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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將來好生產。
說得雲幼清窘迫無比。
眼下,便是紀宣靈每天騰出來陪他出來散心走動的時辰。
「累了?」紀宣靈扶著他,「去亭子裡坐坐吧。」
雲幼清原就怕熱,才走幾步便覺身上出了汗,坐下後紀宣靈搶了宮女的活,在一旁殷勤地給人扇風。
「可好些了?」
他借著扇風的名頭,擠到人面前去,被輕輕推了一把。
「靠太近了,熱。」雲幼清道。
卻不知是臉熱還是心熱。
紀宣靈心猿意馬,拿扇子一遮,在他嘴角輕啄了一下,隨後看著雲幼清微微錯愕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起來。
「陛下,右相大人來了。」陳庭提醒道。
紀宣靈若無其事將扇子拿下來,毫無做了壞事的心虛愧疚。他轉頭沖樂正均一笑,「右相大人,坐。」
「謝陛下,老臣站著就好。」樂正均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情。
看來又是沒有睡醒的一天。
雲幼清以為聽林院判的醫囑就已經夠窘迫了,萬沒想到,紀宣靈永遠有驚喜給他。
紀宣靈腰間吃痛,還得像沒事人一樣問樂正均:「關於梁國來使一事,右相還有話說?」
「正是……」樂正均頓了頓,看了雲幼清一眼,「前方有人傳回消息,說梁國還帶來了十一公主梁雁,似有……和親之意。」
第47章
在紀家身份足夠尊貴, 又適齡未婚的,除了紀宣靈,也沒有其他人了。
若這位十一公主當真為和親而來, 首選對象是誰, 不言而喻。
紀宣靈不吃這套,「朕若不要,他們還能硬塞不成?」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們夠不要臉。
北境的勝利是雲幼清奪來的,梁國作為戰敗的一方, 根本沒有和他們談條件的資格。
和親?
梁沅要是真敢把人硬塞給他……哼!
樂正均眉心微微擰起,見此,紀宣靈總算沒再說一些孩子氣的話。
「梁國十一公主隨行,也未必是為和親而來。一切等他們到了之後再說, 樂正大人暫且放寬心便是。」
雲幼清一直沒插話, 低頭摟著肚子出神,待樂正均離開,才撐著腰艱難地站起來。
「皇叔……」紀宣靈虛扶了他一下。
雲幼清推拒了他的攙扶, 臉上沒什麼表情,轉身淡淡道:「回去吧……」
他一貫是這樣,好像沒有什麼事值得放在心上。
然而紀宣靈瞧著自己被撥開的手,愣神了一瞬, 忽的笑了起來。
他家皇叔莫不是……吃醋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 紀宣靈心緒一個跌宕後又緩緩爬了上來。他美滋滋的跟上去,直白問道:「右相大人今日說梁國公主要來和親,皇叔是不是吃醋了?」
「陛下多慮了……」雲幼清無情地告訴他,是他想多了。
紀宣靈不依不饒,「那當時皇叔因何發呆?」
「我只是在想, 老國君如今行將就木,大限將至,諸君之位卻遲遲未定,梁沅費盡心力得到使臣的資格,應當不僅僅是為了納貢議和之事。」
紀宣靈終於泄氣了。
他家皇叔心心念念替他惦記著梁沅的目的,說到底也是在關心他。紀宣靈自然心裡熨帖,可……
罷了,雲幼清性子向來如此,他一直以來不是都很清楚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怎麼說,決定權在我們手裡。」紀宣靈親昵地勾住了雲幼清的小指,歪頭沖他笑笑,不吝言辭誇讚道,「這都是託了皇叔的福。」
五日後,梁國的人到達京城,被安排在驛館當中。
「皇兄,你說那位攝政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聽說他和晉國的皇帝關係不好,是真的嗎?要是他說話不管用怎麼辦?」紅衣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撐著下巴一臉好奇,問題連珠炮彈似的一個接一個。
她口中的皇兄,也就是梁國的七皇子梁沅頭疼道:「來之前你可是答應過的,說路上會乖乖聽話,這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關心的事。」
「可現在已經到了晉國都城,並不在路上啊。」梁雁一派天真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剛剛耍了自家皇兄一把。
梁沅噎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妹妹玩的文字遊戲的給坑了。
「你——」他看著一臉無辜的梁雁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無奈嘆了口氣,在小姑娘腦袋上敲了一下。
「啊呀!」小姑娘抱住了頭。
梁沅目光漸漸柔和下來,毫無威脅力地警告道:「下不為例……」
此次出使的名單上,原本並沒有梁雁的名字,她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小姑娘一個人跟著出使的隊伍,一直到兩國邊境時,確信梁沅不會有機會送她回去,方才現了身。
所以樂正均猜測的和親,完全是莫須有的事。
「皇兄鋌而走險來晉國尋求這位攝政王的幫助,若是不能成功,三皇兄不會放過你的,我得幫你。」梁雁嬉皮笑臉的神態收斂起來,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梁沅笑道:「你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麼?這些事皇兄自己來就好了,你只要乖乖的,等事情結束平平安安回梁國去就好了。」
「可……」小姑娘還要說些什麼,被他制止了。
梁沅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驛館外面的車水馬龍,最終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