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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大公子不見了?」

  來人戰戰兢兢回道:「正是,昨兒夜裡就出去了,說是跟旁些公子賞詩論畫的,然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莫太后緊緊捉住了扶手,又問道:「可是找人去尋了?」

  那人道:「夜裡便開始找了,旁家的公子只說早就散了,其中一個是黃侍郎家的公子,說是跟大公子在巷子口分手的,那巷口離家裡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可是大公子就這麼不見了。」

  莫太后只覺脊背發麻,頭頂酸疼。旁人不清楚,可她卻是明白了。這必定又是皇帝的手段了。捉了大公子,來換了那個小丫頭。

  「你先下去吧!」莫太后只覺渾身乏力,淡淡道:「告訴莫家不必驚慌,大公子在哪兒,哀家知道。」

  等著人去了,莫太后又叫宮人也跟著下去,她一個人支著頭,守著這一室孤寂,漸漸的,恨上心頭。她便不把那丫頭交出來,且看曹凌又能如何?

  長春宮裡,秦雪嬈瞧著茯苓送上來的青瓷小碗,不禁眉心微蹙,將臉撇向了一旁。那碗裡盛著苦澀的湯藥,沒咽進嘴裡,就先聞著了濃濃的苦味兒。

  茯苓小心道:「娘娘,良藥苦口,娘娘還是喝了吧!」

  秦雪嬈沒說話,卻慢慢留下兩行眼淚。喝了藥治了病又能如何,秦家算是倒了。皇上倒是沒要了她那大哥的性命,卻是貶去了鍺州,做了個教頭。想她這皇后的位子,大約也是坐不牢穩了。

  南星進得內室來,見著茯苓小聲勸說,娘娘卻只閉著眼睛不說話。上前去接了那碗,同茯苓道:「你去看著爐子,上頭熬著娘娘的湯藥呢!」

  茯苓自知口舌不及南星,點點頭,便拿著托盤去了。

  南星跪在床前,手裡端著那碗藥,輕聲說道:「家裡的大公子雖是被貶了,可到底還留著性命。家裡雖是被抄了,可祖田還在。二公子和夫人守著田地過活,雖是比不上以前,可到底也是吃穿不愁的。等著過個三五年,皇上惱勁兒過了。瞧著三皇子,瞧著娘娘,大公子還是有起復的可能的。」

  秦雪嬈長長地嘆氣:「這宮門都被封了,皇上說不得這會子廢后的詔書都寫了。」

  南星笑道:「奴婢想著,該是不會的。若是要廢后,前幾日就廢了,何必又等到今日。娘娘好好吃了藥,養好了身子,還要看著三皇子慢慢長大,以後呀,還要做了太子呢!」

  秦雪嬈眼皮子一跳,轉眸看向南星。

  南星雙眸明亮,聲音卻又壓低了幾分:「你瞧太后,以前也不過是個官女子,可眼下呢,都成了太后了。若非是先皇厲害,太后又哪裡能坐上太后的寶座,可見這後宮女人,指望的還是兒子呢!」

  秦雪嬈慢慢坐直了身子,是的,她還有曹諾言呢!只要皇帝一日不下廢后詔書,那她便一日就還是皇后。

  又過了三五日,莫家的人又進宮捎信兒,說是家裡頭的二公子和三公子也都不見了。

  因著上回的事情,莫太后寫了封書信捎去了莫家,吩咐莫家眾人,無事莫要獨身出門,最好是守在家裡。可即便這樣,家裡的兩個公子還是不見了。只說睡前還好好的,關了門吹了燈,門外隔間睡著的丫頭半點聲音都沒聽到,可第二日推開門,那兩個大活人便不見了。

  莫太后覺得頭暈目眩得厲害,扶著腦門擺擺手:「知道了,你去吧!」

  來人頓了頓,哭道:「太后,老夫人病下了,請了太醫去看,說是油盡燈枯,怕是不行了。老夫人說,求太后開恩,叫她去前,能同三個兒子見上一面。」

  莫太后又煩又躁,抓了案几上的一個白玉小碗便摔了下去。小碗摔得四飛五濺,那人唬得不敢再說話,忙退了出去。

  心裡堵了一口氣,莫太后打定主意,那皇帝不會傷了三位公子的性命,就像她不會傷了那丫頭的性命一樣。長長喘了一口氣兒,莫太后還是不願意低了這頭。

  只是這一回,沒等到第二日,皇帝便又下手了。

  莫太后看著台階下站著的那人,恨不得撲上去,咬斷了他的脖子。

  曹凌卻是滿臉的哀傷,痛心道:「潭王也是,這才剛醒,便又故態復萌,又喝醉了酒。這回可好了,跌在台階上,鼻樑骨都磕斷了。他也真是不省心,倒叫母后也跟著操心了。」

  莫太后一雙手死死摳在把手上,她瞪圓了眼睛,再想不到面前這人竟是這般無恥。捉了莫家的三位公子不算,卻又去暗算了她那苦命的兒。已經成了個傻子,這回磕斷了鼻樑骨,可不是又受了皮肉罪。

  「你答應過先皇的,會好好待我們母子兩個的,這便是你的好好對待嗎?」

  莫太后問得咬牙切齒,可曹凌卻是顰眉揚唇,淡淡道:「錦衣玉食,呼奴喚婢,還想怎樣?」眼瞳縮了縮,又冷笑道:「便是德妃的死,難道跟太后就沒有半點關係嗎?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太后真以為朕不知道是怎麼沒的?那可是天家血脈,此時此刻,潭王好好活著,太后也端坐在這慈安宮享受著太后之尊,朕答應先皇的事情,太后說說看,朕難道沒做到嗎?」

  莫太后一時失聲,她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曹凌又靜默了片刻,轉過身道:「今日日落之前,朕要見著那丫頭。不然,莫家大公子只怕是見不著明日的太陽了。」

  莫太后登時牙呲欲裂:「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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