塵中,慕容獨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死死盯住蕭墨,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白穆這會兒倒是有點想明白蕭墨是怎麼拉的劇情線了。
「入主中原」……
慕容獨現在不就是在中原腹地?甚至還好端端地當著他的「魔教教主」……
白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