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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鄒氏又拿帕子抹了抹眼睛。

  趙宴平看眼孟昭,對鄒氏道:「夫人若不想哭,不必用辣椒水熏眼,稍有不慎可導致雙目失明。」

  鄒氏臉色大變,一邊將帕子縮回袖子裡一邊慌張地道:「沒啊,大人您誤會了,我,我……昭哥兒啊,你救救你爹吧,娘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啊!」自知帕子一事瞞不過趙宴平,鄒氏重新跪到孟昭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孟昭臉色發白。

  如果鄒氏只說他是王家的孩子,他不會立即相信,但鄒氏說他是庶長子,如此具體……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昭哥兒是王家的子嗣?」趙宴平打斷鄒氏的哭聲,直接問道。

  鄒氏當然有證據,看著孟昭道:「昭哥兒後背靠近左邊肩胛骨的位置有塊兒棗狀的胎記,昭哥兒出生不久被送到了靈山寺下,他生母看著他被一對兒老農抱走才回來的,後來我去找老農打聽,得知昭哥兒被江南水繡的女東家也就是趙夫人抱走了,這些都不算,您見見我丈夫,就知道他們倆是貨真價實的父子,眉眼臉龐都一模一樣!」

  趙宴平暗暗握拳。

  孟昭背後確實有那麼一塊兒胎記,孟昭從小由春竹照顧,這麼多年家裡能近身伺候孟昭的都是老人、忠僕,沒事絕不會對外提及主子的隱秘,鄒氏竟然能說出來,就算她提前與靈山寺下的兩個老農打聽過,還有孟昭與王遇安的容貌……

  注意到周圍的看客越來越多,趙宴平肅容對鄒氏道:「口說無憑,你先回去,待本官查證過後,你我兩家再議此事。」

  鄒氏哭道:「大人,這是千真萬確的啊,您是朝廷命官也是皇親國戚,民婦怎敢欺瞞您?民婦知道您與趙夫人辛辛苦苦將昭哥兒拉扯大不容易,但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兒,您不想替昭哥兒還債可以,可您不能阻攔昭哥兒救他父親吧?您要查就查,先讓昭哥兒隨臣婦走一趟吧,勸債主那邊再通融幾日,不然昭哥兒他爹若死在今日,父子倆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她哭哭啼啼,惹了不少人矚目,其中自有樂意看趙家笑話的。

  孟昭突然道:「父親先去大理寺,兒子隨她走一趟。」

  趙宴平訓斥他道:「你是家主我是家主?這事還輪不到你插手,進宮去。」

  孟昭猶豫。

  趙宴平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父威如山,孟昭垂眸,轉身上馬,朝前去了。

  鄒氏還想哭叫,趙宴平冷聲道:「你若再鬧,縱使昭哥兒是王家的子嗣,我也不會替你還債。」

  鄒氏攔路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銀子,一聽這話,立即不敢吭聲了。

  趙宴平就先隨鄒氏去見債主。

  債主乃京城一霸,借錢給王遇安時簽了死契的,便是王家報官也管不著兩家的私事。不過債主給趙宴平面子,派人將王遇安拎了出來,再對王遇安、鄒氏夫妻道:「看在趙大人的面子上,我再寬限你們五日,五日後還拿不出銀子,就別怪我按契書辦事。」

  鄒氏面露喜色,王遇安披頭散髮,渾渾噩噩地看向趙宴平。

  趙宴平也在打量他。

  這個王遇安,四十多歲,雖然衣衫狼狽,卻能看出他容貌不俗,收拾齊整了仍算一美男子。

  最重要的是,孟昭確實與他酷似。

  「大人為何幫我?」見趙宴平一直盯著他,王遇安終於開口了。

  趙宴平看向鄒氏。

  鄒氏不安地攥著手指,迫於趙宴平帶來的壓力,她才將丈夫拉到一旁,低聲道:「二十年前,咱們府里有個叫瓶兒的丫鬟,你還記得嗎?」

  王遇安不記得,家裡丫鬟經常換,凡是他多看幾眼的,鄒氏都難容。

  鄒氏快速道:「當年你喝醉了酒,強了瓶兒,瓶兒尋死覓活的,我給了她五兩銀子打發她回家才壓下此事,沒想到她居然珠胎暗結,還把孩子生了下來。」

  王遇安猛地看向妻子,鄒氏及時拉住他的胳膊,仍是背著趙宴平道:「是個兒子,我,我不想家裡有個庶長子,就派嬤嬤將他扔了,孩子被一對兒老農撿去,機緣巧合又被如今的趙夫人收養,就是大理寺卿趙宴平的夫人,四月高中探花的那個。」

  王遇安一雙眼睛越來越亮,他不但有兒子,沒有絕後,兒子居然還中了探花?

  鄒氏忍著心中的不快,繼續道:「你先別高興,聽我說清楚。你欠了一屁股的債,咱們認了兒子,就能讓趙家替咱們還了。但咱們不能說出孩子的真正身世,免得孩子痛恨你我不肯認祖歸宗。我都編好了,就說孩子是我身邊的丫鬟杏芳生的,杏芳懷的時候怕我不容,偷偷躲去外面生的,送出去一年多後悔了,告訴了我,而我回去找的時候人已經被趙夫人收養了。我們怕你責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王遇安是個生意人,年輕時意氣風發,才思敏捷,很有頭腦,後來因妻子善妒,搞得他後宅不寧,人到不惑之年都只有女兒沒有兒子,王遇安才漸漸頹廢,做生意也不再精打細算,短短几年,他不但敗光了家產,還欠下了巨額債務。

  內心深處,王遇安是想報復妻子,讓妻子、女兒、入贅的女婿守著一座破宅清貧度日。

  可是現在,他有兒子了!

  與鄒氏的帳以後再算,當務之急是認回兒子!

  有了目標,王遇安又恢復了平時的精明,先問鄒氏:「杏芳那邊已經對好口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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