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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回到馬車上,孫桑海在外面通稟道:「大都督,是一位姓傅的女子求見您。」

  薛珩靜默了一瞬,擺了擺手,孫桑海就明白了,躬身退了出去。

  「大都督不肯見我嗎?」傅若瀟看見了下車買橙子的薛珩,想要找他求情。

  她想,他們也曾相談甚歡,一夕之間,就發生了巨變,薛珩對他們不屑一顧。

  難道這就是世態炎涼?

  傅若瀟第一次真喜歡一個人,她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人人都羨慕她,她習慣了對身邊的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只是想問一問薛珩,難道對她就沒有半分憐惜,薛珩以決絕的態度給了她一個殘酷的回答,從前她以為的那些有希望,不過是人家的虛與委蛇。

  孫桑海瞧著傅家人重新啟程,你怎麼能改變,別人早已認定的心上人呢。

  當初,薛珩第一次打了勝仗回府,陛下賞賜他的銀錢,都被他拿去與陽衡縣主,做了衣裙首飾,對行伍之人來說,這些就是流血換來的。

  孫桑海是跟著薛珩一路上來,他作為旁觀者更了解,薛珩和蘭庭之間的不可切分。

  他慢悠悠的想著,隨手掰開了一個橙子,剝掉皮將橙子肉扔進了口中,瞬間酸進了喉嚨里,叫人直流眼淚,臉都皺了起來。

  「又是這樣。」孫桑海嗆得咳嗽。

  他忘了,他們這位大都督,每次買橙子就是一絕,總能夠挑到最酸的那一籃。

  「傅小姐?」蘭庭頭也不抬地問道。

  薛珩面不改色,只揚了揚眉:「你看見了?」

  「嗯,她在外面哭,孫桑海說,她以前來過。」蘭庭抬起下頜,眸光流轉,屈起的手肘壓在一側的枕上,身子傾向他這一邊,示意了一下半開的窗戶。

  薛珩將橙子擺在她面前:「還以為你睡著了,聽不見的。」

  「哪能啊,」蘭庭抬起眼帘撇了他一眼,顧盼生輝,隨口促狹地揶揄道:「怎麼,不去見一見您的傅姑娘?」

  說話間,她從匣子裡找出了一把小刀,璇開了柔韌芳香的橙子皮,烏髮從蘭庭的肩上披散下來些許,她若無所覺地側著臉,指尖一絲一縷地擇去橙子瓣上的白絡。

  「見了也不過是發假善心罷了,不計她想沒想明白,我對她是沒什麼好說的。」薛珩說著,若無其事地幫她撩起了垂落在耳邊的落髮,靠近了少女之後,儘是橙皮的香氣在鼻尖四溢。

  蘭庭掰開了橙瓣,側頭朝他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抬起素指,塞了一瓣進薛珩的口中,傾過來半仰著面與他說:「可是想一想,細算起來,咱們在一起,也是時常無話可說的。」

  對於她的動作,薛珩沒有詫異,從善如流地含入口中。

  從前,薛珩也是不大明白,兩個人便是有情,如何湊到一處,便能為了兩句翻來覆去的話,就忘乎所以,簡直渾然瞎扯。

  如果沒有蘭庭呢,他走不到這一日,薛家也只會埋沒在歲月長河中。

  回顧所有的陰差陽錯,曾經的有意疏離,都變得令人噓嘆。

  薛珩注視著她,聲線低沉,泯然道:「我只是突然慶幸,我活了下來,並且沒有失去你。」

  在失去她的恐懼面前,離開她的行徑,變得如此罪惡,且不可饒恕。

  蘭庭聽了這話,一時也怔然了,只呆呆的,欲蓋彌彰的垂眸,將一瓣橙肉塞進嘴裡。

  與此同時,他半垂著眼睫,眼眸看著蘭庭的唇瓣,被汁水染得一片潤澤,抿住了繃直的唇角,舌尖抵在上顎,微微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

  「你想什麼?」蘭庭望向他,少女修眉俊目,白若瑩玉的耳垂,不帶任何防備的姿態仿佛待人慾折。

  薛珩手指摩挲著她頸邊的頭髮,俯身偏頭在她耳畔,認真的說:「我想吃掉你。」

  這句話落在耳中,分外的沉靜真切。

  「你說什麼?」蘭庭被他搞的有些心慌意亂,瞄了他兩眼,發現他帶著戲謔的笑意。

  蘭庭抬手欲掩,卻不及薛珩動作迅捷,被他扣住了後腦,先於她唇瓣之上,落下深深一吻,眉眼間儘是溫情脈脈,隨即如疾風驟雨一般,想要將她融於骨血的吞噬掉,成全這切膚之愛。

  其實,那個橙子酸極了,兩個人卻都沒有察覺。

  喧鬧嘈雜的一切陡然變得安靜,湖光水波漾漾散出波痕,倒映天上亮堂堂的光,唯有這世界變得金光熠熠,該是人人襟邊帶花,為此時此刻而喜笑顏開。

  不意,蘭庭指間鈴蘭已然掉了下去,從她的裙幅落在他的袍服上,卻無人理會。

  她是從灰燼里開出的花,是他此生更迭起落的潮湧,不可避之的光和影,指尖開出了一枝旖旎花。

  第85章 相思

  薛珩興致勃勃地要拉著她去茶樓聽書:「我聽人說, 這家說書的先生講得最好。」

  等進入了茶樓,蘭庭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原這說書先生滔滔不絕,講的不是別個, 正是他們的「傳奇」。

  也許是為了諂媚討好, 又或者確實是妙趣生輝吧。

  薛珩的人生, 的確足夠跌宕起伏,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這種故事,永遠是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

  「話說這名為小紅的丫鬟蘭鳶之姿,跟隨在薛中郎的身邊……」

  說書先生為了避嫌, 也是會將兩人的名字變成化名, 再添加一些神鬼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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