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阿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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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鍋內的油開始冒出熱氣,那男人才把剛剛切好的薑絲和蒜放進去。

  油滋啦滋啦地在鍋里響著,待半熟後,男人才小心翼翼地把刮好的魚放在薑絲之中,然後改用小火,慢慢煎制,約莫半分鐘以後開始給兩條魚翻面,再倒入醋和醬油,徹底使得魚入味後,才開始放入開水,改用大火煮,最後放入豆瓣醬。

  再之後將煮熟的整條魚撈出,放在自己的精心用生菜葉搭配的盤子中,然後將干辣椒切成塊,放在魚的上面,最後撒上些許白砂糖。

  大功告成以後,他拍了拍手,看著還在忙碌的陸斐言。

  原本,是自己提議想吃紅燒魚,四哥正準備給她一起做的。

  但現在,角色互換了去。

  同樣沒有蔥花,比起那粉絲,她沒有選生菜,而是選擇了捲心菜。

  在調料方面,陸斐言的黑暗料理,也比粉絲多了份麻椒。

  她沒有去切蒜瓣,而是直接用刀背拍碎,然後將切好的姜塊與蒜瓣放入玻璃器皿中,加入火鍋底料。

  待一切調製完成,陸斐言將刮好魚鱗的鯉魚頭和魚尾分別切開,然後劃破魚肚,將魚身分為兩半,取出魚骨,把魚切成薄片,魚頭從中間劈成一半,將切好的魚骨和魚片放入盆中,用清水洗去血水,然後將水分去除後加入一勺澱粉。

  當所有的一切都調製均勻後,在上面放入些許鹽和些許的胡椒粉,最後打入一個蛋清,澆上清油,用筷子繼續攪拌。

  到了具體烹飪的環節。

  陸斐言將鍋燒乾,放入一勺油,然後將剛剛的姜、蒜、辣椒放入油鍋中,待半熟後加入豆瓣醬、火鍋底料,炒出紅油以後,才開始放入魚骨和魚片,翻炒入味後,倒入開水,沒過魚肉,才開始放入醬油和醋,徹底入味以後,加入捲心菜,調入小火煮熟。

  粉絲聞到了怪味,湊過來看陸斐言,只見她將魚肉撈出,在上面撒入芝麻鹽和干辣椒以後,又把燒開後,清油滴上。然後與粉絲的紅燒魚交換,這才走出廚房。

  定製的鬧鐘還未響。

  被蒙了很長一段時間眼睛的顧北琛,才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阿言。都做好了?」

  兩個人的魚端到顧北琛的面前,粉絲連忙遞給顧北琛一雙筷子,「北哥。你快嘗一嘗。」

  憑藉良心說,紅燒魚的味道鮮美,倒是有些像飯店廚師做的。

  而另一盤,水煮魚的麻而不辣,芥末一下子嗆得顧北琛摘掉了眼罩。

  粉絲衝著陸斐言得意的笑了笑,只聽顧北琛開口說:「水煮魚好吃。」

  「怎麼可能?!」

  他們出去買魚前,他清楚地聽到顧北琛對陸斐言說自己會做紅燒魚,他的紅燒魚做得哪裡差了,「北哥。你明明都被嗆到了,怎麼還說好吃......」

  他為了顧北琛走上私生飯這條不歸的路,可他竟然——

  「你聽到了?」顧北琛問道。

  「就因為是她做的?」粉絲指了指陸斐言,忽然笑著笑著,眼淚就抑制不住地流下來,「我怎麼忘了?你們交往了那麼多年,就算是她做的黑暗料理,你也是很容易嘗出來。」

  本來,一個很可恨的人妖,現在委屈得讓陸斐言都覺得自己參與這個比賽有黑幕一樣。

  此時,門外傳來服務員的聲音:「您好。本店就剛剛停電,為住客提供了優質晚餐。」

  聽到外人的聲音,粉絲顯然很緊張。

  他試圖遛回陽台,卻被顧北琛攔了下來:「忙乎了半天,留下來一起吃吧。」

  陸斐言抖了抖肩膀,然後打開房門,迎面傳來的魚香讓服務員下意識地咽下了口水:「陸小姐,你跟顧先生已經做好了嗎?」

  「嗯。」陸斐言笑嘻嘻地衝著服務員說:「不過今天房間裡來了客人,正在發愁不夠吃的。很感激——你們酒店及時派發的福利。」

  「那個啊。」

  服務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哦。對了。」

  陸斐言將小車推到拉倒自己面前,「我們家四哥最近感冒了,嘴裡沒有味道。我做了兩盤魚,您能不能幫我嘗一嘗,哪一個好吃呢?」

  「可以嗎?」服務員簡直不敢相信明星是如此親民,她帶著激動地心從陸斐言的手裡接過紅包,這才拿了筷子,品嘗了兩盤魚以後,昧著良心道:「水煮魚真的很贊哎。」

  「是嗎?」陸斐言露出甜美的微笑,「謝謝你,幫了我這個選擇困難戶。」

  白蓮花是什麼模樣?

  大抵是指陸斐言這一種。

  不過她是小白花的時候,顧北琛瞧得內心悸動。

  他的女人,他不介意她多作一會兒,反正阿言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你輸了。」

  服務員走之後,陸斐言臉上掛著恬淡的笑意,「剛剛你覺得四哥是因為熟悉我做的菜,所以覺得比賽不公平。現在,外人的品嘗結果,想必你應該很清楚了。」

  那粉絲募地眼圈一陣濕潤。

  在他的心裡,因為得不到偶像的關注,而變得很脆弱。

  何況,這場賭約的結果是——讓男人永遠地離開顧北琛。

  一個大男人,確切地說是人.妖,哭得不像個樣子。

  「餵。」陸斐言一心橫,「你別以為哭就可以抵賴啊——」

  「阿言。」顧北琛潤了潤喉嚨,「夠了。」

  這些,傷人的事情,不該由她來做。

  他是個男人,剛剛已經讓她提前編織了保護網,多少現在是自尊心在作祟,顧北琛將陸斐言護在身後,「你去吃飯。我給他談談。」

  夜風習習。

  入了秋,京城多少都帶著寒意。

  男人的眼裡裝著擦不淨的淚水,顧北琛摸了摸口袋,還有些剩餘的紙巾,遞到那粉絲的手裡,「喜歡我多長時間了?」

  「從你一創辦Gu露n的時候,就喜歡。」

  男人並沒有捨得用顧北琛遞過來的紙巾,而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乾淨的真空袋,包裝了起來。

  「哦?」

  那粉絲連忙用手背抹了抹淚水,覺得顧北琛這一聲是在懷疑他,「是真的!你做的菜我都吃過......」

  「我很感謝,你喜歡了我的那麼久。」

  剛創業的那些年,算是無人問津,即便是有一張讓人難以忘懷的臉,但是在這樣的商圈,也不吃那套。

  「但是我希望的是,無論再怎麼喜歡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不應該隨隨便便地去為了那個人改變。」

  夜空是如此深邃與寂寥。

  顧北琛倚靠在陽台的欄杆,面對著那私生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但是我希望你以後,可以過自己的人生。」

  「北哥。」那名粉絲剛剛拭去的淚水再次湧出,「其實我的父親是一名賭.徒,欠了高.利.貸,家裡能賣的都賣了,甚至連母親跟妹妹也被他......」

  他逐漸說不下去了,這一次顧北琛的兜里沒有紙巾再遞給他。

  那名粉絲很努力地在臉上擠出一個微笑,「當時,債主們找到家裡時,父親Z.S了,他是死了,一身輕鬆......」

  「可他欠下的那些,統統加注在我一個人身上——」

  「你永遠都想像不到,那些人......」

  那名粉絲抖著身子,哆哆嗦嗦道,「......你永遠都想像不到......」

  「是啊。」本在房間裡的陸斐言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我永遠都無法想像到,因為未曾經歷過的那些黑暗。但是四哥,本就該待在陽光里,不該被你的這些行為去玷.污。」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時候,還能狠下心說出這些話。

  「你並不是愛四哥。」陸斐言如此清晰地分析道,「他不過是在你陷入海市蜃樓的一抹靚影,真正拉你上岸的那束稻草,卻是你自己。」

  男人踉蹌著,嘴裡喃喃道,「......是這樣嗎......?」

  哈。

  顧北琛輕笑,面對著一本正經的小女人,寵溺地笑了笑,「外面風大,我再給他說上一分鐘,就進屋。」

  「那就一分鐘。」陸斐言在拉上門之前,「魚肉與西餐都快涼了。不等你了。」

  「好。」

  男人揮了揮手,看著女人的影子在視野里淡去,這才開口道,「既然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很久,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獨愛阿言嗎?」

  比她漂亮的、優秀的多的,比比皆是。

  「......我......」

  真要「男人」說,倒也說不上任何理由。

  「你可能不知道。」顧北琛抬起眸,瞧著閃閃發光的星星,「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很小;後來那場意外,讓她也忘了我的存在——」

  「但再一次見到她,那幅自信與堅強的目光,深深映刻在我的心上。」

  大概是說自己的事情,有些多,顧北琛打開手機,時間還有半分鐘。

  「我們後來,又分開了很久。」

  男人繼續道,「這段歲月里,她也不好,卻硬生生地活得比一般人要好。」

  「可憐嗎?」顧北琛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每個人其實光彩奪目的背後都有段苦楚,只不過不時常掛在嘴邊罷了。」

  「你永遠不要因為自己的可憐,而就此去盲目地跟隨別人去活。」

  「看一看你的現在,每天看我的行程,就真的很有意義嗎?」

  「問一問你的心,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

  一分鐘到了。

  顧北琛說得每一句話,拉扯著男人的心底那些敏感的地帶,他無力地垂下雙腿。

  「......對不起......」顧北琛沒有回頭,卻清楚地聽到一陣陣抽耳光的聲響,「......我不該......就這樣打擾你的生活......」

  以前,覺得自己可憐。

  感到全世界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自以為昔日的驚鴻一瞥,顧北琛救贖了自己。

  殊不知,他從來不是自己的良藥,無非是自己潛意識逃避現實的一個幌子,日日跟蹤,日日想要活得像他喜歡的樣子。

  到最後,卻成了顧北琛最討厭的模樣。

  「......對不起......」

  風稀釋了沉重的三個字。

  只聽到屋子裡有個冰冷的女聲:「既然覺得對不起,就進來吃飯。」

  酒店的福利還真不錯。

  雖然不知道是老闆是誰,停個電為了彌補房客,送的晚餐竟然是西菜之首F國的牛排、鵝肝、馬賽魚羹、巴黎龍蝦、沙福羅雞等。

  真是業界良心。

  男粉絲忐忑不安地坐在房間裡,與偶像吃飯,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陸斐言遞給他刀和叉,慨嘆道,「其實吧,你比一般的私生飯還好一些。」

  「那天——」男人深深地朝著肺里吸了口氣,「你跟北哥一起的畫面,我並沒有看到。」

  陸斐言眨了眨眼,顧北琛的長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偷偷地在後面,將她圈了起來。

  只聽男人繼續說道,「我雖然跟了北哥很長時間,但是也知道那些都是藝人最隱私的地方,過去,我至多對著北哥的照片......」

  他說得言簡意賅,停頓了好一會兒,「交給後援會淨化的那個視頻,是我從外網上下載的。」

  「所以——」因為懷裡的小女人總想著掙扎要跑,顧北琛摟得更緊了,「視頻是合成的?」

  「嗯。」男人神色緊張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北哥。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做讓你困擾的事情了。」

  如果說,過去將自己的人生與顧北琛的一切捆綁在一起,近乎病態地去追求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夢。

  那麼,現在更是將顧北琛徹徹底底地視作了迷途之中的引路人,在迷霧之中的那束光芒,讓他的靈魂得到洗滌與升華。

  這頓飯,吃得還算安穩。

  除了坐在顧北琛腿上的陸斐言,時不時會被某個男人撩.一會兒。

  男人臨走之前,再次對顧北琛致歉。

  他揉了揉發紅的鼻子,「北哥,這怎麼行?你跟陸斐言事業才開始起步——」

  「拿著吧。」顧北琛將銀行卡塞進男人的手裡,「密碼我的生日。」

  「今後,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男人緊緊地捏著卡,「北哥,你的恩情,我真的會回報的——」

  說著還學上古人,準備單膝跪下,顧北琛連忙扶起來那粉絲:「別整這麼虛的,以後為自己而活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那粉絲是走了,自家小女人這邊,可是沒辦法交代哈。

  陸斐言冷著一張臉,走到床前,抓起柜子上的電話,顧北琛嘻皮笑臉地走過來,「老婆。」

  「誰是你老婆。」

  「這個屋子裡只有我跟你,哪裡還有第三個人。」

  「哈。」

  陸斐言冷笑:「那可不一定,畢竟某些男明星人氣那麼大,指不定屋子裡現在還有其他私生飯呢。」

  「老婆。」顧北琛比劃著名:「二十萬沒了還可以再賺對吧?起碼那個私生飯,很久以後都不會再來了。就當是花錢消災,不好嗎?」

  「對。畢竟是你直播賺的錢,你願意怎麼處理我管不著。」陸斐言衝著顧北琛笑了笑:「但是,你把我的卡就這麼送人了,是不是應該考慮我的感受?」

  他就知道,她肯定是生氣了。

  「老婆。」顧北琛從後面環著她,「要不,我待會兒再做一次直播?」

  也不是真的氣他。

  就是覺得顧北琛這樣老好人的性格,在圈子裡很容易吃虧。

  「不用了。」陸斐言悶悶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等到明天我去銀行再補辦一張卡吧。」

  顧北琛親了親她的小臉兒,習慣她不化妝水水嫩嫩的肌膚,有些狗腿:「老婆。你拿電話想要給誰打電話?我幫你按鍵......」

  「幼稚。」

  雖然不願承認被這樣的土味情話所感動,但是人若是在這個社會上有了依靠,也就能夠帶著堅定不移的心去闖蕩未來。

  唉。

  陸斐言嘆了口氣,拇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娛樂圈的事情,可真麻煩。

  秋冬季節,本來就起床困難。

  小女人窩在被子裡,刷著手機,網上的那些評論,無非是說她十八線,自己給自己刷了第一,想紅想瘋了唄。

  「......四哥......」聽到門外刷卡的聲音,陸斐言有氣無力道,「王導喊我們去開會......」

  顧北琛有晨起去鍛鍊的好習慣。

  「什麼時候?」顧北琛將早飯放在桌子上,從衣櫃裡挑選衣服。

  「一個半小時後。」

  男人挑好正裝,隔著被子抱著陸斐言,「起來吃飯。」

  此時的小女人,倒像是被包裹好的粽子,被窩太暖,雖然希斯墩酒店已經提供了地暖,仍然不想從床上爬起來。

  「四哥。」

  要不要試一試電視劇里的小白花呢。

  「我能不能不要去開會呀?」

  實在不想參於那種毫無意義的口水戰鬥。

  為了讓自己顯得有些楚楚可憐,陸斐言還特地蹶起了櫻唇,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嗲嗲地問:」好不好嘛?」

  顧北琛喉嚨一緊,俊臉微微地紅了起來,明知道陸斐言是故意裝的,可還是沒用地直立起來。

  「我去沖個澡。」男人握拳輕咳,從床上起身,「你先把飯吃了,一會兒省得涼。」

  「四哥。」

  顧北琛忽然腰身被那雙白嫩的胳膊摟住,顧北琛因為是背對著陸斐言,所以她應該是看不到自己此時窘迫的模樣。

  他抓著她那犯規的小手,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阿言......」

  「我給你說過什麼?」

  「不要輕易地玩火。」陸斐言咬著唇,晃了晃腦袋,「你那麼重,快從我身上起開。」

  「阿言妹妹。」顧北琛勾起陸斐言的下巴。

  若是可以,陸斐言真想掀開顧北琛的腦袋,看一看這個男人每天都在想寫什麼。

  「不玩了。」陸斐言企圖推開顧北琛,她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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