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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青檀對當初縱橫毬場的盧氏亦是印象深刻,唇角微微鬆弛,含笑:「自然。」

  「那就好了!」岳彎彎笑著說道,「還有這個小傢伙。」

  說著拍了拍青鸞的小屁屁,青鸞疑惑地看向母親,委委屈屈控訴母親為何打自己,岳彎彎對冷青檀道:「我女兒將來也要讀書,你看陛下高瞻遠矚,替她一早把先生都物色好了。不瞞你說,若是以後將青鸞交給那些臭男人我才不放心!」

  冷青檀再度垂眸,微笑:「能為公主授業,是臣之榮幸。」

  「行止館有了這是最好了,冷大人,聽說你過兩日還要與翰林學士比試文章,我就先預祝你旗開得勝了!」

  「多謝娘娘。」

  她仍舊是如此客套。

  岳彎彎抱著女兒,舒了口氣,眉眼耷拉了下來。

  翰林學士與冷青檀比較的是治事文章,翰林學士常年跟從陛下出入含元殿,論治事立論,經驗豐富,原本不是年輕人可比的。冷青檀出身不俗,有殿試一甲傍身,文墨自是上乘,應該來說,兩邊各有所長,這場比試也算是好看。

  陛下特意從各學館,包括書學、算學都抽來了人手,太學和國子學自不必說,加上內閣的幾人,前後編了二十幾人在列,就為了這次公平公正的比試。原本晏准也當仁不讓應該主持,然而畢竟冷青檀家屬,就被劃出在外了。

  這一兩日,兒媳婦回來以後是目不窺園足不下樓,一心撲在聖賢書里。

  兒子呢,三兩天頭不回家,請也請了,催也催了,罵了罵了,就差上家法了,然而按不下牛頭喝水,說他既然晾著新婦不理,當初何必將人娶回來呢,這不是膈應人家麼?青檀是自覺得受了晏家的大恩,用丹書鐵券換了她一命,她受之有愧,什麼都不敢提,可誰心裡不委屈呢。

  國公夫人想著將兒子從他的相府綁出來了,然而畢竟沒什麼用,提了一句,冷青檀反而不願:「晏相他應該有自己事的,何況此時也應該避嫌。我此處很好,母親勿用憂心。」

  國公夫人一聽這冷冷淡淡疏離無邊的「晏相」二字,心都涼了。

  這混帳兒子新婚那夜是對人家做了什麼喲!

  如今可倒好,怕是以後都難哄了。

  又過數日,終於到了比試之日。

  是日秋風和暢,國子監里一大早就不乏看熱鬧的人,就連上回那個脫了冷青檀幞頭的斷袖世子也來了。

  那翰林學士飽讀詩書,是個為人頗有幾分驕傲的人,冷青檀與他恰是相反,當下她朝對方行了士大夫之禮,而對方因為她是女子,卻昂首負手走開,拒不低頭。

  冷青檀在一片唏噓嘲笑聲中起身,面色偏淡,走回了自己的書案。

  隨後,主持此次比試的國子監祭酒亮出了文題。

  這題目連元聿事先都不知,還是讓小宮人跟過來抄錄了一份拿回去的。

  題目只有兩個字——

  國士。

  看到這題目的第一眼,元聿便皺起了眉。

  所謂國士,第一條便是堂堂正正。這題目有針對冷青檀的暗諷之意。

  「陛下,要是覺得題目不好,此刻才剛開場,要不陛下御筆寫一道題目,奴婢幫陛下遞過去?」鄭保在旁建議。

  元聿頓了頓,搖頭:「冷青檀是朕所舉薦選拔,若這點壓力都頂不住,如何能交行止館給她。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心機陛下。

  芋圓:晏准,看朕對你好吧,輸給老婆多丟人!

  第102章

  「鄭保, 將晏准召來。」

  陛下批閱了幾道折章,空曠的殿內終是響起了聲音。

  「諾。」

  須臾片刻,鄭保便又迴轉來了, 並偷摸帶來了一個消息,人是他從國子監碰到的。

  元聿微微挑了一側長眉, 露出些意興正濃的神色, 但也很快收斂了過去。

  晏准假正經, 讓國公夫人愁白了頭髮,急得跑到宮裡來,勸說不要讓她兒媳婦這麼勞累, 元聿多半就猜到了, 晏准欺負了他的新婚妻子。

  如今冷青檀她人就在國子監, 而一向不歸家,對新婚妻子不熱絡不親近的晏相, 居然也偷偷摸摸去觀戰了……

  元聿早就猜到了。

  「臣恭請陛下聖安。」

  「聽說這幾日晏相家中潛心治學去了?怕是還不知道,你留在國公府的妻子, 正在國子監與人比試文章。朕找你來, 是一併等著罷了。」

  晏准沉默不語。

  元聿覷著他臉色, 覺他此時大概也無語了, 沉默地生著氣。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現場觀戰的, 卻被多管閒事的皇帝給揪到了含元殿來。

  「這裡有一封你夫人昨日給朕上的奏疏, 陳詞利弊,詳述了開設行止館的諸般好處與不便, 並將今年預備需要的開銷都做好了帳目,等著朕給她撥款呢。今年貴女入學需要學習的篇目,她亦不敢擅做決定,拿來與朕看。朕問她, 家中德高望重的夫君問了不曾,她回朕,沒有。晏准,你是怎麼一回事?」

  元聿明知故問,邊命鄭保將冷青檀的奏疏遞給他。

  「是否,當初用了救命符,換了她一命,抵了這天大的罪過,晏卿心中有悔意?」

  晏准頓了頓,沉默著,隨後慢慢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是為何,定要用婚姻來挽救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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