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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楸忙將何宓請進。

  何宓不知湘辰離府的事,只當大公子口中的「她們」指的是湘辰與獨蘇,及見吉祥,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

  吉祥自與禰夫人散後就來了這裡,獨處越想越無趣,索性賴在獨蘇屋裡。及見何宓,起身要說一句話,忽想起她如今是大小姐的人,譏不好譏,也不知說什麼。

  從前的些許齟齬,說是大事,過境回思,不過如風吹散的雲絮,說是小事,又不當不正地亘在中間。

  獨蘇不理她們,打個哈聲道:「你們在這兒站規矩吧,我頂不住要睡了。」說罷令丫頭端水下鉤簾,自去榻上歇了。

  何宓從吉祥臉上移開視線,燈影晃在她的秀靨,似有一分笑意。「許久不見,她還是這麼個性情。」

  許久不見,吉祥直覺何宓哪裡不同了,可細要分說,又形容不上來。

  怔忡之間,聽何宓又道:「姑娘倒似胖了些。」

  吉祥一愣回言:「府里清閒,比不得姐姐勞苦,想來頗得大小姐倚重吧,臉都黑瘦了一圈。」

  一言說罷,兩人對視瞬息,同時笑起來。

  第77章 颯沓巾幗   打定主意與我彆扭?嗯?

  何宓原本是過瑤華苑歇息的,遇見吉祥,同她回房說了半宿話。

  想想從前明爭暗鬥的兩人,如今可心平氣和地秉燭夜談,不禁令人感嘆時世移妙。

  那廂穆溫回書齋後,亦與兄長敘談許久,燈昏夜長,皆不能備述。

  次日衛氏過去東府,見過老太君,南宮氏強打著精神在旁服侍,眼底的慘澹藏不住,還教老太君問著是否身子不爽利,幸拿話混了過去。衛氏不免到她房裡安慰一番。

  南宮氏命人在門外看著,苦嘆道:「正是俗話說的『一事無頭緒,更有事來纏』,今個一大早又有官媒婆上門來,可叫我怎麼了。」

  「哦?」衛氏猜著□□分,拿旁話試探:「是為庭準的親事嗎?」

  「哪是啊。是顧家的人請媒來給卿兒說親事。」

  衛氏倒真疑惑起來:「哪個顧家?」

  「還是上次的顧御史家,說的還是他家的三小子。」

  南宮氏也鬧不明白,「虞妃娘娘說話的時候,顧夫人分明在,我素日知她藏秀,總該聽出幾分話音吧,怎麼一轉頭就求親來了呢?

  「再者,上一回卿兒不懂事,那混媼子著實也糊塗,鬧得兩家臉上皆不好看。他家雖非鼎盛之門,他家老爺最是狷介清慳的人物,如何拉下臉又來?若說故意賭氣,也犯不著和宮裡的娘娘打對台,所以我疑惑。」

  衛氏問:「侯爺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這個節骨眼誰敢應?昨個得知卿兒沒回來,他氣的那個樣,又埋怨我。」

  南宮氏眼圈紅了,拭帕道:「你最知道的,我里里外外操持著,老的老小的小,哪一個不曾盡心盡力?末了反叫自己的親閨女打嘴……」

  「快別這樣。」衛氏忙止了她眼淚,「晌午還要上頭去呢,當心老太太瞧出來。」

  想了一番又道:「不是我說實在話,似咱們家的女兒,大抵都有幾分不同常俗。就說雪兒罷,當初的唾沫星子眼見作踐了她……自己撐了起來,做成個開朝以來也沒有的『女夫子』。我看你家卿兒也非凡類,脾性更比雪兒硬傲一層,這件事,不妨聽她自己拿主意。」

  南宮氏紅著眼道:「我是真弄不動她了,也只好這樣想。只是凡大家規矩,哪有女孩違逆父母自擇親事的?不說我們憐佑她,只說她是個野人,徒惹人笑話。就是侯爺,也斷不能許。」

  「這我也難說。」衛氏默然半晌,沉吟道:「守禮自該如此,只是卿兒別具一格,莫說放眼見的這些閨閣小姐,就是一眾膏梁公子,也抹倒無數了。

  「至於婦好、符毛、木蘭、荀灌,我先最歆佩,不知哪起子糊塗心腸的敢笑話,自己不及,又有什麼臉笑話?」

  南宮氏聞言愁頤略緩,「是你高看她,如何比得這些巾幗人物。」

  東俊府里商量對策,御史府中,顧闔的夫人景玉行也正同丈夫談及此事。

  「……那兩個是我骨肉,卻是婆婆一手帶大的,這個兒子雖非我生,卻由我日夜看護,一言一行教導起來。要論嫡庶,我疼他比兩個大的還甚,哪怕一併走出去,誰不夸錦兒齊整?昨兒他吊著胳膊來求,可憐見的,我只得豁出臉面再為他謀一謀了。」

  顧闔因衙里務繁,可不入朝直接過去理事,整好朝服已準備走了,聞言止住身形,無奈笑道:「都著人去說了,這會兒反婆媽起來。」

  「細想來我又怕了……」

  景氏發間的鑲珠勝輕雙釵襯得她目如秋泓,雖過四旬年紀,保養甚佳,向顧闔嗔道:

  「畢竟是堂堂御封親王,錦兒不識深淺罷了,本以為你定不同意,卻不攔著。」

  「哦,有人想做慈母,反拉著我做惡人?那可不成。」 顧闔殊無顧慮之態,笑了一笑,轉眼自語:

  「怕什麼,沒看寧尚北這些天忙得瘦脫了相,不咬誰一口豈罷休?還有東俊侯,那也是只老狐狸呀……」

  景氏聽得似懂不懂,不由皺眉。她頭一件反感的就是把朝堂事牽扯家裡來說,正欲說道,顧闔伸手捋順夫人的瓊縷耳墜,揮一揮手,當值去了。

  而這廂南宮氏思來想去,到底瞞著人將口信傳到倚南莊。且特特說與:不必顧慮老爺,若有心意,或可苦求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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