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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有嫌疑,可到底是不是他,我們也沒證據,得靠官爺替我們破案。」

  趙宴平發現,與動不動就哭鬧的張大江夫妻比,這個張老頭說話很有條理,情緒也沒那麼激動。

  趙宴平與張老頭談了兩刻鐘,該問的都問了,他囑咐張老頭好好休息,出去了。

  「官爺一路過來還沒吃飯吧,不如現在我們家湊合湊合。」

  張婆子端了幾張餅出來。

  趙宴平沒胃口,叫跟著他的捕快吃,他默默地觀察張家眾人。

  張大江夫妻、張婆子的眼裡都布滿了血絲,想來一直在擔心張三郎的下落。張三郎的兩個哥哥,大郎十二歲,長得頗為壯實,從他這身板也能看出來張家日子過得不錯。二郎今年九歲,模樣清秀文靜,像個讀書郎。

  「二郎在讀書?」趙宴平問道。

  二郎拘謹地點點頭,張大江解釋道:「就在我們村裡的私塾,我們本來是想讓三個孩子都讀書,老大腦袋笨自己放棄了,老二、老三都喜歡讀,特別是老三,夫子都誇他腦袋聰明最有前途,官爺,您可千萬替我們找回三郎啊!」

  趙宴平沉默,觀察過張家前後院的情況,趙宴平命身邊的捕快留在趙家,他讓大郎、二郎帶路,要去張老頭平時放牛的山頭看看。

  張大江激動道:「官爺,我帶您去吧?他們兩個孩子懂什麼。」

  趙宴平看他一眼,仍然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三人還在附近的山頭走動,陳慶從鎮上搜羅證據回來了,在張家喝了兩碗水,再馬不停蹄地趕到山頭,向趙宴平稟報導:「趙爺,鄭鐵匠說的都是真的,他昨天送完貨後就去了酒館,一直待到天黑才醉醺醺地走了,酒館掌柜、小二都認得他,能做證明。」

  趙宴平與大郎、二郎談了很久,基本已經確定此案與鄭鐵匠夫妻無關了。

  「你先回去,將鄭鐵匠夫妻帶到張家,我們稍後就到。」

  陳慶領命,抹把額頭的汗,轉身又下了山。

  「官爺,鄭鐵匠既然一直待在酒館,你怎麼還要抓他去我們家?」二郎疑惑地問。

  大郎戳弟弟腦袋:「你傻啊,不是鄭鐵匠,那就是他媳婦,總之跑不了他們家的人!」

  趙宴平笑了笑,視線掃過附近那些雜樹叢生的山頭,他領著兄弟倆往回走。

  張家門前擠滿了村民。

  鄭鐵匠夫妻已經到了,鄭鐵匠眉頭緊鎖,狐疑地盯著趙宴平,他媳婦則一臉憂懼,緊張地抓著丈夫的胳膊。

  趙宴平就坐在院子裡審案,命人將臥床休息的張老頭請了出來。

  制止了張家夫妻、鄭家夫妻的爭吵,趙宴平注視著張老頭道:「老伯,聽說你家裡三個孫子,你最喜歡三郎?」

  張老頭定定地看著他。

  趙宴平繼續問:「石頭死後,三郎在外被鄭鐵匠夫妻威脅叫罵,在家被父母數落他不該去池塘洑水惹事,導致他茶飯不思夜夜噩夢,老伯勸不了鄭鐵匠夫妻,也管不住兒子兒媳,所以時時刻刻將三郎帶在身邊,儘量不在家裡待著?」

  張老頭僵硬的肩膀垂了下去。

  趙宴平看眼大郎,再道:「大郎說,昨天他親眼看見老伯拿了家裡的茶果、肉乾,他說你偏心,有什麼好東西只想著三郎,準備趁放牛的時候給三郎吃獨食,其實是你將三郎藏了起來,那些茶果、肉乾是給三郎充飢的,是不是?」

  此言一出,院子裡的鄭鐵匠、張大江等人,以及守在村口的村民們都震驚了!

  「爹,真是您乾的?」張大江紅著眼睛問。

  張老頭敢做敢當,昂首挺胸地承認了。

  張大江的媳婦捂著嘴跪了下去,抽泣著埋怨道:「您藏三郎幹什麼啊,我們都快被您嚇死了……」

  張老頭冷笑,瞪著兒子、兒媳婦道:「我為什麼藏三郎,你們倆比誰都清楚!他跟石頭一塊兒去洑水,石頭淹死了,三郎能不怕?他怕得做夢都在喊救救石頭,你們倆倒好,因為鄭鐵匠來咱們家鬧事,你們便把氣都出在三郎身上,我再不想想辦法,讓你們記起三郎也是你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早晚三郎要壞在你們手裡!」

  這一番話說得張大江夫妻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鄭家媳婦聽說三郎做夢都要救石頭,突然也嚎啕大哭起來。

  張老頭見了,指著鄭鐵匠道:「還有你,我們願意石頭死嗎,那都是命!你罵三郎一次兩次我忍了,你天天來罵,我們知道你只是嘴上說說撒氣,三郎還是孩子,他是真怕被你打!鐵匠我告訴你,我這次藏了三郎,除了要教訓我兒子媳婦,也是給你提個醒,你真敢對三郎下手,今日官爺能抓出我,明日就能抓出你,你想去縣衙吃牢飯砍腦袋,儘管來試試!」

  鄭鐵匠臉都漲紅了,見那人稱趙爺的紫袍官爺冷冷地看著他,仿佛真的要抓了他一樣,鄭鐵匠突然蹲下去,揉著腦袋道:「我這不是疼嗎,石頭沒了我難受,我媳婦也難受……」

  張老頭怒道:「你們難受就來罵三郎,罵死三郎石頭就能活過來?」

  鄭鐵匠不說話了。

  張老頭該罵的都罵了,指著遠處一片山頭對兒子道:「三郎在那個山頭,裡面有個山洞,你們去接他回來吧,好好哄哄他,別讓親兒子跟自己離了心。」

  張大江的媳婦終於知道了兒子的下落,爬起來就往外跑,兩個兒子也都跟著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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