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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庭心中驟然撼動,她一意孤行的行徑,到了薛珩這裡,就成了一把刀。

  「我……」蘭庭抬起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羞愧地掩住了眉眼。

  她以為,位極人臣的薛珩,能夠很快就放下這些痛苦,將他們視為過往煙雲一揮即散。

  她也知道,他會憎恨她,她膽怯的不願意面對,連粉飾太平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閉著眼推開一切,不讓自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傷。

  薛珩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看向自己,循循道:「不過,沒關係,因為我知道,這恨的根源是什麼,現在,我可以心平氣和的坐在你面前,我也清楚原因是什麼。

  我想了又想,將你託付給誰,我都不能放心,蘭庭,婚書被燒了就燒了,我可以去寫一千封一萬封。」

  他從未說過這麼多,這麼含情脈脈的話,蘭庭甚至都沒有想過,成親後會聽到他說。

  此時此刻,她驀然發現,自己得到了他的心,沒什麼比這更珍貴的。

  既言是情,便總是念念不忘。

  所謂目之所及,溫瀾潮生,早在第一次滿身泥塵地回到家,蘭庭就等在門口,投入他的懷中的時刻。

  他滿心滿懷擁住的,不僅是一個翹首期盼的少女,而是他的未來。

  是上天在告訴他,不是他一個人踽踽獨行。

  誰是他的心上人?

  蘭庭啊蘭庭,除了她,還能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般人這麼求婚,是要被打死的,沒機會說下半句。」大都督拍著那年被打斷的腿說。

  秦懷齡:哦豁,我的cp,磕到了!

  第84章 脈脈

  秋淨日暉暉, 間行風滿衣。

  行宮裡,蘭庭才喝完藥,薛珩偷得半日閒來看她,撫在她肩上的手指, 感觸到傷疤的痕跡, 稍微頓了頓:「可還疼嗎?」

  「倒也不疼了, 醫官不是說了,不算太嚴重, 養養就好了。」蘭庭眉頭微動, 抬手撫了撫肩上包紮好的位置。

  她又蹭了蹭臉頰,故作玩笑道:「我的皮膚不如旁的姑娘白皙,也沒有多年養尊處優的光潔細膩,現在, 又添了一道傷, 怕是更不好看了。」

  薛珩倒是認真起來:「若不然, 回去了,我去讓人請了太醫來問問,可有祛除疤痕的靈藥。」

  「哪有如此的靈丹妙藥, 你還是不要多想了。」蘭庭反倒坐在床上, 兀自笑得歡快, 覺得他怎麼這麼天真,若是真能夠祛除舊傷,陛下定然早已賞給了他們這些功臣了。

  薛珩替她攏了攏外衣:「到底是受我連累,否則,也不會這樣。」

  蘭庭沐浴著秋日的暖陽,反而為他開解道:「你說這是受你之累,雖然我不這麼想, 但是,日後你看見了,就會記得今時種種,對我念念不忘,就當做銘章罷。」

  有的人,是一記掌摑斷了所有情分,有的人,縱你為他受累一劍,也只道值得銘記。

  「你還記得的,在逃出涉瀾江之後嗎?」

  「記得,但是比不得你的清楚。」薛珩渾渾噩噩的,大多是都是蘭庭在他的耳邊,喁喁私語的聲音,說的什麼他已然記不清楚了,但那種感覺卻至今很清晰。

  不是很灼熱的,而是溫的,如同被太陽照過的暖流,淌入了四肢百骸,復燃了七經八脈。

  「一直在下雨,我以為,會一輩子無邊無際的走下去,現在想想,從涉瀾江到得救的那段路並不長,」

  她本該是討厭下雨的,尤其是無休無止的大雨,從骨子裡冷進去,整個人都變得冰冰涼涼的,從頭到腳都寒氣透頂。

  那些患難的記憶從這一刻,變成了將他們纏在一起的細密絲網,再也不可分割的,

  「若非陛下後來查出了你的來歷,我恐怕永遠也不知道,你背負著那麼沉重的一切,卻從來沒有和我講過一句。」

  薛珩永遠只會讓她看到最美好的一面。

  聽到這裡,薛珩倏然抬眸:「我未曾對你講過,是因為我不想在你的心中,從小就是仇恨陰暗的姿態,既然我決定養大你,就不能讓你同我一樣。」

  薛珩在進入定王府後,甚至都不曾說出自己薛家人的身份,蘭庭稍微長大一點後,曾經問過他的家人。

  只希望在蘭庭的記憶中,至少他是她的溫暖,值得回憶並且銘記的。

  「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不會再分離,我也不會讓你受傷了。」薛珩握著她的手,讓她裹著斗篷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小姑娘,怎麼忍心她遭受任何的委屈。

  翌日,最後進行了一遍清查,薛珩下令返程回到盛京,這些日子,他命人將整整兩座山,翻了個底朝天,差點連兔子洞都要給掀開了。

  將姬淵留下的人一網打盡。

  「他人呢?」蘭庭待上車之際,也不見薛珩人影,不知他做什麼去了,他們這一路上趕回去,怕是沒有再說話的時間了。

  她便自己去找,不遠處,薛珩不知在和下面人吩咐什麼,她就悄悄走了過去,拍了他一眼。

  見她來了,薛珩第一反應是擋在她眼前:「嗯,你怎麼來了,快上車去,馬上就要啟程了。」

  有意不想讓她看見似的,如此一來,蘭庭就定要看上一看了。

  「大人,已經弄好了,放在馬車先送回府去嗎?」並沒有什麼眼力見的孫桑海,看見薛珩正在這裡,帶著人直接將籠子抬了過來,被蘭庭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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