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商月兮:「你……」
忽然一道男聲:「你倆幹什麼呢?過來吃火鍋了。」
陸斐言聽出這是王導的聲音,音頻到此結束。
她無力地衝著商月兮笑了笑:「這段錄音,又不能說明什麼。」
「小言。」商月兮都快被陸斐言氣哭了,「我跟你說,季晴晴那個女人空有一張臉,沒準兒那臉都是整的!」
陸斐言心裡的疑惑很多,但是以季晴晴這種肯定是要靠著絕對證據才能讓她承認,「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我們不要這樣對待別人。」
商月兮拉了個凳子,坐在陸斐言的身邊,「我給你說,那天顧北琛帶著你去玩的時候,季晴晴主動來找我,表面上給我聊戲,我就覺得她是因為聽到咱倆說這件事的時候,心虛。」
陸斐言還想要說些什麼,化妝師推門進來:「小言。發套找到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沒再討論剛剛的話題。
等陸斐言畫完妝以後,走到片場。
這一幕戲,是男主被女主威脅,心情煩躁的畫面。
「淮桑。」季晴晴拉著顧南風,「你都好久沒有回家了,爸媽都很想你。」
「芙蓉。」顧南風不著痕跡地將她放在手臂上的胳膊移開,「我說過,總有一天會靠自己的實力,不要再讓伯父與伯母打錢了,這樣給我的感覺,像是施捨。」
季晴晴一幅聽不懂的模樣,「淮桑。這怎麼能是施捨呢?等到畢業以後,我們就結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啊。」
說著,她便要把紅唇貼在顧南風臉上。
王導滿意地點點頭:「Cut。小陸與四爺。下場夜店,準備。」
顧北琛被帶到演員休息室換台戲服,陸斐言坐在場務搭建好的吧檯上,由於劇組群演因為上周大雪封山,所以被困山下。
雖然看到王導充當服務生小哥的模樣,陸斐言很想笑,但是最後因為王導的「Action。」忍住了笑意。
陸斐言素來不知道,現在的導演已經可以優秀到又會開車,又會睡網紅,還會調酒。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嗎?」
王導調好一杯雞尾酒,遞給身旁的群演冷凝後,才見陸斐言在吧檯前坐了老半天,他上前問道。
「長島冰茶。」
男人與女人異口同聲道。
陸斐言轉過身,顧北琛站在自己的身後,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只見王導速度地剝好白橙皮,將朗姆酒、伏特加、以及龍舌蘭等酒為基酒,又把榨好的青檸汁倒入杯中,最後加上冰塊。
他均勻地搖晃了橙黃色的液體,然後將玻璃杯推到了兩個人面前。
顧北琛長臂的速度遠在陸斐言之上,他仰著脖子,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數十杯下去以後,顧北琛的俊臉有些微醺,王導這才有些抱歉地對陸斐言說:「對不起啊。今天的配料,都讓這位先生喝光了。」
陸斐言飾演的琴,是一位剛進娛樂圈子的小透明。
因為拒絕導演潛規則,所以又一次失去了戲,她的經紀人已經放棄了她,這才抑鬱地來PUB舒緩心情。
可是沒想到遇見這麼一個男人,給她搶酒喝!
「那給我一杯,不一瓶……」陸斐言環顧了下周圍,「算了,我自己來。」
她徑直躍過吧檯,隨手扛起一桶礦泉水,然後對著顧北琛從頭到腳地澆了下去。
「清醒了嗎?」
顧北琛甩了甩短髮,胡亂地抹了抹俊臉上的水,「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陸斐言指著自己,「你作為一個男人,跑到夜店喝光了客人所有的酒,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嗎?」
瞅著這個樣子,像極了失戀,陸斐言當即冷笑:「怪不得,沒有女人要呢。」
「你再說一句——」
長島冰茶,亦稱為失.身.酒。
顧北琛隨手扔給王導數千張百元大鈔,「不用找了。」
王導跟著路人們樂呵呵地蹲在地上撿錢,哪裡還顧得上那姑娘是不是與淮桑認識。
關於前幾幕,顧北琛拍得都很順利,包括酒醉,陸斐言若不是知曉他千杯不倒,都以為他真的醉了。
「《九零》第二十次一次,Action。」
場景切換成臥室。
陸斐言被顧北琛摔在床上。
儘管在拍戲,看到陸斐言嬌羞的模樣,顧北琛沒忍住。
在劇組當中,男女演員拍吻.戲都會有反應,別說現在是拍淮桑與琴的Chuang.戲。
王導早已經看慣了這種事情,不過最近粉絲磕得正猛,就沒讓顧北琛調解狀態。
能讓顧北琛出境,對於王導來說很是一種驚喜。
畢竟這個男人,不光是模樣,在人群里能讓人一眼記住,就連演技,似乎天生為鏡頭而生。
監視器的畫面,如同靜止了一樣。
王導皺著眉毛,「卡!顧北琛,你跟陸斐言,在戲外不是情侶嗎?
現在距離淮桑因為被芙蓉的刺激,加上酒精,兩個人做了,一.夜.情,understand?」
NG。
的確很尷尬。
不過顧北琛卻莫名地害羞起來。
拍吻戲可以借位,拍Chuang.戲可以找替身,但現在,對方是阿言他根本沒辦法代替沈瑤的角色。
「王導。」顧北琛撓了撓後腦勺,「要不光拍吻.戲?後期加上特效怎麼樣?」
「你以為你是在拍仙俠劇嗎?」
顧北琛的大男子主義告訴王導,他不想讓阿言被人看見露的部分。
在艱難掙扎許久後,顧北琛終於對王導說:「我試一試。」
他鉗住陸斐言的下巴,「今夜,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變-/態。」
顧北琛吻向陸斐言的時候,就連負責三號機一直跟著、久經沙場的攝影師都瞧得臉紅。
連續NG的二十多次以後,這場Chuang戲才拍完。
後面燈光師將燈打開,時間線拉向白晝。
顧北琛從睡夢中醒過來,發現床單上斑駁的血跡,努力地回憶起昨晚在夜店中的所有。
可惜床鋪的另一邊,並沒有陸斐言。
他利落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剛拉開浴室的門,從裡面發出一陣女聲的尖叫:「滾開!你個死-變-態!」
顧北琛揉了揉發紅的額頭,將浴室的門關上,對著裡面的人說:「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
2號機器跟拍的陸斐言紅著眼睛,似乎將昨日邂逅顧北琛第二日的那些委屈,盡數表露出來。
王導不停地在監視器旁點點頭,他向來不會看錯人。
鏡頭重新回到顧北琛的身上,無意間看到地上的一張並不起眼的名片,上面寫著:琴,藝人。
「琴。」顧北琛擔心陸斐言在浴室里做出什麼激進的事情,他敲了敲浴室的門,「昨晚的事情,你想要什麼賠償都可以。」
賠償?
她的清白,在他的眼裡,就是如此廉價的存在嗎?
此時女三號打來電話,「少爺,夫人問你什麼時候回葉宅?」
顧北琛從兜里取出一張卡,放在浴室外,「這是對昨晚意外的補償,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浴缸的水就要沒過陸斐言的鼻腔時,她浴缸中走出來。
客廳是寂靜的。
作為顧北琛的冷淮桑被剛剛的電話叫走,她彎下腰撿起腳邊的那張銀行卡,然後用力地掰成兩半。
自始自終,陸斐言的臉上都掛著冷冷的笑容。
「CUT。」在王導結束以後,場務小姐姐連忙跑過來遞給顧北琛毛巾,「四爺,快擦擦頭髮上的水。省得一會兒結冰。」
顧北琛簡單地擦了一下,昨晚被沈瑤用水桶澆在頭上的水,然後找來的毛毯,直接忽略場務,走到陸斐言的身邊,連人帶毯子裹成了球。
「阿言。」
下了戲,才開始如此親昵。
同組的工作人員,被這波狗糧噎得幾乎連晚上飯,都不打算再吃了。
不遠處,王導將剛剛道具的紙鈔整理好,附耳對冷凝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就看見冷凝的拳頭揮向王導的胸口,「你個死鬼!一天到晚沒個正形。」
熱鬧是他們的。
由於何助理沒來,所以唐思思不免有些鬱鬱寡歡。
王導站起來,拍了拍手,「這些日子,感謝大家對這部戲的努力與付出,今晚都回去收拾收拾,我們明天回京城。」
難得來雪國一次,不像是顧北琛與陸斐言,這些日子以來,唐思思一直都在拍戲。
好不容易吧,這戲是:::結束了,可是雪國之行也要畫上句號了。
大家一時間鬧哄哄的。
顧北琛在人群里伸出長臂,王導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雪國,不如多待上一日,粗略瀏覽一下風光,也是極好的。」
「對啊。對啊。」人群里有不少附議顧北琛的說法。
王導最終遵循了大伙兒的意見。
兩日後,《九零》團隊從雪國飛回京。
剛下飛機,陸斐言的微信收來商月兮的消息,第一天,《九零》的首播放千億次!
小姑娘當場就在床上蹦起來了。
畢竟這是自己參演的第一部戲,網上的評分很高。
網上還有點擊最高的小作文,詳細地截圖分析了《九零》中陸斐言與季晴晴的片段。
男飯:「徹底被小言圈粉了啊。我琴真是演技炸裂啊。」
路人:「過去光看季大影后,我都審美疲勞了。《九零》配角真的好意外,突然感覺被碾壓的毫無演技。」
南家女孩:「不愧是我們家南風哥哥的弟媳婦,哎呀嘛,弟弟和弟媳戲裡戲外撒狗糧!」
......
一時,微博變得十分熱鬧。
《九零》在未播出之前,Gu露n宣傳和蹭話題熱度,給了這部劇足夠的賣點。
就連黑料小透明唐思思,因為出演男三,成功被洗白。
瞧著橙黃色的app右上角不斷紅色的省略號,眼花繚繞的消息,讓陸斐言不免有些浮躁。
顧北琛從浴室泡完澡。
瞧到的就是在床上又蹦又跳的畫面。
「四哥。」陸斐言撲過來的時候,顧北琛擔心她從床上摔下來,連忙伸開雙臂接住她:「慢一點兒。」
好在有顧北琛作為人肉坐墊,陸斐言騎在顧北琛的身上,「好開心呀。《九零》居然那麼多人看。」
這種姿勢,實在讓顧北琛開心不起來。
千億首播量,的確超出了顧北琛的預估範圍。
「阿言。」顧北琛的聲線有些沙啞,「快從我身上下來。」
顯然沉溺於成名帶來喜悅的陸斐言,未曾注意到此時的氛圍,有多麼微妙。
顧北琛強忍著自己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開心嗎?」
「開心啊。有那麼多人喜歡我。很開心。」
明顯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兩個情侶,偏偏搭話,都是那樣和諧。
「不如做點什麼趣事——」顧北琛的眼睛有些迷離,「慶祝一下?」
「什麼趣事呀?」陸斐言有些腿麻,將盤著的腿伸直,剛要舒緩舒緩,顧北琛猛然從地板上坐起來,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時,陸斐言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相當危險。
顧北琛頓了頓,「醫生說一周三次,要節制。我記得上周......」
上周次數,竟然是零。
被顧北琛這樣直白的講出來,陸斐言默默地紅著臉,說得話越來越沒有底氣,「......那也不能每周都......」
「上周,沒有。」
簡簡單單地四個字,從顧北琛的嘴裡說出來,難免就多了些不正經。
「小阿言。」顧北琛擺出一副受傷的神情,「你可知道,上周在拍戲的時候,四哥忍得有多難受。」
「你還有臉說!」
簡直哪壺不提提哪壺,雖然顧北琛在片場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當事人的快樂與痛苦,只有當事人知道。
雖然隔著被子,這個男的就是故意的,NG了無數次,占了自己無數次便宜,最終才過了那一條。
顧北琛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他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有些凌亂的浴袍,長嘆一口氣,「算了。如今你都是有男粉絲的人了......我這種糟糠之夫,說不定哪天就被轟出去,快樂是你一個人的,不分享也罷。」
明明是這個人在這裡滿腦子想入非非,為什麼這句話說得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斐言聽得心裡很不舒服,她也從地板上站起身來,最近身體好像是恢復了些,沒有師傅的特效藥,也並不難受。
……
夜風低吼,讓人難以捉摸的圈子,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