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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一惡霸看上了她,要搶她去做姨娘,搶親的路上遇到賊匪,孟氏被匪首橫放在馬背上,帶去了賊窩。

  那賊首就是孟氏現在的丈夫薛敖,也是孟氏當時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孟氏求薛敖替她給遠在江南的兄嫂報個平安,得了兄嫂的回信,她便心甘情願地給他做壓寨夫人。

  薛敖果然派兩個手下去了江南,三個月後兩人回來,只帶來了兄嫂墓碑上的拓文,以及八歲的侄女被武安縣的舅舅收養的消息。孟氏大哭一場,但為了還能有與侄女重逢之日,她也要好好地活著。

  孟氏嫁給了薛敖,薛敖是個山匪,孟氏就是再想念侄女,也不可能把侄女接到賊窩,當時孟氏以為,侄女跟著讀書人的舅舅,總比跟著她好。

  孟氏與薛敖在一起後,先生了兒子薛琰,懷上女兒那一年,朝廷北疆爆發戰事,急招男丁從軍,但凡願意從軍的男人,以前無論犯過什麼事,都既往不咎。孟氏不想自己的孩子長大後繼續做賊匪,勸薛敖去戰場博一博。

  薛敖再三猶豫,最後聽了她的,遣散了所有賊匪,與鐵叔一起將她與孩子安置在一個小村子,然後自己去從軍了。

  薛敖這一去就是五年,孟氏一邊擔心他在戰場受傷,一邊要撫養兩個孩子,心力交瘁,哪裡顧得上江南的侄女?想托人打探,又怕暴露自己與祁文敬的過往,暴露自己是避罪的罪臣之妻,連累了孩子們。

  孟氏只能等。

  就在去年年底,戰事終於結束了,薛敖沒有白練一身武藝,立了幾次功,封了正四品的明威將軍。除了榮耀,薛敖還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原來早在他去從軍那年,祁文敬的案子就平反了,她早已不是罪臣家眷。

  孟氏便先跟著薛敖進京受封,安頓好了,孟氏馬上帶上孩子們回鄉祭祖,再看看侄女過得好不好。

  「早知那毒婦竟會賣了你,當年我就該讓你姑父派人將你接到我那裡去!」

  坐在東屋的床上,說完自己的經歷,孟氏抱著阿嬌後悔道。

  娘倆剛剛見面都是一頓痛哭,現在也都慢慢平靜了下來。阿嬌靠在姑母懷裡,一點都不怨她來得晚:「現在回想從前,自然知道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可那時姑母並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以姑父當時的身份,您當然希望我跟著舅舅舅母過。」

  「你這孩子,吃了那麼多苦,想的倒通透。」孟氏低下頭,憐愛地將侄女腮邊的一縷濕發撥到她耳後,再摸著侄女哭得紅通通的小臉道:「說了半天我的事,阿嬌呢,告訴姑母都誰欺負過你,姑母替你算帳去。」

  朱昶說侄女從花月樓回來時還是清白身,孟氏不太信,覺得朱昶那麼說只是想減輕自己的罪過。

  阿嬌低下頭,撿一些緊要的說了說。

  她這些年,說苦也苦,名聲差了婚事無人問津只能做妾,都算得上苦。但與秋月、丹蓉相比,阿嬌又很幸運,她沒有挨過打,沒有被男人糟蹋過,無論舅母金氏還是趙老太太的那些謾罵或數落,當時委屈一陣,也就過去了。

  孟氏聽完這些,著實鬆了口氣,只要侄女沒有經歷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以後她再好好補償補償侄女,侄女還有幾十年的好日子過,最怕心裡的陰影驅散不了,一生都難以釋懷。

  「趙捕頭呢,他對你如何?」孟氏看眼門口,低聲問道。

  阿嬌笑笑,如實地道:「官爺對我很好,他去查封花月樓的時候就救了我一命,後來納我做妾也是憐惜我,不想我再在舅舅家裡受氣,我嫁過來後,他雖沉默寡言,但對我頗多照顧,還幫我做生意,賺了幾十兩,他分文不取,都給了我。」

  不想姑母心疼她,阿嬌還介紹了官爺破案的能耐,全都是真事,也沒有刻意誇大。

  孟氏方才一心與侄女相認,並沒有仔細打量趙宴平,但也看得出趙宴平儀表堂堂,模樣不錯。

  「對你再好,你也只是他的妾,他早晚都要娶妻,那時你就得看正室的臉色了。」侄女把趙宴平誇得那麼好,孟氏擔心侄女不想跟她回京去過好日子,忙提醒侄女做妾的不利之處,「阿嬌啊,你若是嫁了人,嫁的好,姑母也就放心了,可你留在這裡給人做妾,姑母怕你以後被欺負,還是隨姑母進京吧,姑母給你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做正妻。」

  阿嬌之前就有了離開趙家的打算,如果姑母能照顧她,自然比阿嬌自己買宅子安全。嫁人不嫁人的阿嬌暫且沒那個心思,她只擔心一件事。

  「我這樣的身份,姑母不嫌,姑父會不會介意?」舅舅、姑母都是血親,但舅母、姑父不是,阿嬌不想給姑母添麻煩。

  阿嬌這麼問,其實也表明了她的意思,她想跟姑母走,並沒有惦記繼續給趙宴平做妾。

  孟氏大喜,扶著侄女的肩膀笑道:「你姑父還敢介意你?他就是個泥腿子,不是我推了他一把,他現在還是泥腿子,只有咱們嫌棄他的份,沒有他嫌棄咱們的道理。阿嬌放心吧,姑姑家裡都是姑姑說了算,你姑父對我比他對觀音菩薩還誠心,我把你當女兒,他也會真心把你當女兒,保管你像在自己家一樣舒服自在。」

  阿嬌不太信,按照姑母所說,姑父以前是賊首,都當山賊了,能有多好?

  孟氏捏她的鼻子:「不信是不是?琰哥兒、寧姐兒你們進來!」

  薛琰、薛寧都在堂屋,兄妹坐在一邊,對面就是趙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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