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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太子奪權圍府,那傻小姐替他擋了當胸一劍,溶裔才知這一生活得多麼荒謬。

  重來一世,他策馬奔向國公府,那姑娘還好好地沒出意外,攀枝穠杏,人比花嬌。

  但除了他,還有各路世子郡王來獻殷勤,看著他們眼中的灼灼欲色,溶裔眼底浮現殺戾。

  「狗男人!出事時怎麼不見你們殷勤!」

  攝政王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

  人皆道攝政王殺伐陰戾,淵深無常,其心不可量。只有華小姐覺得不太對勁。

  因她每次不小心絆了腳,這個傳說中陰狠駭人的男人總會緊張三連問:

  「你可記得你是誰?」

  「你爹是誰?」

  「我是誰?」

  華思裳禮貌微笑,心想:哦,原來這位攝政王腦子不好使的。

  第2章 花辰雅集   那姑娘通身清靜氣派

  二月十五日,百花祗生辰。

  穹雲疏高,風氣惠好,卓清侯府大夫人衛氏這日起了大早,盛裝去園中先拜花神,於後便操持起前廳飲宴與後園雅比之事。

  衛大夫人向以嚴謹治家聞名,即使這一應瑣事,前一晚已由使女瓊瑰仔細核查過一遍,斷不會出一絲紕露,但在開宴之前,她定要親自過一遍眼才安心。

  自己放心不算,且著人往東廂未佳齋一道道地報備。

  未佳齋是穆澈書房,大伯母的口令不厭其煩地過來,這位新晉的小侯爺也便一遍遍聽著。

  倒是南窗下的人先忍不住咳一聲,撂下書道:「大伯母辛苦,晚間大哥得親自奉盞道乏才是。」

  他漆明的目光向兄長打量,這身白地明光錦襴,是衛氏親自為穆澈置辦的,衣錦貴氣浮泫,掩不住神骨里的蘊藉風度。

  玉玦珠冠清俊,纏銀腰帶挺束,穆溫哪怕與胞兄日日相處,一見之下,依是眼目清明。

  「也便是大哥了,若我穿上這一身,斷無此風度。」

  穆澈理好袖口,抽空看弟弟一眼,「要麼我叫你一聲哥,你替我承爵可好?」

  「嗯……」穆溫清冷的眉眼渡層暖意,故意琢磨了一會兒,「這樁買賣合算,叫一聲來聽啊。」

  穆澈嘴角一彎,也就是手邊沒有東西。

  一個月前,父上帶母親出京遊玩山水,他就覺得大事不妙,果然知父如子,父親離京之前,已向聖上上表禪爵之意。

  先侯有三子,穆澈的大伯已逝,膝下惟有一女;

  二伯是個散仙,早年舍家離業遊走紅塵去了,連個侍妾也無,遑論子嗣;

  到了自家父上大人這兒,那是從來不在意爵位的——放眼卓清世代,就沒一個在意侯爺這個名頭——穆菁衣為哄夫人開心,心血來潮學了老二,承爵之事自然落在他這侯府長子身上。

  從前日接旨授冠,到昨日宴請賓客,酬酢不遐。今日卻不同,惟邀近親密友,穆良朝不喜應酬,但招待知己好友,絕對盡歡盡興。

  門聲又響,穆溫的手下人容許門外道:「稟大公子,二十六位試琴姑娘、十五試茶、十六試棋與二十試書,共七十七位姑娘已在白露樓安排妥當。大夫人說稍後客來,公子或先與前廳敘話,或直接去園中觀雅都好。」

  穆澈微微一頓,洛誦一人傳話忙不過來,連子溫的人都用上了。

  道聲知曉,他與弟弟對視一眼,同聲同氣道:「大伯母辛苦。」

  衛氏只一個女兒,因常年不在身邊,便將全副心思都放在府中兩位少爺身上。她身為伯母對侄兒的關愛,實比親娘也不差。

  穆澈抱怨是不抱怨的,只莫奈道:「先宗邀四姬在側是風雅事,我意不在此,同伯母說了幾回,不非附庸,蠲了這規矩也罷,伯母的脾氣……真是拗不得。」

  穆溫道:「大伯母理家說一不二,縱爹娘在家,也不見得能說項。」

  且京中四藝坊號不計其數,多半因侯府雅比而興,一句蠲規說得容易,不知要擋了多少人的財路。

  金銀不惟是富貴,許多藝館表面是競爭關係,暗地卻是盤根錯節勾連一處的,卓清侯府五年一比,只取四人,看來僧多粥少,實則是個貼金招牌。若有朝一日招牌取締,恐怕京中風尚都要為之一變。

  「不過隨口一說,」穆澈眼中有玉澤,舒揚的眼尾恍出雲絮,叫弟弟回神:「又多想什麼?」

  穆溫先前與兄長打趣時,依舊坐得端正,一時長身而起,比之蒼青衫上所繡竹枝更為俊拔。

  「大哥清心寡欲,這些年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伯母怕你學了二伯,心裡著急。」

  穆澈聽了不羞不惱,溫潤地看著他:「子溫在外,也該這樣與人說笑。」

  穆溫像兄長之前抿嘴的樣子,在頰邊擠出一個淡淡的酒渦:「外人面目可憎,何可說笑。」

  「對對對,外頭的公子王孫個個草包,不配和我犁二哥說話!」

  隨著脆玉之音,一個身著白雲錦的小公子推開書房門。

  此人說是少年,點墨眉尾卻帶著凌人的英氣,說是成年,張揚笑意分明又是孩子無疑。他也穿白,與穆澈相對,直是一者飛揚一者蘊秀,各有風韻,互不相犯。

  少年身後還跟著一個英朗的男人,一同走來。兄弟倆迎上去:「三哥,允臣,你們到了。」

  所來此二人,正是一門雙侯中另一侯——東俊侯府里的三公子與十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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