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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幼清下意識便想反駁,又怕太過刻意,索性閉口不言。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紀宣靈全無不請自來該有自覺,不等同意便轉身進了他的房間,將書放回了桌案上。

  他立在案前,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雲幼清原準備關上的窗戶仍有風吹進來,滿室寂靜,只落了一地的風聲。

  良久,紀宣靈終於開了口:「朕查到了那晚下藥之人,不知皇叔有沒有興趣知道一二?」

  第4章

  行宮設宴那晚,紀宣靈和雲幼清在宴席上不歡而散。

  這件就發生在前幾天的事,對紀宣靈來說,已經過去了足足六年。

  去行宮給雲幼清接風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可惜對方根本不領他這個情。

  「陛下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平白耽誤了朝政。」雲幼清臉上還帶著戰場上廝殺回來的肅殺之氣,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紀宣靈的滿心歡喜霎時被一盆涼水迎面澆了個透徹,不由冷了臉,「這不是正合了皇叔的意嗎?朕這個皇帝越無能,你這個攝政王位置就坐得越久。」

  雲幼清擰眉不語,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紀宣靈心裡憋了股氣,和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於是當晚的宴席上,他故意不停給不善飲酒的雲幼清敬酒。雲幼清因不勝酒力提前離了席,最後讓人用一碗醒酒湯鑽了空子。

  他趁自己還在清醒之際把人都遣了出去,只是沒想到紀宣靈又一次找上了門。

  而六年後的紀宣靈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他在攝政王府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醒過來時見著心心念念的皇叔,只以為身在夢中,遂膽大包天地把不該乾的都幹了。

  甲辰查到了那位送醒酒湯的宮婢,順藤摸瓜,還真讓他揪出了背後之人。

  只是這個幕後主使,紀宣靈一開始還真沒往他頭上想過。

  「朕查到了那晚下藥之人,不知皇叔有沒有興趣知道一二?」雲幼清聽到紀宣靈這樣饒有興致地問他,像是在試探什麼。

  他望了望掛在天上的一輪圓月,隨手闔上窗戶,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紀宣靈卻並未直說,反而繞過桌案熟稔地坐了下來,「朕沒記錯的話,呂源是皇叔的人。」

  「陛下說笑了……」雲幼清道。

  呂源的確不是他的人,但卻是攝政王一黨的人。雲幼清清楚其中的區別,但別人未必這麼想。

  紀宣靈此時提起呂源,絕不是沒有緣由的。

  「朕派去查探此事的人回來說,那天送醒酒湯的宮女,是左相送進來的。」

  有意思的是,對方好像壓根就沒想過要掩飾,也正因此,甲辰才能這麼快把事情查清楚。

  「皇叔以為,他這是想做什麼?」

  下這種藥還能是為什麼,自然是想往攝政王床上送人了。

  紀宣靈壓著火氣,只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呂源痛打一頓,再送進大理寺去。

  「那陛下打算如何?定呂大人的罪嗎?」雲幼清異乎尋常的冷靜,甚至也沒有因他的話感到半點驚訝。

  他果然都清楚。

  紀宣靈眯起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倏地笑了起來,「定不了他的罪,還不許我給他找點不痛快嗎?呂源的把柄不好找,他那個傻兒子就不好說了。」

  雲幼清怔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當著他的面就說要找呂源的麻煩。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他覺得紀宣靈好像在……特意為他出氣一般。

  「此舉未免有些打草驚蛇。」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現在都不是對付呂源的好時機。

  「皇叔這是在關心我?」紀宣靈含笑看著他,好像已經確認了這個事實。

  雲幼清沒有否認,指了指大門的方向,道:「微臣只是覺得,更深露重,陛下該回宮了。」

  紀宣靈本也沒想賴著不走,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攏了攏衣襟。趁著人出神之際,又順勢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問:「還酸嗎?」

  「你……」雲幼清語滯,臉上一熱,耳根子瞬間便紅了。氣憤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別,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了他手背上。

  這一掌是真的拍狠了,紀宣靈手背一下子就紅了。他故作誇張地齜牙咧嘴,一臉委屈道:「好疼啊皇叔……」

  雲幼清明知他是在裝模作樣,仍是忍不住擔心了一下。

  然而懊惱過後,又瞬間冷了臉,把人推出房門外,無情道:「陛下慢走不送。」

  從攝政王府出來時,紀宣靈心情甚好,輕盈地從偏僻的牆角一躍而下,鑽進了早早停在一旁的馬車裡。陳歲一直等在裡面,見他回來,忙醒了醒神起身迎接,「陛下……」

  紀宣靈微微頷首,徑直鑽進馬車,「回吧……」

  一同等在這裡的,還有認了乾爹,被指名到御前伺候的陳庭。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入了陛下的眼,總不能是因為自己穿了回龍袍的緣故吧?

  陳庭想不通,只能將一切歸結於自己的運氣。

  待人坐穩後,陳庭揮了揮馬鞭,一聲脆響後,馬匹在夜色里發出不滿的哼聲,晃了晃腦袋邁開蹄子走了。

  紀宣靈從來不是一個好運氣的人,但自從回到六年前的現在,真真是打瞌睡都有人給你送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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