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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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他對她說了三不許。

  其中的一條,就是不許她騙他。

  她終究還是欺騙了他,辜負了他全身心的信任,「......因為如果懷了孩子......Zuo的話會不方便......」

  一開始,顧北琛看到她吃避孕藥的時候,心態真的崩塌了,算過了無數次結果,沒想到她這樣說。

  「所以——」

  男人才意識到自己多麼的烏龍,順手關上了窗戶,將小人兒打包回了臥室的大床上,「你是因為那種原因,才會吃藥?」

  「嗯。」

  害怕她的謊言被看穿,陸斐言始終垂著頭。

  「我的傻姑娘。」顧北琛心疼地摟著她,「你可知道,小何給我炫耀他有娃的時候,我都想改天去掛男科了......」

  雖說顧北琛說的只是一個玩笑的話,陸斐言卻笑不出來。

  她的小臉兒紅紅的。

  顧北琛用手背探了探小女人的額頭,真燙。

  應該是剛剛在山上過度,加之剛剛他開了窗戶,大抵是被凍著了。

  「......阿言......對不起......」

  男人的語氣里裝著歉疚。

  「我沒事。」

  語氣輕飄飄的,雖然有些頭暈,陸斐言的身體,自己是清楚的。

  「剛剛......你不是泡洗澡水去了麼?」

  其實是想問,怎麼會突然站在她的身後,那麼巧發現了她一直事後吃避孕藥的事情。

  終究,還是換了這麼個方式問出來。

  「......唉......」顧北琛用右手拍了拍自己腦門,「瞧我這記性。」

  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剛剛急沖沖地在浴缸放了水,他出來叫她解解身上的酸,沒想到那一幕的發生,刺痛著他的眼。

  此時,有水流從浴室里溢到臥室,雖然有地暖的蒸騰,但多少還是有水的痕跡。

  顧北琛連忙進浴室,清掃了地面以後,用重新放好洗澡水,這才風塵僕僕地抱著快睡著的陸斐言走進浴室,他的阿言,可真好看。

  「......阿言......」

  顧北琛的右臂肘子勾起她的細長的脖頸,試圖將小女人的背面給扳到視線範圍內。

  陸斐言的頭髮長長了,披散下來的時候,剛好可以包裹著大半個身子,所以平日打理起來的時候,很費時間。

  她沒想過,那個男人有天,會在事後,閒情雅致地給自己護理頭髮,力度不亞於外邊專業的洗頭工。

  「......阿言......」顧北琛的下巴抵著剛剛為她梳洗後的頭頂,「你還喜歡我什麼?」

  「嗯?」因為缺水,所以喉嚨里發出的回應,有些艱澀。

  「那我換句話問你——」顧北琛親了親她的小臉兒,「這一年,你想過我嗎?」

  怎麼會不想他呢。

  想得,人人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瘋子。

  想得,只能從文字里去發泄著思念。

  她記得,那日他問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把答案告訴了他。

  「四哥。我告訴過你的。如今你又問我第二遍,是得了選擇性失憶症嗎?」

  「不是。」他的目光沉沉,抬起手臂抓著浴袍蓋住了她,「我只是不確定——」

  既然會想我,既然還愛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

  他該死的在意。

  「不確定什麼?」

  潤過喉嚨以後,陸斐言的聲音也自然了起來。

  忽然,白色的浴袍發出陣陣的笑聲,嗆得陸斐言的眼淚都出來了,「四哥。你是在吃醋嗎?」

  「嗯。」他倒是誠實,誠實得陸斐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書上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是不假。

  怎麼說著說著,她又哭了,這樣弄得顧北琛倒像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混蛋。

  「那個時候,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

  渾渾噩噩地度過著每一天,想過輕生,想過老天為何給自己開如此的玩笑,還沒來得及參演你那五彩繽紛的世界,就被提前提出了局。

  「不許哭了。」顧北琛隔著浴袍,吻去她的淚水。

  現在,說這些後悔的句子,也不法彌補一年的空白。

  他只能跟她珍惜著當下的每一天,好好地守著重生後的來之不易。

  「阿言。」顧北琛換了個神色,惡狠狠地威脅道,「如果你再哭,我就讓你明天下.不.來.床。」

  果然,這句話,很受用。

  陸斐言收斂好情緒,顧北琛將她重新安頓好以後,又拿來吹風機。

  似乎跟她重逢以後,他很喜歡給她在洗過澡以後吹乾濕漉漉地頭髮。

  烏黑,如瀑布,如他們彼此對彼此漫長的思念,在指尖纏繞。

  等到頭髮幹了以後,已經是後半夜的光景。

  「早點睡。」

  顧北琛吻了吻陸斐言的額間,他躺在她的一側,「明天還要進組呢。」

  有秘密的人,是睡不安穩的。

  頭一次,陸斐言因為對顧北琛說了謊,變得焦慮不安。

  耳畔,很快傳來男人的沉穩的呼吸聲。外面隱隱約約吶喊著的北風,在這黑夜裡搖顫著窗戶。

  陸斐言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穿好衣服下來,怕驚醒顧北琛,所以並沒有穿鞋子。

  陽台相對於室內來說,沒有充足的地暖,幾乎是兩重天的對比。

  她哆哆嗦嗦地裹著自己那件還算厚實的羽絨襖,清晰地意識到川北冬日的到來。

  雪已經下得很大了。

  酒店下的路燈,照耀著那些堆得老高的雪,心底萌生出一個念頭。

  許久後,她才拖著自己僵硬的身體,重新回到床上。

  顧北琛在清早,一向有健身的習慣,手機里的通知,彈出一條消息,「由於大雪的原因,《九零》暫停一周。」

  好在,之前在雪國,他們拍攝了足夠播放三周的戲份,因此電視劇那邊還可以不停播。

  「四哥。」陸斐言從床上坐起來,顧北琛以為是剛剛手機的震動吵醒了她,慌忙說:「再睡會兒,今天不用進組了。」

  「我們去看雪吧?」

  她的瞳孔閃著些叫做渴望的東西。

  顧北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與雪國不同的是,因為在自己的土地上,所以這大雪顯得格外親切。

  以至於顧北琛,都忘記了阿言怎麼會起得這樣早。

  清早,暴雪已經停了。

  顧北琛拉著陸斐言的小手,反正是二樓,不乘坐電梯,也不會太累。

  剛走到樓下,陸斐言便看到有清潔工人正在掃門外的積雪,連忙甩開顧北琛的大手,急速地奔向旋轉門外。

  「阿嬤——」剛下過雪的日子,很冷,所以連帶著嘴裡哈出的氣,清晰可見。

  「那個雪——」還未等陸斐言問完,顧北琛便推開旋轉門,「阿言。」

  那個小女人,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顧北琛一路跟在後面,直到她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拍著自己胸脯道,「幸好還在。」

  「跑什麼?」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單手就把那個小傢伙攬入懷中,「剛下過雪,地面這樣滑,摔著了怎麼辦?」

  「四哥。」陸斐言在顧北琛的懷裡彆扭地掙扎著,聲色卻難掩興奮,「有雪人哎!」

  順著她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半米多高的雪人兒挺立在這白雪皚皚的土地中,再看自家小女人眼底疲倦的神色,顧北琛幾乎可以篤定,這雪人兒就是她所堆的。

  「小傻子。」男人心裡泛起陣陣漣漪,低頭細細地吮吸著有點兒涼的紋路,他寵溺地喚著她,「昨晚不睡覺,跑出去多冷啊?」

  「四哥。」應該是要讓他安穩著的,「你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的話——」

  在下雪的時候,你再向我求婚好不好。

  「那是自然。」顧北琛剛要單條腿跪下,「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我的心上。」

  身旁的小女人面呈緋色,立刻制止了他要下跪的動作,「我們復婚吧!」

  顧北琛的身軀一震,似乎剛剛的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他蠕動著泛白的唇,聲線顫抖:「......阿言......你剛剛說了什麼?」

  男人搖晃著女人的雙肩,難掩興奮之情,「再說一次給我聽!告訴我,這一切,不是我在做夢!」

  陸斐言的小臉掛著恬淡的笑容,她笑嘻嘻地問面前這個被喜悅沖昏頭腦的男人,「顧先生,你願意給你眼中的那位姑娘,一個更加合法的身份嗎?」

  「我願意。」情到深處,有你,才覺得這一生,這覺得完整。

  不遠處,酒店的清潔工拿著掃把和簸箕,瞧到這對正熱吻的情侶身後,驚訝道,「怎麼雪人上還有句話——陸斐言愛顧北琛。」

  被阿嬤這麼一念出來,陸斐言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顧北琛剛剛只知道他的女人給自己在夜裡堆了個雪人兒,殊不知到這雪人兒還被冠了名字。

  「阿言。」顧北琛半蹲在雪人兒旁邊。

  「怎麼了?」

  他扯著她的胳膊,挑了挑俊眉,「給我拍張照片。」

  顧北琛最近總是很喜歡拍照,其實他不給她說,多少她也能夠猜到。

  若是那一年,她跟四哥但凡能有一件可以留作紀念的東西,也不至於留下種種遺憾。

  「好。」陸斐言從兜里取出手機,後置攝像頭中的男人笑得很迷人,他說:「把我拍的好看一些,我發微博呢。」

  與其他藝人保護私.生活來對比,顧北琛的愛是張揚的,他喜歡阿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愛這個姑娘。更不會因為怕顧客的流失,就讓陸斐言在見不得光的世界裡被隱瞞許多年。

  「好。」

  陸斐言又應了一聲,人的皮囊好看的時候,拍出來的照片也是好看的。

  咔嚓。

  一張拍完以後,顧北琛衝著她揮了揮手,陸斐言走過去,只聽他衝著掃雪的清潔工說:「阿嬤,能麻煩您給我們拍照照片麼?」

  天空中,忽而又飛揚起細碎的雪花兒,只是沒有昨晚的那樣盛大。

  瞧著鏡頭中的兩位璧人,阿嬤的眼眶也濕濕的,她把手機重新還了回去,「瞅一瞅,瞧著行不?」

  真好看呢。

  阿嬤抓拍的技巧,很到位。

  剛飄落的小雪落在他們的頭髮上,顧北琛勾起唇,「阿言。你說我們像不像,從青絲到華發,匆匆走過了這一生?」

  ——我喜歡下雪的時候,跟我喜歡的人一起在街道上漫步。

  ——為什麼呢?

  ——因為這樣,我就能夠和我喜歡的人,一不小心走向白頭。

  顧北琛是看過這段情話的,顯然這段情話的知名度很高,連阿嬤也跟著蹭起話題:「年輕人,既然想到了一生,就好好地過日子。」

  「那是自然。」

  顧北琛勾起唇角。

  「四哥。」

  陸斐言拽了拽顧北琛的衣角,「我們走吧?」

  選擇在這個日子領證的,其實並不多見。

  畢竟受天氣的原因,雪後又結了冰,地面滑,不太好走。

  「去民政局嗎?」

  陸斐言點了點頭。

  但顧北琛卻道他們沒有離婚的事實。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跟你在一起後,我從來都沒後悔過。」

  趁著男人還沒有緩過勁兒,陸斐言悄咪咪地把小臉埋進他的懷裡。

  顧北琛決心帶陸斐言出去採風。

  大概是昨晚在山上,而後又在浴室,接著後半夜裡又瘋瘋癲癲跑出去堆雪人兒,疲倦的陸斐言很快在顧北琛的懷裡睡著了。

  顧北琛歪著頭,就這樣出神地瞧著懷裡的女人。

  車窗外的雪花,比剛從酒店出來的時,又大了一些。

  「說起這雪,上一次下這麼大,都還是好多年前了。」

  視野里的可見度很低。

  這司機姓劉,他開了車燈,對路面上的行人和車輛,也是種警示。

  陸斐言幽幽地睜開眼睛,她重新在他的旁邊坐好,「四哥。」

  「怎麼不多睡會兒?」顧北琛親了親她的小臉兒,「還沒到呢。」

  「算了。」

  陸斐言趴在窗戶一側,師傅怕出現狀況,所以開得很慢,留給她足夠觀賞雪景的時間。

  「你說——」忽然,陸斐言莫名地有些小傷感:「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像這天一樣,註定不受讚美呢。」

  「……」

  顧北琛腦子想不出太多的詞彙,去接她的話。

  這一路,倒是從窗外看到不少在雪地里滑倒的路人。

  「跟你領證,並不是我一腔熱忱。我愛你的時候,就想著跟你過一份安定的生活。」

  「我陸斐言與你顧北琛在一起的第一日,就想著跟這個男人長長久久。」

  顧北琛的俊臉蹭蹭地紅了起來,他當然知道,他的女人一向是頂有才氣的那個,顧二在這些情話里吹起了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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