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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嬌確定自己用心地讀了好幾遍,卻依然沒什麼頭緒,蒙了兩次,趙宴平也不回答對不對,只讓她列出證據。阿嬌是蒙的啊,她要是有證據,那就不叫蒙了!
「也許恩師看一遍就能猜出兇手。」如果盧太公猜的太快,說明這案子設計的沒什麼難度,那老人家肯定也不會滿意這份禮物,所以,不到最後一刻,趙宴平也不知道自己的禮物能在老太公那裡得個什麼評價。
阿嬌要他先告訴她兇手是誰。
趙宴平不肯,堅持要等盧太公看過再說。
「你準備了什麼?」討論完他的禮物,趙宴平問阿嬌道。
阿嬌也賣關子,不肯告訴他。
趙宴平便將人拉進被窩,夫妻倆趕在盧太公的壽宴前夕快活了一回。
翌日,兩口子帶上家人一同去理國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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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七十古來稀,盧太公在京城的望族圈裡都算是高壽了,平時低調行事的理國公府,這次為了給老爺子祝壽廣宴賓客,親朋好友再算上盧太公的幾個徒弟,幾乎囊過了京城一半的勛貴人家,在一眾賓客當中,趙宴平的官都算是低的。
趙家一行來的不早不晚,排在等待祝壽的賓客們後頭,耐心地等著。
終於輪到他們了,趙宴平帶著家人們上前。
老壽星盧太公坐在椅子上,其實早不耐煩了,按照他的本意,一家人熱鬧熱鬧就是,可子孫們非要大辦,他若堅持反對,反倒顯得他不領情,沒辦法,只好扯出笑臉坐在這裡迎客。
當趙宴平一家走上來,好傢夥,一家五口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樣東西,如此實誠,盧太公直接給逗笑了,等趙宴平說完那些客套話,盧太公就等著收禮物。別人家的禮物猜也猜的出來是什麼,只有趙家可能有點新鮮東西。
柳氏預備的是她繡的壽字圖,算不得新鮮,盧太公讓穆叔收了,目光落到了趙宴平身上。
趙宴平便雙手托起裝書的匣子,對盧太公道:「弟子不才,亂編了一個案子,案子結尾並沒有公布真兇,需要觀者根據前文提供的線索自己找出兇手。今日弟子將此案送給恩師,恩師若喜歡,閒時可翻閱翻閱,權當打發時間。」
盧太公眼睛一亮,這個禮物,真是他收到過的獨一份了。
要不是阿嬌、孟昭、小初錦還在那兒等著,盧太公真想馬上就瞧瞧。
他沒跟徒弟客氣,從匣子裡取出薄薄的小冊子塞到袖子中,讓穆叔拿走匣子,這才看向阿嬌。
阿嬌手裡提著是個食盒,她笑著將食盒擺到盧太公面前,取出裡面的湯碗來。
盧太公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不禁往湯碗前伸脖子,等阿嬌揭開蓋子,盧太公就見湯碗裡盛的是雞湯,但這隻雞被阿嬌擺出了飛鶴的姿態,更巧的是,雞嘴裡還銜著一根纖長的蘑菇,宛如靈芝。
阿嬌笑著介紹道:「老太公,我別的才藝沒有,唯獨做的湯勉強對您的口味,這道仙鶴送壽是我特意為您燉的,您趁熱先嘗嘗?」
盧太公笑得摸鬍子,雞湯很尋常,阿嬌給他燉過好幾次了,但今日這雞湯的擺盤可謂別出心裁,都可以放到大酒樓里當專門的賀壽菜了。
「勺子給我,我正口渴呢。」盧太公很給面子地道。
阿嬌備了勺子,笑著遞給老太公。
梅氏在一旁站著,瞧見阿嬌的擺盤,都不得不佩服阿嬌的心靈手巧。做飯如此,繡活也如此,難怪阿嬌的繡鋪能在京城立足。誰家的繡娘還不會繡幾樣花花草草,可阿嬌就是能琢磨出新鮮的花樣。
盧太公一口氣喝了半碗雞湯,擦了嘴,才想起還有兩個小徒孫。
孟昭讓妹妹先去。
小初錦便笑容燦爛地走到盧太公面前,舉著自己的匣子交給盧太公。
盧太公光是看見小女娃就稀罕得不行了,打開匣子,見裡面是塊兒擦得乾乾淨淨的卵石,形狀像桃子,盧太公立即明白了小初錦的意思,故意誇張地道:「哎呦,這是初錦送我的壽桃嗎?我嘗嘗好吃不。」
說著,盧太公就要去拿裡面的卵石。
小初錦急了,捂住盧太公的手道:「這個不能吃,只能看!小心崩了牙!」
小丫頭連崩牙都懂,這下子不僅盧太公笑,周圍的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只有依然不明真相的盧俊沒笑,男娃好奇地湊到曾祖父身邊,探頭一瞧,發現匣子裡面只是一塊兒破石頭,盧俊立即哼了哼鼻子,看著小初錦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原來就是一塊兒破……」
「你給我一邊去!」盧太公打斷自家曾孫的話,還瞪了盧俊一眼。
盧俊還想反駁,被梅氏匆匆拉走了。
阿嬌也把小初錦牽了回來。
盧太公不忘向小初錦道謝,哄得女娃娃笑了,再去看孟昭。
孟昭與盧俊同歲,性情乖巧多了,他送盧太公的是他寫的一篇賀壽詞。今年開春盧俊已經去官學讀書了,字跡仍然稚嫩,卻可見一分俊逸的風骨。
盧太公連連點頭,孟昭這小子,真是可造之材,也不知道是阿嬌夫妻倆會教,還是孟昭從親生父母那邊繼承了這方面的天分。
「昭哥兒這字不錯,多練幾年,肯定比你爹寫得好。」盧太公一邊誇讚徒孫,一邊揶揄了一番徒弟。
趙宴平的字的確難登大雅之堂,他笑了笑,並無任何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