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顧思杳手中一頓,說道:「她謀死了老爺,罪有應得。」

  姜紅菱說道:「話雖如此,但聽聞那程家在衙門供稱,藥是自西域來遊方的一胡僧手裡購得。官府派人去查,卻沒曾找到這胡僧的下落。甚而遍江州城,也沒見這胡僧的蹤跡。這卻有些怪了。」

  顧思杳沒有言語,停了停,方才說道:「官府想必已查的明白,也不會冤了他們。」

  姜紅菱卻說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家既已認了下藥,想必也不會再胡亂編排。何況,這藥自何處而來,並不能減輕他們一分的罪過。他們又何必撒這個謊?再則,即便他們要胡亂咬人墊背,江州城裡那許多藥鋪子他們不說,怎麼單單就挑上個沒影兒的胡僧?胡僧形容異於常人,平日裡該極其招眼,是否確有此人,一打聽便知。程家不會這等蠢笨,編個虛頭巴腦的故事出來。」

  堂上燭火微晃,一旁仕女捧心燭台上的蠟燭結了燈花,發出噼啪聲響,燈影昏昏,照的顧思杳臉上神情不甚分明。

  顧思杳放下手中的碗筷,低低說道:「你怎麼突然打聽起這些事情來?」

  姜紅菱秀眉微蹙,面色有些悵然:「二爺,我不想什麼事都不明不白。」

  顧思杳眼眸微垂,沒有看她,過了許久,方才重新執起筷子,卻沒有言語。

  姜紅菱見他不說,疑竇更甚,也越發確信此事必有他的手腳。她心中有些酸澀,不明白顧思杳為何凡事都瞞著她。兩人已是親如夫婦,卻依舊是這樣不盡不實。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些在她的人生閱歷里,都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良久,顧思杳方才道了一句:「並沒有什麼,你多心了。」

  姜紅菱微嘆了口氣,轉而說道:「今兒四姑娘來尋我,說二老爺身故,西府這邊沒了人,她想遷到侯府那邊去。我想著,這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還問你一聲。」她倒隱了顧嫵在她面前陰陽怪氣的那些話。

  顧思杳想起顧嫵,忽覺頭疼,他竟不知要如何處置這個妹妹。

  顧嫵並無大過,也絕非奸惡之徒。但她於親兄長的這段不倫之念,卻讓人實在棘手。

  他本也想過,儘快替她定一門親事,將她嫁出去好絕了這個後患。但一來顧嫵年紀尚小,即便定親亦不能立時過門;二來,這猛然間鑽出顧武德夫婦的喪事,顧嫵重孝在身,這三年之內皆不能議親。

  但如此一來,顧嫵卻勢必要跟著他遷到侯府那邊去。她父母雙亡,只能倚靠他這個兄長。沒有道理叫她一個弱妹,獨身住在西府這邊。

  他思忖了片刻,方才說道:「在侯府那邊尋個僻靜的院落,給她獨居。」

  姜紅菱點了點頭,本想再說些什麼,卻還是罷了。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

  吃過了晚飯,如素打了水伺候顧思杳洗漱。

  姜紅菱是一早就收拾過了的,坐在梳妝檯前摘頭理髮。

  顧思杳在她身後,看著她散了髮髻,一頭柔雲也似的長髮幾欲拖至地下,一隻白玉般的柔荑握著把木梳,輕輕梳理著。木齒插入細密的發里,慢慢滑落下來,這樣的景象讓他心中一片安寧。

  紅菱會對此事生疑,本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依照她的聰穎,不會瞧不出此事的破綻。他也一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但真當她問到他面前時,他卻說不出話來。心底里,是不想拿那些話去欺哄她。

  但他也不知要如何跟她說起,她所愛的男人,就是這樣一個狠毒之人。

  自打重生以來,他便決意拋去所有的綱常拘束。人負我,我負人。

  為了和她在一起,他清除掉了所有橫亘在她們之間的阻礙。哪怕是他的生身父親,也不例外。何況,他本就深恨著顧武德。

  冷血而不擇手段,讓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她也如他所願,來到了他懷中。

  然而他內心深處,卻潛藏著極度的不安。她埋怨他什麼也不告訴她,但他實在不知要如何告訴她。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委實不夠光明磊落,甚而可謂是腌臢的。兩人要在一起,如若一定要有人弄髒自己的手,他寧可自己來。她只消安寧度日即可,何必為這些雜事煩擾?

  他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些什麼,若是她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甚而冷血弒親的人,她還肯跟他麼?

  想及此處,顧思杳心中忽然莫名的一陣躁亂,他起身走到了姜紅菱身後。

  月色正好,自窗欞撒入,落在她身上,烏黑的長髮襯著肩上的肌膚,如雪一般的細白光膩。目光順著她纖細的脖頸下滑,底下是一痕雪白的酥胸。月白色繭綢薄紗衫裹著豐盈飽滿的胸脯,淡青色抹胸恰恰勾勒出美麗的半圓。他還深深記得這對雪團的滋味兒,甜美而銷//魂。

  顧思杳只覺得體內燥熱難耐,他俯身環住了她的腰身,低頭在那香肩上啄吻著,嘴裡含糊不清道:「你何必去管那些事情,安心自在的過日子不好麼?」

  他的手在她窈窕纖細的腰上游移扒抓著,隔著稀薄的布料,亦能感到其下肌膚的溫軟細滑。

  他掌心的熱度,灼燒的姜紅菱也心浮氣躁起來。

  她抬手,推著他,回眸一撇,低聲斥道:「胡鬧些什麼!」

  顧思杳看著那雙眸子,似嗔似怪,水漾的瞳子裡映著自己的影子,微微上挑的眼角,風情無限。




章節目錄