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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嬌忽然意識到,趙老太太才是能決定她以後日子好賴的人。

  收好帕子,阿嬌問出了心中的困惑:「官爺何不將你的心事告訴老太太?你說了,老太太肯定會理解你。」

  趙宴平坐在床頭,看著對面桌子上的一對兒細燭道:「她辛辛苦苦將我拉扯長大,我那麼說,她會誤會我在怨恨她。」

  他小時候確實恨過祖母,以為是她逼母親改嫁的,是她配合叔父設計賣了妹妹,但後來趙宴平明白了,祖母並沒有那麼壞,只是一家人里,祖母將他看得最重要而已。

  阿嬌更加敬佩外面的男人了,什麼事都藏在心裡,用他自己的方式孝敬著老太太。

  「睡吧。」

  趙宴平躺了下去。

  阿嬌身上的嫁衣繁瑣,穿著睡很不舒服,她原也願意把身子給官爺,官爺不要,阿嬌更不用擔心他會掀開床隔偷看什麼的,低著頭將嫁衣脫了。裡面是套寬鬆的短衫、紗褲,舅舅給她的嫁妝則被阿嬌系在肚兜帶一端,鼓鼓的袋子塞到兩胸中間,擠得牢牢,很難掉出來。

  阿嬌背對他那邊坐著,紅著臉將袋子拿下來,攥了攥,阿嬌輕輕喚了聲「官爺」。

  趙宴平應道:「何事?」

  阿嬌先躺下,再將袋子從床隔底下塞過去,細聲道:「這是舅舅偷偷貼補我的嫁妝,裡面的首飾是我娘留給我的,銀子是舅舅還我的贖身錢,昨晚舅舅囑咐我一定要讓官爺過目,免得官爺家裡丟了什麼,我拿著這些說不清楚。」

  趙宴平覺得她不是那種會偷東西的人,但想到老太太的脾氣,他清點了,將來還能當個證人。

  「也好。」

  趙宴平坐了起來,去書桌上拿了紙筆,再端著油燈回到床上。

  布袋子還放在床隔下面,趙宴平拿過來,意外發現布袋子還熱乎乎的。

  不用猜也知道,這袋子肯定被她藏了身上。

  出於一個捕頭的習慣,趙宴平不自覺地在腦海里列出了她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與此同時,一縷淡淡的幽香突然從袋子上傳了過來,聯想他之前聽到的她的動作,趙宴平忽然覺得這袋子變得燙手起來。

  迅速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趙宴平將袋子放到一旁,仔細清點她的這份嫁妝,再一一記在紙上。

  過了一會兒,趙宴平將袋子與紙一起交給了阿嬌。

  燭光被他高舉過床隔,阿嬌撐起身子,看到紙上將幾樣東西寫的分明,趙宴平除了將那些聘禮都記在了她名下,銀子總記二十二兩,明確分為十兩聘禮銀,十二兩她自帶的嫁妝,那三樣首飾也都歸於嫁妝之列。

  紙張下面,還有趙宴平的名字做見證。

  「這紙你收好,明早將銀子首飾都歸於一處收起來吧,反正都是你的東西。」趙宴平放下油燈道。

  阿嬌對聘禮受之有愧:「我在官爺家裡白吃白住,怎好再收官爺的聘禮,聘禮還是都交給老太太保管吧。」

  趙宴平卻道:「你一日沒離開趙家,便一日都是我的妾,我用十兩銀子換你替我安撫老太太,怎是白吃白住?至於那梳妝檯、綢緞都是知縣大人所贈的添喜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便是你想孝敬老太太,老太太一把年紀都用不上,你安心用了就是。」

  阿嬌只好聽他的。

  趙宴平熄了燈。

  阿嬌隨著他一起躺平,雖然看不到他的人,可聽著他規律沉穩的呼吸,阿嬌對以後的日子就充滿了期待。

  不管怎樣,她都不用再受舅母、表妹的排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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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宴平晚上睡覺能保持一個睡姿不變,不像朱雙雙喜歡翻來覆去,偶爾她起夜的時候還會故意弄醒阿嬌。

  這晚阿嬌仿佛一個人踏踏實實睡了一個舒服無比的覺,直到院子裡傳來潑水的聲音,阿嬌才醒了。

  她想起來,床隔外突然有人道:「再躺會兒,你我剛在一起,起得早反而令人生疑。」

  阿嬌直接被趙宴平冷靜無比的聲音嚇得重新躺了回去。

  好一會兒,阿嬌才記起了她在趙家的處境,她是趙宴平的妾了,趙宴平一心找妹妹不想成家享受,但她必須在趙老太太面前表現得兩人已經成了一樣。

  「官爺,老太太也像你這麼聰明嗎?」阿嬌悄悄地問。

  趙宴平想了想,道:「她不會想那麼細,不過,婚後女子會有什麼表現,她肯定清楚,我卻不知,你小心別露破綻。」

  阿嬌用指尖摸了摸兩人中間的床隔,囁嚅道:「我也不想露破綻,可,可我,我只聽過那些妓子如何伺候人,並未見過她們事後的樣子。」

  阿嬌目光如水,藏著她自己的小小心機,既然官爺那麼聰明,也該從這句話聽出她真的還是清白身。

  趙宴平並未懷疑過這點,花月樓那麼多妓子,她看捕快們的眼神都與真正的妓子不一樣,充滿了對未知的可怕,跟著他去搜尋老鴇的路上,好幾次遠處有什麼動靜,她都嚇得如驚弓之鳥,就差抓住他的袖子求他庇佑了。

  「你,隨機應變吧。」

  也只好這樣了。

  等趙家眾人都起來後,趙宴平才示意阿嬌可以起床了。

  「勞煩官爺幫我取來那身海棠紅的衣裙。」阿嬌躺著道,嫁衣太繁瑣,這輩子就穿那一次了。

  趙宴平走到阿嬌帶來的箱籠前,裡面有兩雙被子、四套衣裳,秋冬各兩套,都是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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