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和阿言之間隔著的何止是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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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的冰庫,季晴晴與沈景城是主謀。

  她陸斐言又何錯之有?

  當年商月兮那樣勸陸斐言,讓她務必堤防著季晴晴,是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季晴晴是渣父所出。

  季辭源關掉了那些刺.激陸斐言的視頻,他說季晴晴因為被註冊了某種藥物,所以導致她現在自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顧北琛。

  陸斐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她的腦袋亂糟糟的。

  她tiw

  「你累嗎?」陸斐言忽然開口說,「整日這樣裝不累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陸斐言笑了笑,「悱煙告訴了我冰庫的真相,季晴晴我真沒想到二十一年來,我的身邊竟然藏著一匹狼。」

  「呵呵。」

  季晴晴沒想到自己選的盟友,各個都是那麼不爭氣,「你知道又怎麼樣?」

  「顧伯伯本來就不喜歡你,那日壽宴你沒有來,更是對你的態度越發不好了。」

  季晴晴仰起脖子大笑,「而且就算你去找斯年訴苦,他也不會相信你的。」

  「季晴晴,我自問這些年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陸斐言拍著胸口,「你為何一定要把我逼到絕境?」

  「為什麼嗎?」季晴晴靠近她的耳朵,「因為顧北琛愛的人是你啊。」

  「陸斐言。」

  季晴晴的聲音尖銳起來,「我哪裡比不上你,明明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你長,為什麼他選擇你也不要我?」

  「你可知道,你什麼最討人厭嗎?」

  季晴晴猛然將她摔在地上,「就是你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最討人厭了。」

  「憑什麼?我匿名發給斯年手機彩信你跟霍柏年在冰庫的事情,分明他都已經對你產生間隙了,可是你跟他冷戰的那一個月,他日日酗酒;你能為了霍柏年,能為了江宇澤,可曾看到過他在你背後愛的有多麼卑微?」

  陸斐言站起來,提高著音調,「那你也不能就這樣傷害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季晴晴笑道,「陸斐言,若是你執意不離開顧北琛,我會讓你失去的可不止一個孩子。」

  「比如前幾日,你不都為了陸隊長——」

  話語點撥到這兒,陸斐言瞪著眼睛,「你是說,炸——彈也是你做的?」

  季晴晴見顧北琛推著霍柏年出來,打了打身上的灰塵,「我們來日方長。」

  「你別走——」

  陸斐言想追過去。

  顧北琛在後面喚了聲,「阿言。」

  陸斐言回過頭,霍柏年正笑著在輪椅上向她揮手。

  再望過去,季晴晴的車已經揚長而去。

  待霍柏年的接風宴散去,顧北琛開著車,「怎麼了?今天一直憂心忡忡的。」

  想到季晴晴做得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陸斐言悶道,「你知道季晴晴喜歡你嗎?」

  「嗯。」

  男人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還——」

  「吃醋了?」

  顧北琛望著陸斐言,小聲嘀咕著,「若是真的,多好。」

  「你爸好像也很喜歡季晴晴。」

  「你也說了,那是我爸。」

  「如果東伯讓你娶季晴晴,你會同意嗎?」

  「不會。」

  顧北琛琢磨不透陸斐言的話,索性在等紅綠燈的路口,拉住她的手,「她雖然跟我表白無數次,但是我都沒有答應。」

  「我爸喜歡是我爸的事情,是我娶媳婦,又不是他續弦。」

  「晨曦的母親跟我媽自小是好姐妹,所以小時候經常會見面。但我對她沒有什麼男女之意。」

  「阿言。」

  顧北琛俯過身吻去她所有的疑惑,「真正讓我不安的是你。」

  「等過陣子辦完婚禮以後,咱們就出國散散心吧。」

  「嗯。」

  算來算去,這婚禮的日子雖然推遲了一年多,卻還是在初雪的那天定了下來。

  按照季家的習俗,禮前,新郎與新娘是不允許見面的。

  顧北琛那時候忙著給北苑裝修,顧琰東好面子,吵完架還想要見顧北琛,總是托何助理去辦。

  「這房子弄得不錯。」

  一進門,何助理就禁不住讚嘆起來。

  「小何。你說阿言會喜歡嗎?」

  「季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我都好久沒見阿言了。給她打視頻通話她也不接,也不給我發張照片。」

  「這才幾天,就這樣按耐不住?」

  何助理打趣道,「當年要是聽你爸的,把你送出去,可不得從飛機上跳下來?」

  「小何。你別損我了。」

  顧北琛拆開巨大的紙箱,檀木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

  「將來孩子的嬰兒床。」

  顧北琛倒也不避諱,一屁股坐在地上組裝起來。

  何助理瞧著眼眶有些濕潤,那個衣食無憂的少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事事親力親為的成熟男人?

  「這些活,讓阿牧來做就是。」

  「畢竟是我和阿言要住的房子,過別人的手,總歸是不好的。」

  忙碌了大半個月,終於熬到了新人相見的時刻。

  顧北琛亢奮睡不著,唯恐自己還在夢中,怕醒來後阿言穿著婚紗,就跟別人跑了。

  何助理以為從此少爺與季小姐就這樣喜結連理,奈何月有陰晴圓缺,世事難為人所願。

  婚禮的現場上,當司儀播放大屏幕的時候,整個京城的名流,都看到了幻燈片上,霍柏年與陸斐言不堪的照片。

  霍柏年自以為兩年前他不說破,便可以守得住陸斐言的清譽。

  那份有名無實的陷害,在三年前的她與顧北琛的盛世婚禮上呈現。

  過往來賓,無一不看著陸斐言的笑話。

  顧琰東當場被氣得血壓升高,昏了過去。

  在醫生把顧琰東拉到單架上時,陸斐言拉著顧北琛的手,眼裡裝滿淚水,「阿年,我跟廷軒真的沒有發生什麼。」

  「阿言。我知道。我現在要送我爸去醫院,晚上等我回來再說,好不好?」

  接著顧北琛跟著醫生上了急救車,在車上他心情起伏不定:「小何。我不放心阿言一個人在會場,我爸的事情交給你了。」

  隨後,跳下了救護車。

  何助理後來才知道,不過就是前後十分鐘的時間,讓顧北琛失去了陸斐言。

  確切地說,是找不到季小姐,去了什麼地方。

  那段時間,何助理既要在醫院看護顧琰東,也要回老宅看顧北琛。

  時隔多年後的顧北琛,每每想到此刻,都會自責不該將少夫人一個人留在現場。每每看到滿屋煙霧繚繞,那個男人總是說:「阿言當時該多害怕,我真是混蛋,竟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那兒。」

  身邊所有人幾乎都用一種顧北琛頭上頂著草原的同情目光看待這場婚禮,只有顧北琛一個人堅定地相信陸斐言不會背叛他。

  季氏股市暴跌,顧氏老總顧琰東公開將陸斐言逐出顧家。

  陸斐言成了京城名媛的恥辱,也成了人人過節喊打的老鼠。

  顧北琛將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整整半月不眠不休,將陸斐言重新帶回顧家。

  搶救及時的顧琰東看到陸斐言,氣得要跟顧北琛斷絕關係,誰知顧北琛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顧琰東的火燒得更旺了。

  「爸。阿言懷孕了。我不可能讓阿言和孩子住在外邊。」

  「那是你的孩子嗎?!」顧琰東用拐杖指著顧北琛,「你知道外面都這麼說你,怎麼說我們顧家嗎?」

  「我不在乎。」

  「顧家幾十年辛苦打下來的清譽,就這樣毀在你手裡了。」

  顧琰東拿著手裡的拐杖敲在顧北琛背上,「若那個孩子是姓陸的呢?」

  「我養。」

  不光顧琰東,包括何助理也愣了。

  「只要是阿言生下的孩子,我都養。」

  「混帳東西!」顧琰東拿起手中的電話,「上來一些人,把這個魔怔不成器的玩意,給我關起來。」

  「爸!」

  樓下的保全聽到顧琰東的指令,紛紛趕上來架著顧北琛。

  顧北琛拼命地掙脫,「小何。你跟我爸說,阿言現在還懷著孕,我答應買完食材,就回北苑的。」

  已被憤怒充斥的顧琰東喝道,「拖走!這事情誰說都沒用。」

  何助理也沒想到,顧琰東會這樣決絕。

  被關了數天的顧北琛,以絕食抗議顧琰東的霸權。

  何助理過去勸說,曾意氣揚發的少年眼裡儘是暗淡,「小何。阿言和孩子怎麼樣了?」

  「你爸說先留著,等四個月大的時候帶著孩子去做DNA,若不是你的——」

  「是我的。」顧北琛攥著拳頭,「小何。我信阿言。」

  「讓墨醫生抽羊水或絨毛的時候,別傷了她。」

  「阿年,你還是吃些飯吧。省得季小姐把孩子生下來了,你的身體又承受不住了。」

  「我爸讓你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何助理的套路,被顧北琛一眼戳穿。

  「小何。你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老爺......」何助理猶豫片刻,終於狠下心,「讓你和季小姐離婚。」

  「我不可能與阿言離婚!」

  顧北琛提高語調,一時竟咳出血來。

  「你爸算準了你不同意,所以他讓我托給你一句話——」

  「?」

  「若是不離,DNA也不必試探,直接把孩子流掉。」

  「那也是他的孫輩!」顧北琛顫著手,「他簡直不可理喻。」

  顧家在這京城,一手遮天的本事,顧北琛不敢拿阿言賭,若顧琰東當真如此絕情,傷害阿言的事情,他無法容忍。

  何助理遞給顧北琛一張紙,「阿年。你再想一想,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再給我回復。」

  「離婚協議」四個大字閃了顧北琛的眼,他幾乎想都不想把紙撕得粉碎,「我絕不會離的。」

  「小何。」

  半晌,顧北琛開口道,「替我給相宇捎個話,幫我弄個假證,先穩住我爸。」

  「你是想——」

  顧北琛用拇指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跡,「我怕我爸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傷害阿言。」

  若一開始出國隱瞞,到後來自覺地沉默,這也是對顧琰東的背叛。

  那何助理,也都認了。

  陸斐言的這一胎,倒是不穩,幾次險些流產。

  冥門很黑,見不得陽光。

  陸斐言很害怕,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斷然不能再失去了。

  商伯暘時不時,會用季晴晴與顧北琛的事情刺激她。

  一開始,陸斐言也不信的,因為是顧北琛告訴過她,這輩子只愛她。

  商伯暘說,再長的感情,都會有淡了的那一天。顧北琛已經厭倦你了,像你這樣不清不楚地跟霍柏年,有了那樣的韻事,給顧家丟了臉蒙了羞的兒媳婦,誰會再要啊。

  後來在商伯暘對陸斐言想要行不滿的時候,被顧琰東發現帶去了北苑。

  顧家將她囚在北苑,衣食起居都拖著季家的奶媽照顧著。

  挨到四個半月,看了結果,顧琰東的臉色才算緩和。

  「生完我顧家的孫兒後,馬上離開顧家。」

  「我要見阿年。」

  「阿年馬上要和沈家的小丫頭結婚,沒時間見你。」

  何助理等顧琰東走後,端著安胎藥走上樓。

  「小何。我要見阿年,這個孩子是他的。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少夫人。你說得那些,少爺都知道。」

  何助理安撫著她的情緒,「方才老爺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少爺是被老爺關起來,才不能見你。」

  「.....阿年......他過得還好嗎?」

  「前陣子還鬧騰得絕食,聽說你的你懷了兒子,倒有些鬧情緒來著。」

  「......他......」陸斐言的瞳孔里有些淒涼,「到底還是不信我。」

  「不不不。」何助理慌忙解釋,「少爺是想要這個姑娘,不想你給他生個小子。」

  陸斐言破涕為笑。

  何助理把安胎的湯藥遞到她的手裡,「少夫人趁著快喝了吧。眼下,你跟少爺熬過這個難關,就好了。」

  絕境之中,人們往往聽到某些帶著溫度的話,便有了求生的希望。

  他們堅定的相信著,他們可以戰勝所有,包括,命運。

  可是當陸斐言分娩時,大出血,情況不是很樂觀。

  直到她生出孩子,陸斐言才把不信變得相信。

  她哪裡來的自信,憑什麼認為顧北琛會永遠愛自己呢呢?」

  顧琰東瞞著顧北琛,對外說陸斐言死了。

  季琉酒來顧家鬧過幾次,也均被門外的保全丟了出去。

  直到九月十四日。京城特大暴雨。

  霍柏年一隊,經過數天的摸排偵查,終於抓獲在外逃竄的主犯。

  顧北琛甚至為了追隨陸斐言,也劍走偏鋒,好歹是從鬼門關走了出來。

  那樣不可一世的商業精英,在愛情面前,竟然選擇最極端的方式繼續守護。

  顧老爺子有心撮合與沈家的聯姻。

  別說小言還在,顧北琛不會同意。何況小言屍骨未寒,自然更不可能出席。

  顧琰東也不是個妥協的資本家,他派人將顧北琛綁到了訂婚現場,就在季晴晴自以為幸福就這樣降臨的時候。

  顧北琛當著京城上流所有名貴的面,舉槍射向了自己的胸膛。

  「我的餘生,只認阿言一個妻子,不可能再娶別人。若沈家不覺得委屈,請摘了我的心,拿著我的屍體,繼續進行儀式吧。若沈家,還能給顧某一絲憐憫,將我的這顆心做成器皿,與阿言的骨灰,葬在一起。此生不以回報沈家的這恩情,來世願投胎做牛馬,全由沈家差遣。」

  顧琰東之前因陸斐言與霍柏年的不雅照丟了面子,現在看顧北琛寧死不從的樣子,氣得更是要斷絕關係。

  顧家主母向來寵自己的金孫,在她的阻攔之下,這場血色的訂婚宴得到終止。

  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顧家下了封口令,外媒也不敢得罪。

  京城只知陸斐言的名字不可說,卻沒曉得顧北琛曾這樣捍衛與陸斐言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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